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泾川蜀寨被魏兵冲撞已有损坏,樊岐组织修复,已重新加固修缮。
碗口粗的木桩,盆口大的夯石,又放置鹿角以阻骑兵或军阵冲击!寨内蜀军严阵以待,被高翔樊岐激发的士气高昂!
泾川由于泾水、汭rui水再加上岐山山背塬壑如此地理限制,蜀寨东门、南门紧挨,呈倒八字环斜并列。
樊岐守在南门,高翔披挂着甲守在东寨门,望着那灰蒙蒙、泛着猩红鱼肚白的东边天际,高翔面容坚毅又一丝忧心:
不知诸葛丞相、伯约可有援军急来泾川!因为他明显感觉这次魏兵突袭,与以往很不一样!
随即又心神一凛:
就算没有援兵又如何!?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沙场建功,自当马革裹尸还!
我高翔高德信为兴汉业,岂有避战怕死之理!死守泾川!
再说那败退魏兵校尉滚爬至中军司马懿、司马师前,伏首跪拜而报:
“急报!…报!大都督…我军大败,未能攻破………”
还没说完只见那校尉人头已飞落滚地翻停,脖颈喷血如注,残躯扑地!
刀身血迹淋淋,司马师收环刀入鞘,冷哼说道:
“败军之将有何面目来见!”
这一切只因在那校尉说败时,司马懿微叹一声!司马师立即心领神会,拔刀立斩那校尉!
见状,一众亲兵骇然惊愕,司马懿缓步走出平静说道:
“重赏抚恤阵亡将士!本督不要逃兵!要么战胜!要么战死!…唔!…激战时,本督已派哨探摸清泾川蜀寨的攻守情况!”
以简册作手,这简册是魏武帝曹孟德之《短歌行》,司马懿对其爱不释手,每日随身携带,就近指了一个溃兵军校问道:
“现溃兵几何!?”
那校尉尸体旁边惊懵住的溃兵军校,顶住压力,颤声回道:
“约摸…约摸二千众……!”
司马懿拧声道:
“嗯!?两千!?”
“溃军迅速集合!
五人一伍,二伍一什,
二什一队,五队一屯,
二屯一曲,
然后曲长、屯长来见本督!”
溃兵片刻集合列队完毕,一曲长、一屯长稳身踏步而来,二人齐声跪拜司马懿道:
“末将曲长宁仇!
末将屯长栾暴!
拜见司马大都督!”
司马懿平静点头道:
“唔!一千五百人!”一旁亲兵及将领惊讶不已山呼赞叹道:
“大都督真乃神人也!一瞬间算得一千五百之数,吾等实不及也!大都督英明神武!”
司马懿心想:这算得上什么!十万不过皮毛而已!百万、千万,吾亦指挥得来!
尔等好好看,好好学!
不过司马懿很是享受这山呼海啸、赞叹夸誉、众星捧月之情景,心情亦有好些,然后满意点头平声说道:
“听令!”
三军及溃军均严阵以待!山呼回道:
“请大都督吩咐!”
司马懿朗声喝道:
“命宁仇为先锋,栾暴为副先锋,再拨一千五百人!”
“如此你二人共统三千兵士!再战泾川蜀寨!若拿不下来…”
宁仇猛地抬头抢声说道:
“如若拿不下来,愿斩我头,献于三军阵前!”
栾暴亦是附声回道:
“……愿斩我头,献于三军阵前!”
二人又齐声喝道:
“愿立军令状!”
司马懿满意点头喝道:
“好!甚善!拿纸笔来!”
宁仇挥笔泼墨,上书三个端正汉隶大字:军令状!
正中汉隶直签:宁仇!翻掌拧眉咬破食指,力按滴血画押!
栾暴亦是如此画押草书直签:栾暴!
一旁司马师接过军令状,拨于二人兵马,令其立即出战,然后又回到司马懿身后直立!
宁仇、栾暴统兵三千直冲泾川蜀寨东门而去,宁仇压阵指挥,栾暴当先冲阵,气势如虹!
高翔冷眼怒视来敌喝道:
“樊岐!命你统军严守大寨东门,某自居中视情况出击!”
正调令吩咐间,栾暴领兵率先杀至,只见其人:
黑面虬须,广额浓眉,
持开山斧,骑黄棕马,
披连环铠,踏黑玄靴,
挥舞重斧开道,
洪声叱咤壮威!
当真是人如其名,残暴凶悍,此乃真栾暴也!
一斧子下去,劈开营寨木栅两根,蜀军愕然,随即以人墙补上缺口,
栾暴连连挥斧猛砍,数蜀兵俱倒,可是蜀军亦是汹涌补缺,这让栾暴好不难受!
栾暴怒吼一声,横斧扫木栅而挥,应声木栅松动,
魏兵趁势冲栅挥刺,蜀兵抵挡顶栅直推,双方你来我往,陷入胶着血战!
宁仇见状,喝令而道:
“全军出击!夺下东寨!”
