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次的祭典,诸位还有什么看法吗?”身材欣长的洪不怒站在山巅的亭子上,望着这复刻山脉的下方,萦绕的云雾。
“按照原先分配好的比例来选就行了。”李殿阁端起了手中的酒杯:“也多亏了弟妹,不然在这种地方,你我哪里能有机会,品尝这样的好酒?”
“这里是得天独厚的地方,灵气充裕,不然就算我有神通加身,也没办法在短时间里酿造出这样的好酒。”一位眉目软和的少女,轻笑一声,表示感谢。
“这一次,我们三家,分去五成左右的功勋,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洪不怒拍了拍手,几个黑袍加身的弟子,便跃至崖上:“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爱蹦跶的刺头,不妨回报一下。”
“这是晾久了,想找点乐子了?”李殿阁笑道。
“不仅是找乐子,还得让那些杂种明白,在大渊里,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巨头。”洪不怒不苟言笑:“不然,那些刺头们,很容易不服气的。”
“我懂你的意思,就是立威嘛。”李殿阁遥遥举杯:“你去就行了,我是个懒鬼,能够躺着就绝不坐着。”
庄娴掩着嘴巴,笑了起来。
李殿阁现在就躺在一块大石头上,说这话很应景。
“庄娴你呢?”洪不怒转过头,从巨石上跳下来:“要跟我一道过去吗?”
“我原先是很愿意过去的,但现在,我门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庄娴看着他的眼中,颇有些情意绵绵的味道:“抱歉,洪师兄。”
“这样吗……”洪不怒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你先处理吧。”
庄娴点了点头,同时向李殿阁道了个万福。
李殿阁点头致意。
洪不怒掉转头,眼神轻敛,向着那些师弟们比了个手势。
几位黑衣人同时点头,从山崖上一跃而下。
“红莲派的家伙们,就是盛气凌人。”待得洪不怒走远了,李殿阁才不免吐槽:“你说,他们为什么那么乐于摆谱呢?”
从他身后走出的少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谁知道嘛。”她娇嗔道:“人家的家务事,我们又怎么管得着呢?”
“管得着管不着另计,反正看着就有那么点碍眼。”李殿阁轻抚着少女的脸庞:“还是你让我舒心。”
“哎,别乱搞。”少女推开他的手:“我们现在是在祭典试炼!”
“祭典试炼,也不妨碍我跟你亲昵啊。”李殿阁有些邪魅地笑笑。
“切,先前你看那个庄娴的时候,不还是一脸的色眯眯?”少女完全不买账:“我吃醋了!”
“她哪里比得上你?”李殿阁忙表忠心:“我不过是想气气那洪不怒罢了,你可别当真啊!”
少女被他搂在怀里,脸上却无声地微笑。
自己还是能吃住他的……
……
“负雪,你怎么想到来找我了?”庄娴独自一人行至密林,看着梢头的方负雪:“你这个负心汉,不是已经远走高飞了吗?”
“这话说的,分手了也还是朋友嘛。”方负雪叼着杆草茎,一脸的潇洒:“女人不要那么计较,会显老的。”
“你还是那么能说会道。”庄娴摇了摇头:“说吧,找我干嘛?”
“没事就不能找你?”方负雪从树上跳下,跟庄娴的距离极其暧昧:“还是说,你已经彻底记恨上我了?”
“我很想跟你说是的,但事实上,并没有。”庄娴的眼中,透出一抹凉意。
她既是怨方负雪的无情,也是怨自己不争气。
明明当初这个男人是那么的绝情,自己却依旧忘不了他。
现在的自己,跟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风尘女子,有什么不同?
“不同在于,我也是爱你的。”方负雪贴近了她的脸。
长长的睫毛,迎着阳光,漂亮得很。
庄娴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男人面前,即使只能当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她也心甘情愿。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方负雪笑了起来:“这次找你,除了想再看看你以外,还有一些别的合作。”
“什么合作?”庄娴问道。
即使心存芥蒂,她也拒绝不了他的请求。
“一个对你我都有好处的合作。”方负雪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比如说,从总功勋中,再多掠夺百分之二十的量。”
百分之……庄娴想到,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词语了。
很好理解,但就是独属于他的词汇。
“你要怎么做?”她尽量让自己不卑不亢地问道。
“很简单,你们魔宗三大支脉,只要有一支的领袖,在出征的时候,忽然出了一些让你们无法救援的事故,就很容易解决了。”方负雪笑道:“不如,就让红莲派的领袖上路?我听说他比较鲁莽。”
庄娴的心脏猛地跳了跳。
她很想说“不”,但一种诡异的力量,压抑了她这个想法。
“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她只能顺着方负雪的意思,继续说下去。
“也是很简单的事情,我先前看到他跟他那群小弟,一同滑翔到了山下。”方负雪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我想,他们大概是要去修理修理,那些不经事的刺头吧。”
庄娴点了点头。
“那如果这一次的刺头中,出现了连他都无法应对的人物,甚至还把他解决掉了,那就是你们预料不到的事情了,对吧。”方负雪接着问道。
“大概,是这样的。”庄娴承认了这个说法。
“但是……”她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煎熬感:“你要亲手解决他吗?”
“你在替他担心吗?”方负雪看着庄娴的眼睛:“还是说,在为我担心呢?”
庄娴一时语塞。
虽然表情能够作伪,但自己心中那种强烈的煎熬,是没办法掩饰过去的。
尤其在这个能够洞穿人心的家伙面前。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跟他虽然没有真正在一起,但也有些感情。”方负雪轻描淡写地说道:“所以,我不仅不会亲手杀他,反而还会去救他。”
“而且,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一次的祭典,还是大渊三支独大的场面吧。”
方负雪捏着一旁的树枝,看着庄娴有些错愕的眼神。
“这一次的祭典,已经不仅仅是大渊支脉,和魔宗本身之间的博弈了哦。”
他笑着,仿佛光中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