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玄星陷入了死寂。
这一场波及了大半个玄星,惊动了百多亿人,发生在距离地面五万米高空的惊天碰撞,在无数人的注视之下,终于落下了帷幕。
无数人扬天看去,只见无数道流光纵横呼啸,如同一道最为绚烂的流星雨划破天际,无论东西半球,无论白天黑夜,都能看到。
那无数流星迸发的中心,也随着流星的映照,显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剥离了一切光芒的‘发光体’核心,是一扇巨大如山岳般横压于空的巨大门户,那门户太大太大,距离数万米高空,肉眼竟也看得到轮廓。
玄星之上一切山岳都远不如它更大。
而此时,一口被‘神门’映彻成湛蓝色的飞剑,洞穿了虚空,如同直接插在了门户之上。
有如一道横跨天际的标尺,生生将那一扇神门‘挑’在了高空之中!
距离地面数万米高的高空之中。
这一幕何其之壮观?
“结束了?”
有人不确定的问着。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波特也不能。
面对着回过神来的苏杰的询问,波特缓缓摇头,心灵之中所感受到的危机并未消失。
似乎他所感受到的危机,并非是这一扇门的撞击......
苏杰心中激荡的有些不能自已,之前所看到的那一副太极图让他心潮澎湃,更有惊疑。
自己,为什么会看到那样的画面?
那一刻,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数人只能看清一个轮廓,已然不能自已,各国通过卫星实时监测的几大指战中心,更是陷入一片死寂。
“上帝......结束了吗?”
约城某处基地之中,一个白人老者脸色发青,心脏大起大落太快,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是个合格的政客,商人,并不是一个战士,这样的冲击太大,让他有些顶不住了。
没有人回答他,甚至没有人理会他。%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定格在‘波塞冬’传回来的画面之上。
那是一张卫星多角度拍摄合成的俯瞰图,其上,清清楚楚的显示出了那一座神门的轮廓,以及那一口‘飞剑’。
巍峨,
宏大,
壮观,
震撼!
一众见多识广的中老年白人一时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直好似三百年前仍存于封建社会的大玄人来到遍地高楼大厦的金鹰国之时的心情。
前所未见,且颠覆三观的一幕,所带来的震撼已经和年纪无关,只和阅历有关。
而他们即便再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更与他们一直以来接受的精英教育,现代教育所不相符。
“那扇门高9456.23米,宽5423.19米,其上遍布不知名的花纹,纹理共计超过百万条,没有任何两条相同,并且,这些纹理每隔一秒都会变换六十八次,次次不同,无法推算出它的极限.......”
波塞冬金铁铮铮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指战室中,说给一众指战室里的军官政策,也说给通过隐秘渠道正在观看的总统:
“那花纹纹理不同于资料库之中的任何一种,来自外星的可能高达99%,似乎是一种高等的能量转换循环......”
“那扇门来自火星那头怪物,你说的没有意义,波塞冬......”一个高个子白人一下站起身来,两手撑着桌面:
“比起这该死的门,我更好奇那口剑的来历,如果我脑子没有出错,这样的剑,充斥着玄星的风格.......”
其他人也都全都凝神。
波塞冬回答:“玄国的传说皆是虚无缥缈,他们的历史有着太多的臆想,无法确定是否存在。
这口剑上的文字破译为‘王权之剑’,以入梦者的记忆分析,这把剑,是‘王权梦境’之中一口传说中的大人物王权道人的佩剑剑......同样的剑,有八口。”
“八口?!”
指战室中有人失声。
这样的一口剑,已经足以制霸玄星,无有敌手,八口还得了?
“王权梦境......”
震惊之中,在场之人却没有怀疑‘波塞冬’,只是心中对于那‘王权梦境’的重视,瞬间拔升了十倍,百倍。
对于那隔海相望的老对手,更是多出几分忌惮,甚至恐惧。
这口剑,会是谁带出来的?
大玄的入梦者?
还是说,那梦境的主人就在大玄,甚至......
“波塞冬,能否确认锁定这口剑从哪里发射出来的?”
又有人问。
“尊敬的议员阁下,请您确认.......”
波塞冬的声音没有波动:“真的要窥探这口剑的主人吗?”
“这......”
听着波塞冬的询问,问话的老者身形一颤,嘴唇蠕动两下,没敢说出口,也没敢点头。
如果大玄之中的入梦者,真的能够自梦境之中带出这样恐怖的东西,又哪里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剑有八口,而他们金鹰国,也出现了入梦者......
“比起这个,尊敬的更为议员更应该注意的是那扇门.......”
波塞冬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扇门,有生命......”
什么?!
青龙豁然起身,不可思议的看向投影屏幕:“你说这扇门有生命?”
“是的。”
应龙平静没有丝毫波动的声音响起:“危机没有解除,甚至更为暴戾,那口剑穿透了那扇门,如同喷薄的火山被压了下去,岩浆终究会爆发.......”
“危机没有解除......”
特事局的诸多高层神色皆是一僵,未曾绽放的惊喜已经变成惊愕。
他们仔细看了看那画面。
画面之上清晰的可以看到,那一口剑贯穿了那扇门,彻底阻拦了那扇门的降临,并且,阻拦了它的打开。
“你是说,火星山那头怪物?”
白虎忍不住开口。
“这扇门进入大气层之后已经降速,模拟结果,这扇门最后降临地面,所造成的破坏,不会高于二十枚亿万当量的原子弹同时爆发,比起以其太空速度预测的危害要低三千倍......”
投影屏幕之上无数数据刷屏,最后总结出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结论。
那就是,那火星之上的怪物,只是为了送这扇门来玄星.......
