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医生显然是把柏雨来误会成了秦涟漪肚子里小生命的父亲了。
柏雨来还没来得及解释,秦涟漪便对着医生道,“他不是孩子的父亲,所以,我自己就可以做决定,医生,请帮我安排流产手术!”
医生闻言,瞧着秦涟漪坚决的态度,于是道,“那好吧,我……”
“我是孩子的父亲,那么如果我不同意手术呢?”一道声音,打断了医生的话,响起在了病房中。
而随着语音的落下,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病房中。
秦涟漪怔怔地看着朝着她走过来的白廷信,他这会儿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一条黑色的长裤,头发有些微乱,衬衫的领子甚至都没有翻好,显然来得很是匆忙。
白廷信看着眼前躺在病床上的人,原本,他早上醒过来后,想要联系她,先要告诉她,他们终于可以真正在一起了,他要把当年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但是却没想到,接起电话的人是柏雨来,在知道她车祸在医院的时候,他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却没想到听到了她主动要求把进行流产手术的话。
“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如果今天,是这个孩子的存在,会让你的伤势加重,会威胁到你的安危,那么我二话不说,都不会留这个孩子。”白廷信一字一句地道,眼中亦有着不解的疑惑,“可是现在,并不是非要舍弃这个孩子,只要转院,去市内找更好的医院和专家,这个孩子还可以活下去的,不是吗?”
秦涟漪贝齿紧紧地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我现在就联系转院的事情!”白廷信见状,拿出了手机,正要拨打电话,突然,秦涟漪喊了一声——
“用不着转院,这个孩子,我有权决定他(她)的去留!”
白廷信的身子一僵,转头瞪着她,“你一定不要这个孩子?”
他的目光,是那么的震惊,就仿佛难以置信她会做出这个决定似的。
她迎着他的目光,只觉得他的目光就像是无形的刺一般,刺得她心口处一阵阵的痛。
喉咙干涩得要命,但是她却还是咬着牙,用力地吐出了一个“是”字!
“为什么?”他质问道,明明之前,她看起来也是想要留住这个孩子,否则,她又为什么会要去吃他买给她的叶酸呢?又为什么还要事先预约了产检?
秦涟漪的睫毛微颤了一下,只觉得口中苦涩无比。
为什么?为什么?他竟然在问她为什么?她可知道,她是以着怎样的心情,在他的别墅外呆了一整夜的,他可知道,那种仿佛第二次被背叛的感觉是什么?!
“因为我不想要和你再有什么牵扯!”她的口中吐出了这句话。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白廷信的周身,仿佛散发着一股低气压,令得周围的人都有种压抑的感觉。
“那个……你们先商量好,再和护士台的护士联系一下,看是转院还是继续待在医院这里。”医生有些不自在地说着,随即离开。
而柏雨来瞅瞅秦涟漪和白廷信之间的情况,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自己该离开还是留下。
“柏先生,我有些话要和涟漪单独说,麻烦你离开下。”白廷信冷冷的出声道。
“可……”
“雨来,你先出去吧,有些话,我也想和他说清楚。”秦涟漪也开口道。
柏雨来闻言,这才迈动了脚步,只是在离开前,他还是忍不住地对着白廷信道,“白先生,涟漪身上还有伤,还请你有事儿好好说,别动手。”
白廷信没理会柏雨来,视线只是定定的看着秦涟漪。
柏雨来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离开了病房。
病房中,此刻只剩下了秦涟漪和白廷信两人。
“你就真的那么想要撇清关系,不愿意留下这个孩子吗?”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在了房间中。
“是。”她深吸一口气道。
“就因为当年的事情,因为当年我在你重伤的时候,和你分了手,所以,你就连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他问道。
“我们既然当年分了手,那么现在就没必要再在一起,这个孩子,也只会成为累赘负累而已。”她道。
他的眼中掠过一抹痛苦,他所有的希望、期盼,她可知道,当他知道她怀孕后,有多欣喜若狂,只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赐福,是上天没有断了他的期望,让他和她之间,有了一丝的羁绊。
可是现在,她却在说,他所认为地赐福,其实是累赘和负累。
何其可悲,又何其可笑。
“可是你明明对我也有感觉的,你明明还爱着我,为什么就不肯再和我在一起呢?我可以发誓,从今以后,我会用尽余生来保护你,爱你,不离不弃!”
“保护我?爱我?不离不弃?”秦涟漪突然笑出了声,每笑一次,她身体那些因为今天早上的车祸而擦碰的淤青部位好似又痛了起来,而她的脑海中,闪过着今天早上,高漫琳从别墅中出来,开车离开的情景,还有高漫琳和她眼神对视的那一刹那……
这一晚的等待,也许她这辈子都忘不掉吧!
“白廷信,你这话简直就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呢?伤我最深的人就是你,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那么我宁可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而我,从今以后,也不会再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她的话,就像是刺激到了他似的,他倏然的弯下腰,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吻上了她的唇。
就仿佛是为了证明,她是爱他的!
他的吻,带着炙热的渴望,那么的浓烈。
当那温热的嘴唇,碰触到她的嘴唇时,一瞬间,她恍惚着,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吻着她的情景。
那时候,他们是那般的相爱,她那时候最喜欢他吻她了。
他的吻,总是温柔缠\/绵,却又带着一种渴求的味儿。
就好像每次他吻着她的时候,都会让她觉得,好似她对他而言,是无比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