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瑶,现在不用隐藏了,你看看,这房塔内到底有什么阴谋。”穆云对着穆瑶说道:“说实话,现在我有点看不懂轩辕潘了,本来我一直以为,他是完全处在我的套路中任我摆布,可是到了摊牌的那一刻,我发现情况似乎不对。”
“没有,这里没有任何威胁你的力量。”穆瑶也是有些好奇:“而且,轩辕潘本人的气息松懈沉寂,看起来,他好像是刻意赶来赴死一般,这一幕,太过诡异,本公主也摸不透。”
穆云露出一个不知是什么意味的笑,此情此景,他反而是放松了三分:“本来我以为今天见你,是为了向你讲述一个宏伟的故事,解除你心中所有的疑惑;但此刻看起来,我似乎更适合当一个听众。”
“我露出了哪些破绽?”
轩辕潘笑了笑:“你的身份之特殊、之复杂,在天灵大陆和轩辕的历史中从未有过,因此你最开始利用轩辕霸老婆进入我家之时,确实没有人发现你,也不可能发现,但你注定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不安分,就一定会有破绽,第五层的警报,就是第一个破绽,我家的第五层警报,数百年未出现过异常,怎么可能被一只鸟给触发,这简直是荒谬!”
穆云点点头。
“这是你的蛰伏阶段,破绽不多,但是当你伪装成云牧,进入实施阶段后,我们所有人都可以看见你,与你交流,你的破绽就多了,比如你救治轩移,后来我专门请执政官大人验看过,他的记忆根本无法被恢复,而是后来被人强加进去的,这个人当然只有可能是云牧,你的身份特殊,体内的秘密也就越多,虽然你隐藏了核心的秘密,比如轩辕圣炮和魔云幽影戟,竟然连执政官大人都无法探视,但是还是暴露了很多,比如你的王家血脉,比如你的分裂神符,甚至还有魔偶诀!这些,你在我家已经住了两个多月,我这个天天都在这里的家主,怎么可能完全毫无察觉呢?”
“但我还是要夸奖你,因为仅凭你的智慧,竟然能够做到如此缜密,甚至为了让杰儿在天灵大陆偶遇你,你都用自己的战偶演出了一场几乎天衣无缝的戏,让他对你产生了无法抹灭的信仰和尊敬,以及你一步步将我变成这样的心机,真的,让我不寒而栗。或许这就是主宰大人都被惊动的原因吧,你是一个真正的惊世之人,直到此刻,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怪物,到底是人类,是魔人,还是魔族?”
“轩辕筝儿是轩辕之人,是你的女儿,那么,她中了怨魔印之后,到底还算不算人类呢?”穆云戏谑着反问。
“我明白了,你是人类。”轩辕潘点点头:“你以乾坤境的实力想要杀死我,简直是天方夜谭,任何人都会直接放弃,但是你却是用你的智慧和手段,刷新了我的认知,你做到了。当我对你的怀疑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你拥有轩辕圣炮的事实,这让我无法轻举妄动。对你而言,如果你杀死我,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会震惊整个轩辕国度,到时候你是生是死,我无法预料;但对我而言,走错一步,我这个家就有可能直接没了,我庆幸自己的决定,至少我认为,我的家会保留下来。”
“你来到这里,就已经是疯子了,我承认,我们一家玩不过你,因为你根本不在乎毁灭我们一家,因为你的下场已经注定,而我们一家,我会用尽手段让它不消失在轩辕国度。就算人死后真的有轮回,也再不可能轮回到轩辕这样的荣华富贵之所。”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不是你成全我的理由,你依然有大把的可能不死。”穆云的眼睛之中射出光芒:“如果我早就暴露了,而我却懵然不知自己的处境,这就说明你已经占据了一个足以主导我生命的主动,你大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将我直接轰杀!或者是拖到我彻底救治轩辕筝儿之后,再用办法将我杀死,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想死了。”
轩辕潘的嘴角,在此刻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我不想死,但人固有一死,我希望自己死的有价值。”
“能说说吗?”
