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源非常高兴。( 。щw. 。∈♀,虽然这个一等奖是签订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的卖身条约才换来的,可毕竟是他有生以来获得的第一个全国‘性’大奖,换做其他人,还未必有这个卖身的机会呢!更何况他还硬生生从油滑似鬼的毋齐飞、方泉手里争回不少权益,合约优惠到连对方都咬牙切齿,恐怕韩暑、郭四明等人做梦也从未想见吧?
姜东本得到毋齐飞的授权,急忙回办公室拟定合约去了。他是专业人士,经手的合约没有一千份,也有六七百份,眼下这个简单的协议当然更不在话下,分分钟就可以搞定。
毋齐飞乜了江水源一眼:“江同学,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坐坐,休息一下?”
江水源当然见好就收,不敢再撩拨这位强势的社长,要知道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他手底下领工资。他要是‘鸡’蛋里挑骨头,隔三差五给自己穿个小鞋,也是件麻烦事。当下恭敬地说道:“颁奖仪式马上举行,社长肯定忙得不可开‘交’,我还是不去叨扰了!等会儿拟好合约,叫我过去签字就是。”
“也好,”这个时间段毋齐飞确实很忙,没时间陪着江水源在办公室里胡扯:“对了,等会儿你将作为获奖代表发言,希望你趁着现在有空多准备一会儿。不过也不要紧,反正你参加过全省的辩论赛,这种临场无主题发言肯定不在话下。”
“谢谢!”江水源耸耸肩,看来这个即兴表演的机会既是达成合约的奖励之一,也是《耕耘》杂志推出自己的序幕表演,根本无法拒绝
。
作别毋齐飞和方泉,江水源顺着指示牌来到颁奖仪式所在的大会议室。会议室‘门’口竖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卖萌杯第五十三届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名单”。但下面还是空白,估计不久之后就会贴上本次新概念作文大赛的获奖名单,而且自己的名字也将位列其中。此时有很多人焦急地围在牌子周围,就像古代参加科举考试的秀才,紧张等待张榜的那一刻。
没办法,得一等奖可以获得保送名牌大学的资格。[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而得二等奖只能在高考时加10分,真可谓一步生、一步死,由不得他们不紧张。当然也有一些心大的二货,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大牌子前摆出各种妖娆的姿势自拍,以此证明“我来过,我看见,我征服”。
江水源觉得有些滑稽,转身准备进屋。就听见有人喊道:“江水源!江帅哥!这里!”循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曹端和岳文静在前排座位上冲着自己招手。江水源拖着行李箱艰难地穿过人群,不知挨了多少句抱怨才勉强挤到跟前:“我说,你们怎么抢到这么靠前的位置?”
“我们来得早呗!”曹端也是大包小包,满脸嘚瑟地答道:“这就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是吗?我一直以为是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江水源喘着气在座位上坐定,然后奇怪地打量岳文静的装束,“岳美‘女’,你的行李呢?怎么打算今天不走?”
曹端故作神秘道:“你才高一。你不懂。等你明年来参赛你就明白了!”
岳文静红着脸解释道:“我是想看看下午的时候有没有机会……当然,我知道自己一等奖肯定没戏。名牌大学是绝对不会要我这种渣渣的,甚至能不能得二等奖都是疑问,可我听说郭四明打算创办一本新杂志,现在正要招募写手,就想试试有没有可能给他们写稿子。怎么说来沪上一趟,总要尽可能给自己争取个机会吧?”
“原来如此!”
江水源对这个有想法的妹子顿时肃然起敬。她的文笔或许稚嫩,她的构思或许拙劣,以至于在眼下的作文大赛中无法出彩,但有想法的人不会一直埋没在蓬蒿和尘土中。江水源想起前几天郭四明曾给过自己一张名片,当下找了出来递给岳文静:“这是郭四明的名片。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如果你下午没碰到他的话,投稿可以直接发到他的电子邮箱里,相信他会看到的!”
岳文静郑重接过那张名片,诚恳地说了声“谢谢!”
曹端捶了江水源一拳:“卧槽,老弟你的背景可够深厚的!社长、总编请吃饭就不用说了,连一向眼界甚高的郭大少的名片你都有,你到底什么来头?你说你来自淮安府,该不会是京城孙氏的本家吧?”