又是一队人马杀到,宁仇挺枪跃马先入阵前,只见来人:
剑眉横斜,目朗神清,
着灰银铠,跨棕白马,
持灰银枪,踏飞云靴,
气质儒雅,不怒自威!
沉着冷静指挥,
凛冽环视战场!
亦如是名副声闻,宁先天下,此乃真宁仇也!
宁仇引领兵马汹涌压来,樊岐居高临下舍身战二将,隐隐抵挡不住,奈何大家都在拼命,只好咬牙坚持!
右手挥剑战宁仇,左单臂持盾格挡栾暴,亲卫也是赶来帮忙!
蜀军本就分兵四门,兵力不足,又有夏侯衡、秦明攻寨在先,再有宁仇、栾暴两军轮番猛攻,
蜀军渐渐抵挡不住,樊岐也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栾暴、宁仇两人齐声暴喝,枪斧横推,东寨门木栅应声而倒,魏军鱼贯而入,杀进寨中!
远处高坡上,司马师抱拳拱拜道:
“禀大都督!我军宁仇、栾暴率军突破泾川蜀寨东门,现已杀进寨中!出战吧!大都督!”
司马懿沉吟着“……山不厌高,海不厌深……”久久才睁开眼睛自顾说道:
“唔!…本督早已听到!我魏军喊杀声已没过蜀军喊杀声!
我魏军多北马,其声高吭;蜀军多南马,其声低沉,还需要看!?”
司马师垂首恭敬而道:
“谨遵大都督教诲!”
司马懿紧接说道:
“为将者,要善于观察总结!先养精蓄锐以逸待劳,抓住对方破绽,瞅准时机当机立断,予以致命打击,此为后发制人也!
不急出战!且往下再看!”
司马师不解但是亦不敢反驳先回诺!然后又忖道:我军已破蜀寨,如果大军猛扑,必胜!唉!不知父亲在等什么,或许是过于谨慎了!
司马懿却是不管不顾,只顾沉浸在那《短歌行》中,一旁亲兵将领及军士,皆不敢进谏招惹、扒拉这司马大都督!
再看那泾川蜀寨,魏军三次破寨攻入,三次被蜀高翔打退回来!
最后一次,宁仇、栾暴合兵一处共剩一千五百军士,以他两位为箭头,全军呈锋矢阵型,冲击蜀寨,将欲破寨时!
忽听得东南侧喊杀震天,原是高翔见魏军屡破寨栅,便觉死守已无任何作用,便让樊岐严守大寨,
高翔自己率三百亲卫及两百精骑兵,从西门悄悄绕出,沿西南!南向!朝东南火速行进!
从魏军斜侧后方突然杀出,尘土飞扬,旌旗林立,不知兵马几何!前有樊岐、东寨蜀军殊死抵抗,后有高翔亲卫、精骑共五百人马冲锋陷阵!
两军夹击,蜀魏混战!
火光冲天,喊杀不绝!
鼓角喧天,激荡悲烈!
红缨枪,环首刀,
枪尖钝,刀卷刃!
短兵相接白热化!
魏军本来优势荡然无存,被樊岐、高翔压的收缩阵型以作抵挡!
远处高坡上,司马师抱拳拱拜恭敬而道:
“禀大都督!如此形势,必是该出击!”
司马懿本想发火但是:
“唉!本督不消用眼来看,只听即可!我魏军喊杀声被蜀军喊杀声压住!
本应为南北喊杀,如今却是东西喊杀,又夹杂点片状呐喊嚎杀!看来宁仇、栾暴已被围攻!”
司马师双眼放光抱拳道:
“大都督神算!英明神武!吾不及也!如此挥军杀入定可大获全胜!请大都督下令吧!”
司马懿突然睁开那深邃小眼睛,不屑说道:
“子元勿急!再等些片刻!”
就这样焦急等待,分秒愈长!司马师见父亲毫无出军打算,便又是问道:
“末将不明大都督深意,还请大都督直言相告如何不能进军!”
司马懿也不作计较而道:
“一者,让宁仇、栾暴如同子元一样,心怀一丝丝援军希望,好孤军奋战,拼杀掉更多的蜀军!
二者,蜀军一直高度紧绷,防守警惕性极高,待其胜利在望稍有懈怠之时,抓住时机,大军齐出猛扑,必可轻松胜之!
三者,蜀军亦是孤军奋战,如同困兽,应让其疲于应付,耗其精力,不作困兽斗,方为明智之举!
如此三者,子元你且看着出战时机!”
司马师震撼答道:
“诺!”一旁亲兵、将领及军士还有司马师倒吸一口凉气,
暗忖道:我滴妈……这是我爹!?这哪里来的阴狠老头!?还能算个人!?这大都督城府极深!也太会算计了!司马大都督英明神武神人也啊!嗯!?这是哪个的内心独白!?你是真心的嘛!?