“当然。”轩辕潘点点头:“老实说,此刻我没有把你当敌人,否则就不会是这样独自出现,甚至,我的内心还有一点波澜,虽然我看不到了,但是我很想知道,你能够站在轩辕的对立面上爬到什么位置。轩辕府,数十万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你这样的人物,如今突然出现了一个,我内心最多的不是恐惧,而是期待,因为我毕竟是轩辕内部的一个小人物,即便是魔族进攻,也轮不到我上战场,我所关心的,最主要还是我这个家。”
“其实现在想想,你来到我家,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杀我,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抱以理解,唯独筝儿的怨魔印,你做的太过了!”轩辕潘眼中闪过一抹真正的怒色:“你去天灵大陆的半个月,应该知道她有多么痛苦!如果你是魔人,我不会对你说这番话,因为他们没有感觉,但你既然是人类,我想问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会,所以我决定,如果你是一个伟大的父亲,按照我给你的路线走最好,皆大欢喜。如果你是一个自私的父亲,不愿意为她做出这样的牺牲,我最终也会救她。还有轩辕杰,我不会动他。”穆云微微一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想死。”
“还记得你在偷听我们谈话的时候,我提到让杰儿去找星圣宫的传人,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因此我能想到的只有星圣宫。你是真正拥有星圣宫力量的人,想必也知道他们的现状,那你的内心就没有疑问吗?为什么我会知道星圣宫的存在,星圣宫的规模,现在应该还不过百人吧?太小了,相比之浩瀚的混沌世界,简直就如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穆云瞳孔微微一缩,而后便明白过来:“我知道了,你认识轩辕鸿和轩辕雅!”
轩辕鸿和轩辕雅都在天院,而天星带领的星圣宫最后血脉也是在天院,如果说轩辕潘知道了星圣宫的存在,那一定是轩辕鸿告诉他的。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不错,我和轩辕鸿是八拜之交的兄弟,当年,他因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而被轩辕逐出府,并且永远逐出府籍,他的女儿自愿跟随父亲,一同被逐出府,虽然他们父女两人还有真正的轩辕力量,但是只要他们一死,即便是有后人,也不再拥有轩辕之力。这是轩辕府内比较残酷的处罚,没有达到剥夺生命、剥夺修为的程度,却是被踢出了轩辕国度,只要他们本身一死,他们的后代也将沦为天灵大陆之人,而非轩辕之人。”轩辕潘目光一眯,声音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也因此,我知道了一些轩辕不为人知的内幕,这个内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但自从那一天开始,我便打算留一张底牌。”
“你对我们家的情况现在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我轩辕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是前妻所留,现在去往轩辕圣军之中参军,对于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成年人该有的一切,我很放心;但我不放心筝儿和杰儿,你接触过他们,应该知道他们有多么单纯善良,而且天赋平平,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生在轩辕国度,而是生在天灵大陆,恐怕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个时候,穆云发现情况似乎有些诡异,怎么感觉他自己被轩辕潘给套路了?
“天灵大陆,弱肉强食,轩辕国度内,也有很多暗流涌动,魔族的威胁不说,光是轩辕那些不为人知的内幕,每当想起,我都是胆战心惊。我轩辕潘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就是担心筝儿和杰儿在长大以后会被这个可怕的世界给吞噬掉!因此,我要给他们一个沉重的契机,让他们觉醒,成长,我轩辕潘的后代潜力有多大,我清楚,但是在这个条件下,他们永远不会成长。我不可能等到你带着魔族大军进攻轩辕的时候,才慌张的告诉他们,快逃。”
“你打算利用我?”穆云的目光终于出现了一种脱离掌控的剧变。
“是的,我今天就要死,而且要死在你的手上,这一幕,必须要让筝儿和杰儿看到!我要让他们不在天真,我要让他们恨你,恨魔族,我要让他们给我报仇,以此衍生出强大的修炼决心,唯有如此,在大劫来临之时,他们才不会被灾难吞噬。”轩辕潘笑了:“或许你不认可我的做法,但作为一个父亲,我只想让他们能够平安活着,况且,我也刚好可以为阴阳族赎罪,一举两得。这个轩辕圣钵,我已经做了手脚,现在杰儿和筝儿就在外面,只要你杀我,他们就会立刻进来,看到这让他们蜕变的一幕。”
穆云压下心中的悸动,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如此的话,你认为我会给自己留下两个后患?就像轩辕霸老婆那样,带着执政官过来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