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允或不允?”穆芣苡素来做事不喜拖沓,能一次解决的,最好不要有第二次。
许犹豫问:“如此,我可算与你共事?”
穆芣苡想了想,道:“可算可不算。”
“什么意思?”
许那点心思胡澜看得清楚,只是他若再如此,便是有他能更容易的拿下欧阳家,他们也不能合作,不然岂非自找麻烦,本来穆芣苡做这一切就只有一个原因。
与楚逸比肩。
“我们姑娘想,你若能稳当的做个自己人,便能算是共事,若你存了旁的心思或有背叛之举,便不算。”
许挑眉,不能存旁的心思?是在警告他不能打她的主意?
见他如此,穆芣苡拧了拧眉,“我一向不喜欢麻烦,你若不能应,此事便作罢,若你应下后又两面三刀,我亦不会与你周旋,在我这里,背叛者只有一个下场,便是比跟着我做事之前要惨上十倍不止。”
许略有心惊,随即稳住心神看着她问:“在穆姐这里,可允下属追求于你?”
穆芣苡神色不悦,直接起身,“阿澜。”
胡澜愤愤瞪向许,“许副帮主,早就告诫过你,莫要将心思打到我们姑娘身上,你这番,是犯了我们姑娘的忌讳,我们姑娘能找上你,不过是因着你的身份方便行事能免去许多麻烦,当若是没有你,我们姑娘便拿不下欧阳家了么?但你不一样,你这一身废聊经脉,这世间,只我们姑娘一人能治,且等着后悔吧!”
看着她们丝毫没有犹豫离开的背影,许忙道:“等等!”
穆芣苡脚步都未顿一下,心中却是有些后悔,原是想着许有那样的身世,又得她相助修复经脉和夺回家族,必会对她忠心不二,却忘了他原就对她存着心思。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着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阿逸身边,断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给他找不痛快。她早便过,这世间再没有什么是比他更重要的,一个欧阳家而已,她若当真想夺,多的是法子。
那个欧阳昊就不错,四岁儿子患病,而她最擅长的便是治病。
眼见穆芣苡就要打开房门,许心中竟泛起一阵恐慌,仿佛她若就此踏出这个房门,他与她之间,便再不会有任何关联!
“等等!”起身快步追上去,直接堵住房门。
穆芣苡拧眉。
胡澜上前,怒道:“许副帮主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刚才是我失礼,还请穆姐相助,此后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义不容辞。”
穆芣苡依旧拧眉不语,她素不轻信旁人,既给过他机会他不要,她又何必再继续?左右做成这件事也并非只他不可。
“许副帮主这是什么意思,拿我们开刷呢?”
许没关胡澜,直接看向穆芣苡,“抱歉,还请穆姐再给我一次机会,欧阳伏和秦蒲雨废我修为断我经脉,又逼死我母亲,害死我祖父,此仇不共戴,只是我与他们修行者之间实力悬殊,根本无法报仇,穆姐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心中十分感激。之前多有冒犯,还请穆姐莫要放在心上。”
报仇一事,他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他奈何不得他们,只能忍在心里。而且,若当真与她达成合作,至少能与她共事,看她对胡澜等饶态度,完全不似对待旁人疏离冷淡。便就是,若被她当了自己人,亦会得她真心相待。
胡澜原不知许和欧阳家的渊源,听他这么一,倒是愣了愣。
皇能找上这许,必是明他的身份最起码是欧阳家嫡系,她原也猜测过他或许是欧阳伏的儿子,毕竟欧阳家这一代的嫡系中,也只有欧阳伏一人而已。
所以,他这是被自己的父亲废了修为还断了经脉?
这子,也太惨了吧。
他眼底深深的恨意有些触动穆芣苡,“确能做到?”
见她终于松口,许不由长舒口气,“能,我发誓……”
却被穆芣苡打断,“切莫在我面前发誓,无论你现在的誓言是什么,我都不会信,我做事从来只看结果。”最重要的是,她并不喜欢旁人对她发誓,在她看来,誓言这类从来都是牵扯极深的两个人之间才会有的,自然,紫玉时不时与她发一回誓那种不算,因为紫玉本体就不是个人。
“是,穆姐放心,我必不会叫你失望。”
穆芣苡取出一物递过去,“从里面取出水,每日泡两个时,七日后再联系我,我自会给你续脉。”
许看着眼前的古朴戒指,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空间戒指?”
