“住手！再打我要报警了。”
男人拳头要落下来时，沈织绘皱着眉吼了一声。
听到报警，那男人就跟听到笑话一样哈哈哈笑起来：“你算什么东西啊？敢管我的家事？她是我女儿，我想揍就揍，就算抓了我又怎么样？我是她老子。”
男人一脸横肉说话间牙齿熏黄，看着恶心又油腻的让人反胃。
这样长得丑陋和恶心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能生出那么清秀白净的女儿？
不过这男人说得也没错，清官难断家务事。
女孩子是他女儿，就算报警了顶多关两天再放出来。
到时候肯定还会出来揍女儿。
沈织绘犹豫着要不要帮帮她，男人挥拳继续打了，正好打在女孩脸颊上，女孩惨叫一声，嘴里吐了一口血。
咕噜噜还滚出一颗细白的牙齿。
恰好滚到沈织绘脚边，沈织绘看一眼，这下她彻底忍不了了，不管也要管了。
回头对保镖说：“把他拉走，教训一下。”
保镖点头，绕过沈织绘，几步就把正揍人的男人拉住，拽到旁边去打。
周围行人开始围观，但大家似乎都不想帮这个男人，也没人拍视频传到网络，看着就是想保护这个女孩子。
不然拍了视频传到网络，这件事就得闹大。
所以周围热心的群众默认让保镖揍这个丧尽天良的老男人。
沈织绘则弯腰去扶正在吐血的女孩子：“没事了，不过你牙齿被打掉了，我带你去医院。”
女孩子抬起脸，没动。
表情有点惶恐和惊讶。
可能从小被家暴惯了，对于这种事，能忍则忍，根本不敢还手。
而且平时她被爸爸揍的时候，没人敢帮她。
但是今天突然有人帮她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了？”沈织绘不敢用力，怕扯到肚里的宝宝们，只能轻轻拽着她起来。
女孩子捂着出血的嘴跟着沈织绘一起站起来后，含糊不清地说：“谢谢。”
说完，要去拉她爸爸，她不敢不救她，不然回去后要挨打。
沈织绘见状，有点不理解，伸手挡了下她：“他打你，你怎么还去拉，我让我的人教训他一下。”
“不要，不然……”女孩子嘴里出血，很疼，说话没力气。
断断续续的：“不然，他又要打我。”
“你……别怕，跟我走吧。”沈织绘看一眼被揍得嗷嗷叫的男人，朝着保镖挥挥手，让他们停手，随后拉着女孩子的手说：“先看牙齿。”
“别，别……谢谢你……”女孩子惶恐：“我没钱……”
牙医很贵的。
她上班的一个朋友去拔牙，拔掉了几千元。
她没这么多钱。
牙齿掉就掉了吧，也不妨碍她上班吃饭。
“我帮你先垫付。”沈织绘可能真的对她有某种心理上的同情。
加上她长得很像她爸爸。
她就忍不住想帮她。
“啊？不要……不要的。”女孩子从小到大就没被人这么关爱过，真的有些惶恐。
那张白净清秀的脸在阳光下满满的不安。
身体也是抗拒跟着沈织绘走。
沈织绘怕用力，不敢大动作拉着她，她又抗拒，她只能喊保镖过来帮忙。
“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选，你回他那边，肯定要被揍，跟我走，我起码能保护你。”沈织绘看着她出血的嘴角，低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湿巾递给她：“现在，你先跟我走，去看牙齿，女孩子少一颗牙，很不好看的。”
她刚才粗略瞥了眼，她掉的牙齿，正好在门牙旁边。
如果不去补牙，以后她只要一说话，别人就看到她缺牙的样子。
并不好看。
女孩子都爱美，没人真的对自己形象无所谓。
“我真的……不要。”女孩子并不乐意，她真的怕挨揍还怕没钱。
到时候就算她帮她去找牙医，钱也是要还的。
她没钱还。
餐厅的工资都被爸爸拿走了。
估计下个月也会拿走。
她到时候拿什么还给她。
“你是怕没钱还是怎么样？如果是钱的问题，我免费赞助你。”沈织绘回头看着她。
女孩愣了下，有点不解，用湿巾按着出血的唇角，断断续续问：“为……为什么？”
沈织绘：“我……觉得你长得让我亲切。”
因为这个女孩子真的越看越像她爸爸。
说起来，她小时候长得虽然特别漂亮，可是没人夸她像爸爸或者妈妈？
当然，那时候小，包括现在，她也没在意过这个问题。
现在回想一下，好像是有点问题。
很多见过她的叔叔阿姨，每次夸她，只说她长得好漂亮，像洋娃娃。
