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良同志,三叔公讲的可是事实?”叶凡一脸严肃的问道。其实,这货心里还有些纠结。
人家讲的地少人多倒是在市委常委会上搞的虚假方案。既然三叔公都隐有所指,那这次的事就有些复杂了。
肯定有晓得内幕的幕后推后。这次红谷寨发生的事,绝对是属于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活动。
“的确是事实,没有半点掺假
。这个,因为我对红谷寨很清楚。説句丢脸的话,红谷寨也是我們红岭县的老大难问题。
寨子大,人口多,因为他們是少数民族,所以,在计划生育一块上国家政策有优惠,所以,近年来人口增长得相当的快。
虽説寨子所处的地盘相当的大,但好的田地并不多。再加上人口增加,这地就越来越少了。
而他們那地带经农业局的专家考证,是属于中等盐碱地带。近年来因为谷溪的水干了,盐碱土地风化又严重,所以,田的质量是越来越差。
今年光是县里就下拔了200万买了米粮分给红谷寨的寨民們。不过,200万块对我們红济状况并不好的红岭县来讲也是个大数目了。可是相对于接近六千人的大寨子,撒下去到人头上一个人也仅有三百来块钱。
这点钱拿来,的确抵不了多大的事。我們县委县政府也在多方筹资,想从源头抓起,改良红谷寨的土质。
不过,县政府也是财力有限。唉……”古良讲到这里叹了口气,又示意红岭县的工作人员把红谷寨的有关相片资料拿了出来分发了下去,讲道,“刚接到叶书指示,我就安排农业局的同志把资料随身而带来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红谷寨的回民兄弟們太冲动了。
只是,这冲动也着实是情有可原,还请上级领导能酌情处理。他們也是被逼上梁山了。”
叶凡等人翻看了一下资料。
“你們能确定你們红谷寨的田地质量比二道沟子村还要差吗?用地还要更紧张吗?”孔端冷冷的问道。
“尊敬的各位领导,我叫马腾,是红谷寨红谷小学的校长。我其实不是红谷寨人,只是,在红谷小学也教了近二十年的书了。
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要的变化我都看在眼中,痛在心头的。再也不能让这种状况继续恶化下去了。
所以,我下定了决心,听説上头有人来,我这次也跟来了。
红谷寨子因为穷,就拿学校来讲,根本就没有师范毕业生愿意来。即便是来一两个,呆不了半年就找关系调走了。
这也怪不了他們,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是民办转正的,而红谷小学有着几十位老师,没有一个公办教师,全是民办跟代课老师组成的。
红谷寨的寨民虽穷,但他們有着优良的的尊师传统。所以,所有的老师都是分到寨民家吃饭。
民办教师和代课教师因为不是国家正式的,所以工资待遇跟正式老师相比还不如他們的三成。
靠这点钱根本就活不下去,而有的寨民家离学校远,他們每到饭点时就把饭挑到学校来。
我很感动,所以,留了下来,老婆也是红谷寨的回民姑娘。
我是一名老党员了,我以党性保证。三叔公讲的每句话都是真的。红谷寨的田地绝对比这里土质还要差得多。
我們的田亩产才多少,不到二道沟子的三成
。因为,我們寨子有几个闺女嫁到这里,回来后我們了解过。
她們讲饭吃得饱。而且,村里田很多,根本就种不完。当然,跟咱們同岭市像同岭区、章河市这些好的地方相比,当然还是差了许多。只是跟我們红谷寨子相比他們就是富人了。今天在这里,我向各位领导请求处理。
今天发生的事我們红谷寨的确不应该。只是,他們也实在没办法了。
请求领导們处理我吧,开除我的党籍,开除我老师资格,我心甘情愿接受领导們的处分。
三叔公讲了,如果我被开除了,他們要把寨子里最好的田地分给我。即便是寨子里的村民吃不上饭,他們也要请我继续当红谷寨的老师。
我还有什么话説,説句不好听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去了。因为,我现在已经成了红谷寨的村民中的一员。
在闲瑕时我也搜集了许多资料,借了相机来拍了许多照片,这就是我們红谷寨的田地,各位领导們看看吧。”这时,三叔公后边一个叫马腾中年人站起来讲着,从布袋子里掏出了许多资料跟相片。