它已经‘尽力’的温柔,不想造成更大的破坏......
“按照资料库的说法,门的背后隐藏着的东西会比门更可怕,数据有限,无法推算出那头巨蛇的威胁程度,疑似那头蛇受到了某种不可知的限制,这扇门,也是,那散逸而去的神光,消失得太快,太干净,并且没有检测到有丝毫的残留.......”
应龙回答:“经过对比分析,这扇门之后所隐藏的,将会比门本身更加危险太多......
最优解决方案,是入梦,寻到剩下的七口王权剑,并将其全部带出来,如此,封印这门背后的危机可能性,有53%,如果,那七口王权剑,也有这一口的威力......”
话题兜来转去,似乎又回到了‘王权梦境’。
一众人却都默默点头。
没有人愿意承认,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此时的玄星,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对那门造成威胁。
之前那一次拦截打击,没有在那一扇门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召集大玄境内一切入梦者......”
青龙深吸一口气,摒弃一切杂念,缓缓开口:“恳请他们入梦寻找那七口王权剑,
为了,人类......”
......
呼呼~~~
狂风呼啸,气流漫卷的天连山道观之中,安奇生仍旧闭目,周身气息缥缈,气息跌落至极点。
似乎失去了一切活人的气息。
轰!
轰隆!
火星之上地覆天翻,无穷沙尘暴都遮掩不住内里那头庞然大物的蠕动。
“嗬嗬~~~”
拉塞尔低低嘶吼着,蠕动着身躯,他的蛇躯无比坚硬,轻轻一个摩擦,就能在火星地表之上拉扯出一道道狰狞的沟壑。
似乎是承受着巨大的恐怖,又如同想要蜕皮......
“到底只是低等文明,以如此原始的手段打击‘异度之门’,太过可笑了......”
拉塞尔口中发出低低的嘶吼,似在怒,又似在笑。
异度之门是什么,那是根植于先祖梦魇九头蛇血脉之中的核心巫术之一,任何血脉后裔所得都不过是真正‘异度之门’的影子罢了。
这样的打击,或许能伤到自己,却又怎么可能伤到‘异度之门’?
“一切,才刚刚开始啊!”
拉塞尔嘶吼一声,高昂数千米的头颅重重砸在了地面之上,激荡起千万吨的灰尘:
“梦魇——降临!”
嗡~
嘶吼之声间,那离地五万米的高空之中,被王权剑刺穿的‘异度之门’上,骤然泛起一抹湛蓝色光芒。
一道狰狞蛇影于门上无穷法理之上一闪而过。
而几乎是同时,那刺穿了‘异度之门’的王权剑之上,一抹淡淡的金光一闪而过,安奇生的神意也彻底复苏过来!
王权剑即是他的神意所化,又是这玄星之上能够承载其神意的唯一载体。
他这一剑破空,所驱使的绝不仅仅是王权剑本身的力量和玄星的地脉山川之力,更为重要的一点是。
他的神意,也随着王权剑所铺彻而出的道路,第一次于玄星离体。
并在刺穿那‘异度之门’的同时,如洪流一般倒灌,没入了那一扇‘异度之门’中!
从始至终,他都知晓这头梦魇九头蛇后裔的强横之处,也知晓这扇‘异度之门’有多么难以磨灭。
纵然已达二星级的王权剑,也无法对其造成真正的损伤,正如海中月影,纵使丢下核弹,也伤不到其丝毫。
他所为的,就是这一刻!
等的,就是拉塞尔施展梦魇降临!
他温养神意,为的就是在这一刻,于其施展梦魇拉扯玄星生灵入梦之时,抢先将其拉入自己的梦境之中!
轰隆隆!
王权梦境中,石破天惊!
恐怖的气浪如天河倒灌般淹没了整个王权山,穹天至高处,剑龙咆哮间,将那一扇‘异度之门’所在的虚空整个击成碎片!
但出手的一众道人却全都皱眉,因为,哪怕他们联手一击撕裂的虚空,那一扇门,就好似从其他世界映彻而来的投影一般。
仍旧毫发无伤!
并在下一瞬,迸发出压迫更盛的凶戾之光,就好似一头可怖狰狞的怪物,欲要从那扇门之后爬出来!
“掌道?”
一击无功,诸多道人神色皆是凝重。
当代王权道人元庭光眸光沉凝,正欲施展秘法唤回于天下择剑主的王权七剑,突然心头一震。
再回首,就见那被无尽气浪淹没的王权山巅,陡然间迸发出一道金光。
那金光一经出现,腾空就涨,前后不过几个刹那而已,直好似已经充塞了整个天地。
“祖师?!”
一众人齐齐震动,凝神看去。
却只见那一道金光璀璨至极,却没有蕴含丝毫的杀伐之力,一时心头惊疑。
但下一瞬,变化生出。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那璀璨金光照耀之下,那一扇门所在的那一处天幕如同千层饼一般层层分开!
就如同向池塘中丢了一块巨石,荡起的涟漪让湖中月亮的倒影,起了褶皱,无形中,被分割成了无数份!
吼~
一头狰狞巨蛇自神门之中缓缓爬出,俯瞰天地,正要开口,陡然心头一震:这什么地方?
四周,没有了岩浆火海,没有了毒气弥漫,没有了铺天盖地的狰狞虫兽......
这,不是我的梦魇世界?
拉塞尔正自惊疑之间,就看到了那璀璨金光之中勾勒而出了一张巨大的人流面孔。
“拉塞尔......”
那面孔充塞天地,好似主宰天地的神祗般,俯瞰着自己,如同看着一只爬虫,声音淡漠而宏大:
“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