既然不出战,我们先来看那临泾蜀寨,秦朗率军五千出川口镇直奔临泾而去。
王平赵累领兵四千守临泾,这王平守寨甚严,营寨那是立的极有章法!
闻听探报说是泾川已被猛攻,且有魏兵数万大军掠阵,便心下决定领兵一千驰援泾川。
让赵累领兵三千只严守大寨即可,并嘱咐赵累及副将,只要严守不出战,那秦朗五千军拿这临泾营寨无可奈何,自会对峙!
下马关杨仪、泾源吕凯亦是刺探军情得知泾川被数万大军猛扑,危在旦夕,杨仪令副将领兵五百严守下马关,自领兵一千、吕凯令阎晏领兵一千,火速驰援泾川。
三千人马王平、杨仪、阎晏行进至泾川北丰台镇时,被魏军张虎领兵五千以逸待劳,突然袭击,且张虎勇猛过人,杀退三路军马!
三路兵马见增援不得,又恐各自营寨失守,便又各自回寨!
易边再战,再说这泾川战场这边,司马师、司马懿刚刚说完话,只听一斥候飞身下马跪拜而报:
“报大都督!张虎将军力阻北向三路来援军马,临泾王平、下马关杨仪、泾源阎晏皆被张虎将军打退,各自回寨!”
司马懿突然醒了喝道:
“好!甚善!”
闻听那王平被挡,援军亦被挡,又眺望泾川蜀寨方向,宁仇、栾暴仅剩数十人,然后环视大军、诸将喝令道:
“听令!大军尽出,猛扑泾川!碾杀高翔!鲸吞泾川!一个不留!片甲不剩!
本督令你们杀光他们!击碎他们!大军过后!寸草不生!”
“司马师!”
“末将在!”
“令你…………”
且看下文那令如何。
这里说明一下:
一、宁仇、栾暴,这两位在下杜撰虚构,还有上文,冯陈、褚卫,均选自《百家姓》: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
朱秦尤许,何吕施张。孔曹严华,金魏陶姜。
戚谢邹喻,柏水窦章。云苏潘葛,奚范彭郎。
鲁韦昌马,苗凤花方。俞任袁柳,酆鲍史唐。
费廉岑薛,雷贺倪汤。滕殷罗毕,郝邬安常。
乐于时傅,皮卞齐康。伍余元卜,顾孟平黄。
和穆萧尹,姚邵湛汪。祁毛禹狄,米贝明臧。
计伏成戴,谈宋茅庞。熊纪舒屈,项祝董梁。
杜阮蓝闵,席季麻强。贾路娄危,江童颜郭。
梅盛林刁,钟徐邱骆。高夏蔡田,樊胡凌霍。
虞万支柯,昝管卢莫。经房裘缪,干解应宗。
丁宣贲邓,郁单杭洪。包诸左石,崔吉钮龚。
程嵇邢滑,裴陆荣翁。荀羊於惠,甄曲家封。
芮羿储靳,汲邴糜松。井段富巫,乌焦巴弓。
牧隗山谷,车侯宓蓬。全郗班仰,秋仲伊宫。
宁仇栾暴,甘钭厉戎。祖武符刘,景詹束龙。
叶幸司韶,郜黎蓟薄。印宿白怀,蒲邰从鄂。
索咸籍赖,卓蔺屠蒙。池乔阴郁,胥能苍双。
二、马,一会黄棕马,一会黑马,一会白棕马,是这样的:
野马颈部鬣lie毛竖立而不下垂,以棕为主。家马四肢长,骨骼坚实,肌腱和韧带发育良好,蹄质坚硬。
马分为草原种、沙漠种、山地种和森林种。马4岁性成熟,平均寿命30-35年,最长可达60年。
马听觉和嗅觉敏锐,感光力强,亦有:老马识途。
野马食荒漠芨芨草、梭梭、芦苇、红柳、枯草。交流借助声音、气味、抿耳、刨地、啃拭!
西域大宛马,山地马种,抗疲劳,蹄坚硬,可日行千里。据《史记》:张骞归,西域多善马,马汗血。
唐太宗时,西域进贡汗血千里宝马。
汗血马皮薄,血液、血管清晰,肩部和颈部汗腺发达,颜色鲜艳,给人以流血的错觉。
蒙古马抗寒、耐粗饲、有耐力、生命力顽强。
河曲马挽乘兼用,产于黄河上游拐弯之处,性情温驯,适应性、挽力和持久力良好。
河曲马结实悍威,鬃、尾毛粗长厚密。周身以黑色、青、骝、栗为主,而相当数量的马具有白章特征。
曹操坐骑绝影,据《魏书》:公所乘马名绝影,为流矢所中,伤颊及足,并中公右臂。世语曰:昂不能骑,进马于公,公故免,而昂遇害。
马奔驰而不见其影,故称绝影。曹操早年多乘此马,转战南北,大破黄巾。
爪黄飞电,曹操之爱马,全身雪白,唯四蹄黄色,曹操许田围猎时乘此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