就是不会说：绘绘你长得好像你爸爸呀？
一次都没有。
沈织绘内心隐隐有些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
“我？”女孩子迟疑又惊讶地看着她。
沈织绘回神，温柔点点头：“先去看牙再说。”
说着就让保镖先带她去医院看牙。
她和另一个保镖去给蒋经年买早餐。
她打算买完早餐再去牙医那边看看她，顺便……问问她的家世。
*
半小时。
沈织绘和保镖买到了蒋经年喜欢吃的御竹轩家的早餐，拎着早餐盒回医院的时候，刚才被打得趴下的男人忽然从旁边爬出来，一把抓住了沈织绘的脚，嘴角带血，笑得阴森森：“臭婆娘，你是看上我家女儿了？”
“我卖给你怎么样？你一看就是有钱人。”
“这丫头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我留着也是卖彩礼的，你要是喜欢……卖给你，你出价。”
男人一脸油腻地用带血的牙齿嚼着碎音跟她开始做买卖。
沈织绘嫌恶地踢开他的脚，准备走，但是走了两步，就听到他在她身后阴森森笑：“你要不买也行，你们怎么揍的我，我回家就怎么揍死她。”
听到这句，沈织绘忍不了，气得回头直接走到这垃圾男人面前，狠狠朝着他的脸踢过去。
踢得男人眼珠差点爆掉。
捂着胀痛的眼睛当即打滚起来：“臭婆娘……你给我等着。”
“你想卖女儿啊？”沈织绘冷冷说：“你配吗？”
顿了顿，看着这个正疼的打滚的男人，沈织绘忽然就滋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那个女孩子长得像她爸爸。
会不会就是她爸爸的……那么她呢？
是这个男人的吗？
沈织绘一想到这个可能，她胃里一阵反酸。
捂着唇转过身去干呕。
保镖以为她孕吐，连忙走过来说：“少奶奶，这个男人，您不用管，我来处理，您先回医院休息。”
沈织绘干呕了一会，胃里好受点，才点点头：“你也不用管他，我们先回医院再说。”
保镖听她的，拎着食盒先回医院。
到了医院，老太太还坐在那边陪蒋经年说话，沈织绘进来，老太太看到她，立马从沙发上起身说：“绘绘，你这怀着宝宝呢，买早餐就让助理他们去就好了。”
沈织绘将食盒拎到床边的柜子上说：“奶奶，孕妇也要适当运动嘛，也没走很多路。”
“最主要，经年受伤了，我什么都不做，心里过意不去。”
奶奶明白了，顿时笑呵呵宠爱道：“还是绘绘对我们阿年好。”
“既然阿年也没什么大碍，我先回去了，我这身子骨不能长时间待在医院，受不了。”老太太话是这样说。
本质还是不想当电灯泡。
笑眯眯拎上自己的包包，先和保镖回去。
等老太太走了，沈织绘拿出食盒的早餐，准备倒入小碗中，但是因为想着刚才的事，她有点心神不定。
倒粥的时候，粥洒了出来，烫到她手指。
疼的她当场皱起眉头，赶紧捂着泛红的指尖用纸巾擦擦粥水。
蒋经年见状，瞬间走过来，握着她的手指看了眼，什么也不说，带着她先去浴室冲冷水。
拧开水龙头，冷水哗啦啦流下来。
蒋经年将她的手指放到水内：“还疼吗？”
“不疼了。”沈织绘回过神，呼吸微微抽气，疼还是有点疼的。
只是疼得没那么明显了。
“刚才怎么回事？想什么呢？”蒋经年低头看向她：“我听保镖说你在半路捡了个女孩子回来，送到牙医那边了？”
沈织绘抬抬眼皮，有点微微惊讶：“保镖这么快告诉你了？”
“嗯，你为什么出手帮忙？”蒋经年只是知道事情经过，但是不知道他家绘绘为什么要帮那个陌生的女孩子？
沈织绘咬一下唇，“其实也没什么……”
“我觉得她长得有点像我爸爸？”
蒋经年挑眉：“长得像我岳父？”
沈织绘点点脑袋，幽幽吐纳一口气，有些无力地说：“很像，你看到就知道了。”
“所以你在担心什么？你怕她是你爸爸的私生女吗？”蒋经年一语中的。
算是猜中一半。
沈织绘其实一开始也怀疑是不是她爸爸的私生女？
毕竟真的好像。
可是她爸爸作风很好的，之前又被大伯长期打压，哪里有机会出轨呀？
所以她现在怀疑的是……她是她爸爸的女儿。
而她自己呢？会不会不是爸爸的女儿？
如果真是这样，她倒是有点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