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基恩马加丁市。
年仅十岁的阿卡?阿杜拉坐在自家破旧的房屋顶上,一脸愤懑的看着隔壁的废弃工厂。
最近一段时间,他很不开心。
原因是这个工厂,被完全隔离了,他再也不能到工厂周围活动。
这个是一个制药厂,当然…废弃好多年了,这些故事都是母亲罗纳格丽经常给自己讲述的,母亲说她比自己稍大一点的时候,曾经在这个制药厂做过清洁女工。
每次罗纳格丽提起这段往事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满是回味的笑容…他知道,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正式工作。
在工厂上班,就意味着有正式工作,有工作就会有工资…在这个脏乱不堪的城市郊区,一份正式工作的工资足够养活一家五六口人——能够保证每天吃到玉米饼,而且能够吃饱。
据罗娜格丽说,那个时候是她最富裕的日子…不光有钱买各种各样的肉类食物,还能买到一些颜色鲜艳的衣服。
正是因为富有,父亲执着的追求母亲,甚至为了让罗娜格丽屈服,他动用了那支AK47…抵在罗娜格丽父亲,也就是自己外公的额头上。
之后…父亲成功的得到了一切,搬过来一切住,才有了自己。
然后…父亲就后悔了,因为结婚没多久,这家药厂就关门了。
罗娜格丽失业了,无法继续生活下去,父亲就将他那把AK-47一层又一层的裹好,出去谋生了…
据说是为一个大人物工作,要经常用到这把AK。
每两三年,父亲才能回家一次,每次都是过夜之后,一早就匆匆离开,在他所有的印象里,一共见过父亲两次…上次还是四年前。
可能是父亲对于那把AK的喜欢程度,超过了我吧,阿卡一直有这个猜测——所以父亲给我起名字的时候,选择了“阿卡”。
至于自己的后一个名字“阿杜拉”,是来源于母亲的,法语的意思是痛苦——因为罗娜格丽生下自己的时候,遭遇了难产。
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将工资分享给罗娜格丽…阿卡只知道,罗娜格丽靠她为一些流动商人编织“马赛珠”这种当地饰品,赚取一点非常可怜的手工费。
这些手工费,勉强能够让罗娜格丽和自己生活下去。
当然,罗娜格丽还有别的赚钱方式,只是自己还不太清楚她怎么办到的——每次她会在镜子面前涂上口红,穿上唯一的一身黄色衣服,然后一出去就是一夜。
每次罗娜格丽这样出去,并回来之后,都会给自己买一张油饼,非常好吃。
工资很重要…没钱就没尊严!
阿卡愤怒的挥了挥拳头,郁闷的想到:“可是,我TM失业了…”
自己的“工作”,就是将从市中心买到的一些廉价光碟,卖给工厂里面的人。
五年前,这个废弃的制药厂被许多全副武装的人占据了…他们与生活在这里的人不同,大多数是白色的皮肤,不说通用的法语,开着各种各样的巨大车辆,有枪,有炮。
从那以后,这里就被他们完全占据了,周围的围墙全部加固,门口甚至摆上了电动拒马,即使在工厂外面,也能看到满带着“飞弹”的直升飞机,从里面升起,降落。
最重要的是,他们很有钱!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是这并不妨碍自己“做生意”——周围居住的,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都从各个地方弄来五花八门的东西,每天去工厂门口摆摊,期望引起里面人的购买兴趣。
里面那些人似乎不太在乎钱,他们经常出入工厂,看到有趣的东西就买,只需卖的东西能够让他们喜欢。
我当初可是拜托了贝那拉姆好久,他才同意让我和他一起做“光盘”生意的,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商业模式——里面的人喜欢光盘…无论是电影的,还是音乐的,尤其是光盘背面,有穿泳装女人图案的,销路最好。
自己可以通过这份工作,赚取不少的钱,填饱自己的肚子毫无问题…只是他们的钱,需要到银行去兑换,才能换成通用的法郎。
有时候他们高兴了,甚至会给自己一盒美味的牛肉罐头…
可是,本来顺风顺水的生意,在半个月前戛然而止——这个工厂突然被戒严了,再也不允许我们在门口摆摊…
阿卡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记得最初的戒严的起因:许多身穿棕色巨大衣服,戴着玻璃面罩的人,从好几辆大型车辆上下来,将一个完全密封的金属箱子,在一群端着长枪的警卫下,抬入了这里。
甚至警卫,也同样穿着厚实的棕色巨大衣服。
从此以后,这个工厂的隔离带被拓宽了,一直拓宽到阿卡家房间的外墙。
里面的人再也不能随意出入了,甚至我们这些从小一直在这里长大的孩子,都被远远隔离在外,不允许靠近一步!
透过电动的拒马,可以看到里面的他们非常戒备,甚至连站岗的警卫,都时刻攥着手中的黑色长枪。
后来…又有几辆车进去,包括大型卡车,要不是能够坐在自家的房顶,俯瞰出入的车辆,一定不会发现这些进去的车里,全部都是身穿棕黄色笨重衣服的人。
车厢后面,是很多自己叫不上名字的大型“机器”。
他们在搞什么?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阿卡郁闷的抽完一根烟,将烟头撵灭,回到房间。
这半个月以来,这里像是突然来了个什么了不得东西,所有人都在严密的保护着,甚至直升飞机,都比以前起降的频繁…阿卡虽然已经回到房间,但是满脑子仍然是工厂里面,思绪纷乱的想到。
罗娜格丽昨天化妆出门了,今天也应该回来了…
看到破旧桌子上,因为上次进货,仍然毫无销路的近百张光盘,阿卡感觉自己有点抓狂。
正在他后悔上次进货太多的时候,突然一声震耳的警报传来。
熟悉这一代的阿卡?阿杜拉马上分辨出这声警报的来源!
是工厂里面!
阿卡再次飞快的爬到房顶,聪明的借助房屋高度,想要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警报…似乎从来如此急促的响过,阿卡回忆从小到大的经历,知道警报的频率越高,代表着事情越严重——而这次警报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高亢。
透过围墙的顶端,阿卡垫脚扫视里面,发现里面已经乱做一团,废弃的制药厂办公楼里面,甚至还传来了几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