“米月,分给大家看一下。”叶凡讲道。
看过这些照片后,叶凡心里有些发酸,叶老大想到了自己第一个工作的地方天水坝子,当初的情形跟这个可是有着相当的相似似的。
于是讲道:“真如这上面所讲的这样,我这个市委书记没有尽到责任。作为同岭市委书记,你們的生活还过得如此的苦,我們同岭所有的干部都有责任。”
讲到这里,叶凡看了看老麻坑县的马大林和候斌,问道:“大林同志,候斌同志,两位都有什么説法。你們可以説説你們的二道沟子。”
“红谷寨虽説土质差,但二道沟子的土质也好不到哪里去。跟红谷寨相比,只是不属于轻度盐碱地罢了。
而我們这边因为离水源远,又在半山腰上。乱石可是不少。而且,因为这片田地都在山坡上,垂直的坡陡。
所以,下大雨时山体滑坡的危险度相当的高。曾经就有村民正在田里劳作时因为山体滑坡而受伤过,只是当时运气好没被活埋了逃得一条命。
所以,只能讲是各有千秋。至于他們讲的地多人少,那是不可能的。我們这边也有一千多号人,而地并不多。
再加上近年下来山体滑坡也损坏了不少的田地,使得村里的田地更少了。”马大林讲道,反驳了过去。
“你們胡説,以为我們不清楚是不是?你們村子不到一千人,可是你們的人均耕地却是有着3亩多。
即便是最低的产量以亩产400公斤计算的话你們一个人一年也能收到1200斤左右粮食,解决口粮是没问题了。”马腾站起来説着,看了大家一眼,又讲道,“而我們红谷寨人均只有二亩多的田。
亩产仅有300公斤左右。人均口粮不足600斤。连解决寨民的基本口粮都有问题。就更别説用剩饭喂鸡养鸭了什么。
别的地方每年或过节时都会杀鸡杀鸭过节,只有红谷寨的寨民們极少有这样奢侈。
而红谷寨还有一个很大的因素制约着,那就是直到今天,寨子的小公路还没有打通
跟外界全得靠马骑人背。寨民們生活太苦了。至少,你們二道沟子还能进来大三轮跟柴三机。”
“怎么,这么大的寨子还没通路?”叶凡有些震惊的问道,眼睛看着的却是红岭县县委书记跟县长。
“对不起叶书记,我的工作没做到家。的确如此,不过,原因是多方面的。
县里每年也有下拔一百万的筑路款子。只是,因为去红谷寨子的路是土薄石头多,一百万款子拔下去加上寨子出工出劳还打不下二里之地下来。
这些钱全都是用来买炸药雷管了。就连吃饭都是寨民們自己从家里带来的。
他們着实的尽到最大努力了。这些年下来,三叔公一直带着寨民每年都要炸出几百米之路来。
只是,从红油乡到红谷寨的路要全面打通的话,路程足足有四五十里之长。县政府也是米尽仓空了。”古良一脸微红着説道。
“你們还有作假,昨天还炸塌了好几个地方。故意的把田地压坏了变成了坏田。以为我們不晓得,你們就是想骗上头的钱。”这时,红谷寨一个年青人站起来气呼呼的喊道。
“有这回事吗?”孔端这货还真象哪码子事,一脸严肃的冲着牛河乡乡长蔡牛问道。
“孔市长,是有这么回事。那是因为炸下来的地方开裂得太厉害了。基本上的裂口子能寨下一个人了。
为了田里劳作的农民兄弟們的安全,乡政府多方筹措资金买了炸药雷、管等把这些危险先给排除了。
咱們的党,咱們的领导时刻都在强调着安全工作。我們也不敢怠慢,要是死了人那还了得。
这事,我們早向县里的马书记和候县长汇报过了。县里也支持这一项目活动,而且还给些炸药等东西。
只是一直下来没找到机会,原计划也是昨天实施爆破。这个,只是一个巧合,哪来存在故意毁坏农田一説。
我蔡牛就是脑门子给驴踢了也不会干这蠢事的。这事,我要求上级领导彻底查清。
不然,这黑锅背着就取不下来了。”蔡乡长同志差点讲得声泪俱下了,要不是这事是叶老大隐晦同意的话,还真以为这家伙讲的是事实。
“既然是为了排除安全隐患,情有可原,而且,我还得表扬一下马大林和候斌以及蔡牛三位同志了。
三位同志安全意识非常的强,以村民們的生命为重。在上级没有拔钱的情况下急领导所急,想领导所想把这事提前做好了。
我希望你們能继续抓好安全工作。时刻关注着二道沟子村的某些地方开裂现象。
最好是由乡里指定一位村民每天都要检查一下,一旦发现有可能滑坡的情况就得及时先排除了。
这次我們回去也会专门研究一下这方面的问题,彻底排查,把所有的隐患消除。”孔端趁机还大为表扬了几位同志。
叶凡也心知肚明,这三个家伙根本就是孔端圈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