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曾识君眼睛差点瞪出来的惊讶表情,江水源哈哈大笑:“你当真了?我骗你的!”
江水源说的“骗”,意思是他考试时并没有用扔橡皮来决定答案。ong>而听在曾识君的耳朵里,就变成能考六七十分是骗人的。曾识君悻悻地撇了撇嘴:“骗人很有趣么?有本事就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个全府一等奖,耍嘴皮子有什么意思?”
江水源没有再搭理他,反正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以后分数公布时自然会水落石出,何必现在徒费口舌?他回过头继续问张谨道:“快说说看,你在周末都有什么新发现?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张谨没有让他失望,扯过一张草稿纸问道:“你、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商高数吧?”
“知道。若正整数a、b、c满足方程a^2+b^2=c^2,则称这一组正整数(a、b、c)为‘商高数’,比如(3、4、5),(5、12、13),(8、15、17)。不过大家习惯上还是喜欢叫它们为‘勾股数’↘wán↘書↘ロ巴,m.。”江水源若有所思地望向张谨:“怎么,你打算向勾股定理下手?”
张谨摇了摇头,开始在纸上写道:“不、不是。昨、昨天我偶然间发现,当、当a、b、c为商高数组时,那么不定方程a^x+b^y=c^z只有正整数解x=y=z=2。不信你可以试试看?”说到感兴趣处,他结巴的‘毛’病居然奇迹般好了。变得吐字清晰、口齿伶俐。
证明一个猜想成立,可能要费尽千辛万苦;但要证明它不成立,有时只需一个反例就足够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到张谨的要求。马上就开始用不同的数组尝试起来。
他的记忆力很好,脑袋里有无数个商高数组,而且运算起来疾如雷电:这个貌似不行,换一个;这个貌似也不行,再换一个……不经意间一节早读课便这么过去,他不仅没找到一个反例,反而折腾得自己脑仁生疼。只好暂时举起白旗:“我试了一下,发现至少对于常用商高数组来说,你的猜想是成立的。不过最不是最佳的检验方法。最佳的检验方法应该是通过数学推理加以证明。我试试看能不能证明出来吧?”
一个上午他一页书没看、一分钟课没听,全身心投入到这个猜想的证明当中,连课间‘操’都没去做。到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候,他的课桌上摆满‘乱’七八糟的草稿纸。头发也被挠得跟‘鸡’窝一样。整个人颓废得就像文艺青年。张谨小心翼翼地劝道:“江、江水源,这个猜想是不是无法证明?要不咱们下午问问葛老师?”
张谨所谓的“无法证明”,不是说这个猜想无法通过科学手段加以证明,而是说他们俩的知识储备根本没达到证明所需要的高度。江水源颓然放下笔:“果然还是脑子太笨、读的书太少,死活证明不出来,看来只能下午去向葛大爷请教了!”
被猜想撩拨得坐立不安的江水源和张谨下午早早就到了学校,直奔葛钧天的办公室
。
学校为了优待这位来自经世大学的毕业生,专‘门’给他配备了一间单人办公室。里面被他堆满了各种图书资料和零食,另外还有一张行军‘床’。如果没有课的话。他甚至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办公室里不出‘门’。江水源、张谨进‘门’的时候,葛钧天正躺在行军‘床’上一边扣脚丫子一边看某本新出的英文原版学术专著,听到两人进来眼皮子都没抬:“你们俩有事?”
张谨赶紧说明来意,最后补充道:“这、这个猜想是我、我胡编‘乱’造的,但我、我怎么也证明不了,今、今天江、江水源考虑了一上午,也、也没有证明出来,都、都觉得好难,所、所以特地来向老师请教!”
葛钧天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斜觑了江水源:“你不提起那个谁,我还想不起来!江水源同学,你上周末又去参加那什么生物奥赛了吧?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别把摊子铺得太大,因为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你看看你,今天国学、唱歌,明天作文、打球,后天化学、生物,恨不得普天下的学问你都去‘插’一脚。是不是觉得自己‘精’力特旺盛,学那么多东西显得自己特别能耐?”
江水源心中忍不住“我擦”一声:这都谁告的密?莫非葛大爷在我身边埋了雷子,所以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照这样下去,我还能不能有点儿个人隐‘私’了?
“我跟你说,样样‘精’通的结果就是样样稀松,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就比如张谨的这个猜想,如果你集中‘精’力学数学的话,难道你一个上午时间还证明不出来?”葛钧天不顾江水源的反应,自顾自说了下去,“再瞧瞧我,虽然人没你聪明,长得也没你帅,但我一心一意只学数学,从不胡思‘乱’想。所以我虽然只比你痴长几岁,但像这样普通一点的数学问题还真难不住我!”
江水源默默吐槽道:拜托葛大爷,你可不是仅仅比我痴长几岁那么简单,你可是在经世大学取过真经的。一个堂堂经世大学毕业生居然跟我一个高二学生比数学知识,你是太看得起我,还是想故意糟践我?
葛钧天打击完江水源,从行军‘床’上一跃而起,拿起粉笔就在旁边的黑板上写了起来。一边写他还一边念叨:“诚然世界上有很多数学猜想,因为每个数学家或者数学爱好者在无聊的时候都可能灵光一闪,想出一两个自己无法证明的难题,但这些难题大部分都会被很快忘记,或者记在日记中、发表在期刊上、刊登在网页里,再也无人问津。为什么呢?
“大部分情况是因为题目太过简单,结果显而易见,根本不值得数学家动脑筋;还有少部分倒是很复杂,也一直没有获得解决,那仅仅是因为世界上一流的数学家忙于某些意义重大的问题,根本没空搭理它。像张谨你提出的这个猜想应该就属于前者,我想我应该马上就能证明出来,不耽误你们下午上课!”
“是、是吗?”张谨既高兴又有些失落地答道,“那、那可太好了,我、我和江、江水源终于可以安心上课听讲了!”
随着葛钧天在黑板上越写越长,他的写字速度也越来越慢,到最后甚至要停下笔认真思考片刻才会缓慢写上几行,或者侧头想了几分钟后直接把一大段擦掉重新再写。眼看时间一分分地过去,距离上课时间愈来愈近,葛钧天头上、身上的汗珠开始往外冒,却依旧没有证明出来的迹象。
蓦然下午上课预备铃响起,葛钧天浑身一抖,手里的粉笔顿时断成了两节。他干笑几声:“中午没睡午觉,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上。要不你们先去上课?等下午放学时再来,老师保证给你们一份完整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