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与大食的恩怨,在历史上是赫赫有名的。
这个时代的地球存在几个超级强国,大唐、罗马,还有一个就是大食。
大食在天宝九年刚结束了倭马亚王朝的统治,开启了阿拔斯王朝的序幕。
正史上,天宝十年,大唐与大食发生了赫赫有名的怛罗斯战役。
与大唐打的就是阿拔斯王朝。
说起来,从开元三年,倭马亚王朝就陷入了内乱,无暇干预西域,大唐开始了西域的急速拓边。
大唐的主要地盘在葱岭以东,大唐西域精锐维护的也是西域以东的秩序,是西域各小国的宗主国。
稳定大食内部后的阿拔斯王朝,也就是天宝九年,大食改朝换代,新上任的哈里发快速将战略目光投到西域一带。
但这个时候,阿拔斯依然还不敢跟大唐正面硬刚。
因为在西域,大唐是名副其实的秩序制定和维护者。
最典型的是天宝六载,高仙芝征讨小勃律国一事。
那之前,吐蕃将战略推到西域,赞普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小勃律王,小勃律王臣服吐蕃。
天宝六载,高仙芝临危受命,征讨小勃律国。
要知道,小勃律国在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原上。
小勃律国和西域其他诸位一直认为,有吐蕃的扶持,唐军根本不敢劳师远征。
但李隆基这样神一样的男人,选出来的高仙芝这样神一样的男人,双方一拍即合。
干?
那就干!
高仙芝带着一万步骑,一百天行军数千里,翻越葱岭,也就是帕米尔高原,一口气就干到了小勃律国门口。
然后半口气就灭掉了小勃律国。
吐蕃军根本还来不及救援。
此战西域七十二国震惊,原本与还想着是不是与吐蕃接触接触的那些小国,立刻倒向大唐。
天宝九载的大食国内乱平定后,目光投到西域,才发现唐军已经在西域打出了赫赫威名。
当然,正史上,天宝十载的怛罗斯战役,是以石国勾结吐蕃和突骑施为导火索,两大超级帝国在西域争夺话语权的战争。
只不过,李倓穿越过来的这个时空,安史之乱在天宝十载暴发,提前了四年爆发。
但高仙芝在天宝九载击败石国,天宝十载正月到长安献俘这件事却没有受到李倓的影响。
石国已经被高仙芝攻破。
既然石国已经被高仙芝攻破,那高仙芝为何在奏疏里说石国多次与吐蕃人眉来眼去?
这里的石国人是指逃走的石国王子。
这位石国王子不仅仅在西域与吐蕃人眉来眼去,还跑到了大食国去求援。
大食国一看,嘿,这出兵的理由不就来了?
天宝十载的怛罗斯之战是这样爆发的。
当然,这个时空的天宝十载,高仙芝留在了长安,所以没有爆发怛罗斯之战。
但眼下,李倓从高仙芝的奏疏可以推断出,大食国已经在西域快速行动起来。
西域的局势到了空前紧张的时候,而西域又是吐蕃的战略要地。
所以,李倓才推测,如果吐蕃在西南失利,一定还会再将战略重心放回西域。
因为大食的参与进来,大唐在西域多了一个空前的强敌。
吐蕃是愿意坐收渔翁之利的。
对于西域的格局,其实大唐的臣子们也都很清楚。
包括李泌、元载,甚至刘晏、裴冕等人。
但他们对大食国却缺少了认识。
元载说道:“圣人,高仙芝小勃律国和石国取得胜利后,西域诸国都不敢再对抗大唐,大食不会贸然出兵的。”
“不不,西域局势极其复杂,吐蕃人能联络小勃律国,大食人又收留了石国王子,而西域一部分人想脱离大唐久矣,朕担心的是大食人先秘密联络他们,并给予承诺。”
大臣们对皇帝的猜想感到震惊。
高仙芝都把战争打成那样了,西域那些国家还敢心怀不轨?
“吐蕃人在西域必然也收到了风声的。”李倓继续道,“吐蕃人在剑南道失利,会不会往西域增兵,并联合大食?”
元载怔了怔,道:“倒是有可能,西域小国都是墙头草。”
“既然西南局势会影响到西域局势,我们是不是应该往西域增兵?”李倓扫视一转在场所有人。
裴冕道:“圣人,我们现在往河北投送物资,往辽东投送物资,往西南投送物资,又往陇右投送物资,如果再加上西域,恐怕……”
“裴公所言有理。”刘晏说道,“目前国库已经到了极限,西域离长安太远,想要往那里投送物资,必须先增加骡子和马。”
唐军的披甲率是极高的,能达到60-80%,除去后勤保障人员,几乎战场上人人披甲,并且唐军实现了军队骡马化,按唐军的标准编制,塞外远征部队,每十个步兵就有要六匹驮马,也可以用驴骡取代。
这是高仙芝能长途奔袭数千里打灭国战的基础。
但葱岭一带,也是天宝年间的极限了。
毕竟天宝年间,大唐的财政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大唐权贵又挥霍无度。
“要投入多少马或者驴骡?”李倓问道。
“目前安西有两万四千兵马,有战马三千匹,驮马六万,能满足一万兵力远征。”刘晏回答道,“从安西四镇调度一万兵力是比较理想的,其他兵力留守各镇,以防止吐蕃人进犯。”
“骑兵数量能否再扩建?”李倓问道。
“骑兵数量可以扩增,但一是需要充足的战马,二是需要充足的兵源,西域太远了,很多人不愿意去。”
“不愿意去,就鼓励移民,如何?”李倓又道。
“移民通常带着强迫性,百姓更不愿意。”
“给钱、给地,并且鼓励移民去西域养马、耕种、从商。”
皇帝的语气是坚定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皇帝对西域突然如此热衷起来。
“吐蕃人接下来必然会在西域有行动,朕还收到消息,葛逻禄人已经暗地里投靠了大食。”
“朕这就给高仙芝书信一封,让他防着葛逻禄人。”李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