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坐,运气,开始晋升。
王川松了口气……至少自己调配的药剂,没有跟常媛的身体产生冲突。
余楚佩的药剂水平,肯定是顶尖的,但药物这种东西,始终还是看个人的吸收程度……有些人可以完全吸收其中的药力,不产生任何排斥的反应,而另一些人不仅没法从中吸取到自己需要的能量,甚至还会因此而承受药毒。
他不是真正的专职炼丹师,就算得了余楚佩传授,心里也还是七上八下。
不过,常媛专心突破,他也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等人现在的处境。
“轻漾?”他看着那躲在树下,远远偷窥着这边的聂轻漾,向她走了过去。
“怎么,调情结束了?”聂轻漾站在树下,戏谑地看着他。
“调什么情,我在干正事呢。”王川摇了摇头,掩饰自己老脸一红的真相:“最近这些日子,你们没遇到别的什么人吧。”
“别人?”聂轻漾眉头一皱:“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遇到了一个家伙……很年轻,实力也不俗。”王川眯起眼睛:“我很好奇,这里不算是禁地一样的地方吗,怎么会有人进来?”
“那也有别的可能。”聂轻漾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当年听说过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关于那五位大渊地仙的传说。”作为曾经的大长老之女,聂轻漾的天赋虽然一般,但见识却是一等一的:“传说,那些混血部族,每年都会有一场试炼,在大渊的核心区域举行……然后他们会彼此厮杀,直到最终的五位胜者诞生。”
“然后呢?”王川不理解。
就这样瞎鸡儿杀,能杀出个什么玩意?
“那是五位地仙,对于自己接班人的一种选拔……每年一次,赢的人将会进入地仙洞窟,成为他们的传人。”聂轻漾眼神幽幽:“当然,只有混血部族才有这个资格,但我想他们今年的试炼,恐怕已经开始了。”
“而你,被那位天赋不俗的年轻人,视为在试炼路途上的对手。”
王川摸了摸脑袋。
“他难道认不出,我是纯血的人类?”
“除了返祖现象极其严重的一些人以外,混血部族中的大部分人,都拥有跟普通人一样的相貌……但实际上这种人体内的血统比例,大概是一比一的均衡状态。”
“一比一的血统比例,也能展现出正常的人类相貌吗?”王川有些疑惑。
“这就是人族血脉的霸道之处了。”聂轻漾拢了拢头发:“三皇以降,人族的血脉就已经随着他们的点化,真正成为了所谓的万物之灵。”
“只要体内的血脉比例,不彻底压倒人族的血脉,那展现出来的外表,几乎跟纯血人族没什么两样。”聂轻漾如实告知:“所以你被视为竞争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这么说,我们这里也算不得安全的地方啊。”王川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地转过头。
一般金丹期,亦或是金身境七品武者的突破,都需要三到七天的时间。
而这所谓的竞争一点开始,这地方也有可能被卷入进去。
“你放心好了……真正想要赢的人,几乎都会主动露出行迹,去寻找自己的对手。”聂轻漾看着他的脸,就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因为据说他们在这里的每一个表现,都能被那五位地仙所看到。”
“真的吗?”王川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如果是过去,或许真有这个可能。
但现在,那家伙被自己体内的神通,把留在外界的神识全部打散,哪还有什么观看的道理?
甚至,他这次的收徒,都没办法完成吧。
聂轻漾不知道王川在想什么,只是有些苦口婆心地安慰。
“我们选择的这个地方,正好是群山绵延中,一个相对隐蔽的山谷,就算他们打生打死,估计到最后也找不到我们这里……因为他们那个试炼的区域,会随着某种法则,越缩越小,直至决出最后的五位胜利者。”
“只要在开启之后跟人单打独斗,失败了一次之后,就再没有继续下去的机会,这时他们多半就会灰溜溜的离去,不会再继续逗留在这。”
“所以说,这事情对我们几乎没有影响。”
王川叹了口气。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他转过头,斜睨着树林上方站着的一位少女:“你先前是说,只要打败了他们一次,他们就再起不能了是吧。”
站在林梢上的少女,此刻也盯紧了他们两人。
“八品的小子,也敢说这样的大话吗?”她笑容渐冷:“原本还想收两个跟班,但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啊。”
“八品确实不太行。”王川点了点头:“那就先跟你站在一个水平线上吧。”
聂轻漾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她本能地对现在的王川,感到一种恐惧。
“哼,大言不惭的小子……还有那正在突破的女孩,今天我就都收下了。”少女一跃而下,向着坐在屋檐下,一动不动的常媛刺杀而去:“还想晋升七品?下辈子再见吧!”
剑光在风中摇曳,她整个人像是一朵娇美的落花。
出剑之时,她还不忘转头,看了远处的王川一眼。
我要让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尝尝同伴在眼前被杀,你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王川挥一挥手,似乎再做着徒劳的反抗。
少女的剑光更盛,几乎要绞杀到常媛的面门上空。
“丫头,要是到了阎王面前,你就告诉他,是我苦米杀了你!”
王川的声音,忽然在她脑后响起。
“你叫苦米是吧。”他的声音一点都不平静,甚至还有点刺耳:“好了,我记住你了。”
一滴水从屋檐上落下。
一粒沙子从地下升起。
光,风,水,土,甚至还有那些空气中的尘埃,都在他说话的瞬间,变得不一样起来。
苦米狂乱的剑光,忽然就凝滞在空中。
薄如蝉翼的软剑,在定格下来的时候,就如同一片粽叶一般。
呆板而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