江水源鄙夷地看着曹端:“你脑‘洞’能开得再大点不?淮安孙氏向来以理工传家,谁听过他们家有人弃理从文,来参加过新概念作文大赛?”
“可你就是学理的啊!”岳文静小声纠正道。
看来每个人在青少年时期都会憧憬自己遇到的某位熟人,其实是出自诗礼簪缨、家资巨亿的名‘门’豪族,出于某种原因才被迫隐姓埋名。这或许算是中二病的后遗症吧?江水源翻翻白眼:“如果我说自己是京城孙氏的嫡孙,你们相信么?”
“信!”曹端和岳文静异口同声地答道,岳文静甚至迫不及待地掏出纸币,想要看看江水源究竟遗传了孙元起的哪些特征。
“如果我说毋社长、方总编还有韩大少、郭大少是被我的英俊所折服呢?”
“真的假的?”曹端和岳文静都是惊疑不定,似乎不能想象他们四人同时有某种奇怪的爱好
。
江水源没好气地答道:“当然是假的!其实他们都是被我的才华所折服,那天我随便在他们面前赋诗几首,然后掉几句书袋,他们便面‘色’苍白‘腿’脚发软相顾大惊自愧不如心悦诚服纳头便拜。就这么简单!”
“切!”
江水源无奈地摊开手:“你们看,这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当你说假话的时候,所有人都相信;当你说真话的时候,却所有人都怀疑。”
时间到了上午九点半,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首先是杂志社社长毋齐飞致辞,感谢全国五万多名参赛者的热情参与,以及在场两百多名复赛者不远千里万里的来到沪上参赛,并深情回忆起以往历届获奖者所取得辉煌成绩。不少初次参赛者听得津津有味,曹端、岳文静和江水源却面面相觑:这不就是那天吃饭时他在桌上说的那些么?
后面有位上届参加过复赛的老兄说得更让诸位虎躯一震:“啊嘞,他去年致辞不就这几句话么?难不成秘书把去年的稿子直接拿给他了?”
事实证明,毋齐飞手里拿的并不是去年的稿子,因为他接下来念道:“在今年的比赛里,也涌现出一大批很有天分的优秀文学少年,比如曹端同学的初赛作品《秋天,或秋天以后》,语言直白简洁,生动地描写了高考压力下理科班灰暗而妙趣横生的青‘春’生活;再比如……”
曹端像吃了蜜蜂屎一样,整张脸都红得熠熠生辉,不停地左顾右盼,简直恨不得站起来大叫几声:我就是曹端,你们尽情地过来赞美我吧!崇拜我吧!我不介意的!
“……但要说这一届最优秀的选手,我觉得非经世大学附属淮安府中学的江水源同学莫属。他参赛时的作品是诗歌,在复赛时则选用了小说和戏剧,文体跨度之大已然令人叹为观止,同时他也是新概念作文大赛设立以来少有的能在赛场上完成两篇作品的选手,而且每篇都达到同龄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他语言之洗练、构思之巧妙、情节之曲折、结构之创新,更是令评委们拍案叫绝。他的所有参赛作品会在下一期的《耕耘》杂志上刊出,相信大家在读完之后肯定和我最初的感慨一样:一颗文学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曹端和岳文静望向江水源的眼神顿时变了。曹端郑重其事地说道:“刚才你说你是京城孙氏的嫡孙,我以为是开玩笑,现在我有几分相信了!”
岳文静则是一脸怨恨:“我说我怎么得不到大奖,原来大奖都让你们理科生得了!话说你们有事没事能不能专心研究你们的物理、化学、生物?实在闲得慌,捣鼓捣鼓数学也行啊!干嘛老抢我们文科生的地盘?就不能给我们留条活路?”
不仅曹端、岳文静在碎碎念,此时场内所有人都在念叨:这江水源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毋齐飞如此看重他?别人都是一句话带过,他倒好,足足被夸奖了一个自然段,而且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想让大家不关心都难!
江水源知道既然已经达成合作意向,毋齐飞肯定会在颁奖仪式上大吹法螺,极力夸赞自己,却没想到他竟然表现得如此‘露’骨。他长那么大,还没有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明目张胆夸过,简直有如放到三伏天的烈日下暴晒,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