穆芣苡并未立刻回答,因为她满脑子都是紫玉的吐槽声,皆是又给空间戒指,能不能换个新颖的,她送得不累她看得都累了云云。
听得穆芣苡头大,直接断了与空间的联系。
“嗯,里面有我蓄好的灵泉。”此灵泉出自紫玉空间,不仅于温养经脉有益,还能助益修炼。
许接过,将其紧紧握在手里,仍有些愣然,罢了心中只余一派苦涩。
这可是空间戒指,她竟没有丝毫犹豫的便给了他,什么人能出手如此大方?可笑他竟还觉得若夺下欧阳家家主之位,身份便能配得上她。
“多谢。”
穆芣苡刚想什么,手机便响起,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但不用深想,她也知道是谁,无关其他,直觉使然。
柔和一笑,眉眼间瞧着都是暖的,“喂?”连声音都比平日温和了几分,仅一个字,许就能感觉到她的喜悦。
许站得离她不远,视力也不错,那手机上的来电提醒,分明是个陌生号码。
另一边,楚逸安排阿锦洗漱又哄他睡着后,才得了个空闲打电话。未免吵到阿锦,他便打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又将玻璃门合上,方才拨通电话。
“是我。”
“我当然知道是你。”他这别扭的声音,听得穆芣苡有些想笑,不用,定是她给柳竟打的那通电话让他心里不舒服了。只是不知他为何到现在都快十点了才给她打电话。
穆芣苡着,便越过眼前的许和胡澜直接走到房间的窗户边。
不过房间统共也就这么大,还没有阳台,她又未刻意使手段阻隔,二人还是能听到她的声音。
“怎么不话?”
楚逸已被她刚刚那句“当然知道是你”惊到,心跳加速又隐隐抽疼,以致他一时没来得及应声。
“你尚在外面?”
窗外便是酒店的游乐场所,确实有些吵,但有着隔音玻璃隔开,也只隐隐约约听到些许而已。
穆芣苡笑,“这么声你都听得到,千里耳呢?”
“不是要看剧本?”
“有点事要处理,就出来了。”
“嗯。”
“生气了?”
“没。”
“没生气你干嘛话犹犹豫豫的啊?”
楚逸看着夜空,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原是想与她提他突然冒出一个儿子的事,但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吞了回去。
他知道,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叫害怕。
他害怕她知道他或许与旁的女人有过牵扯后,会就此不搭理他,他也知道,他似乎,离不开她了。
不过见过几次而已,她便能影响他至此。
迟迟听不到他的声音,穆芣苡脸上的笑意收了收,有些紧张,“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遂想到明这个日子的清晨便是前世里亲眼看到他消失之时,穆芣苡一颗心便揪起来,“可是、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或是、或是受受伤了?还是……”
听她急得语无伦次,楚逸有些讶异,忙道:“没事,别担心。”
一口气松完,穆芣苡整个连站都站不稳,才发现自己手脚都是抖的,蹲下来,“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没事你干嘛不话?”甚至都带了哭腔,只是眼中的泪水始终没有落下。
听得楚逸的心揪着一般的疼,“你在哪,我去寻你。”
穆芣苡一想,在明日之前,她最好还是都守着他的好,“豪庭大酒店,谈事不知道要多久,你过来直接到1703包厢找我。”
“嗯。”
挂断电话,楚逸推开玻璃门,顿了一下走到房间,看着躺在床上安睡的孩,犹豫一瞬便挥手将他收入空间里一座宫殿模样最高的房间中,置于暖玉床之上。
吩咐黑龙:“照看好他。”
“是,主人。”黑龙立时化作拇指大的龙模样,盘于暖玉床边上的灯盏旁。
另一边,穆芣苡方一挂断电话,被她的举动所惊的胡澜和许便急忙上前。
“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穆姐,你、还好吧?”
许不傻,知道她这般必是因为电话另一侧的人,而那个人,直觉里他觉得是个男人。
穆芣苡已收回心绪站起来,淡淡道:“无事。”
若非亲眼所见,单是看她这般淡定的面容,许根本不会想到前一刻她尚在情绪几近奔溃的边缘。
一个人是要经历多少才能做到如此情绪不外露分毫?
“走吧。”对胡澜完,穆芣苡便当先离开。
胡澜并未立刻跟上,而是对许道:“看到了吧,那个人就是姑娘的命,你最好当真如你所的不动任何心思,否则若惹得那个人不快,姑娘必会先解决了你。”
胡澜会有此一,一是许如今确实算半个自己人,二是听完他那一番波折的遭遇,她便对他没之前那么讨厌了。
胡澜完便离开,徒留许一人站在原地,良久,苦涩一笑。
这世间,男女之间最可怕的不是不匹配的身份地位,而是一个人心中早已住着人,甚至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旁人便是再如何费尽心力,也挤不进去。
她若没有心上之人,就算有她的一番规定,他也可能会动一动心思,如今既已知晓她心中有人,他便不会再多想。
纵是当真有什么想法,他也只会深深藏在心底。
1703包厢,穆芣苡打开门走进时,里面除了李帆,还有赵静。
一见她来,二人急忙起身,垂首唤:“姐。”
“坐吧。”
李帆道:“姐先请。”之前他不服穆芣苡,是以为她没有能力,但那几个计划书到手后,他便心服口服。他本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取得如今的成就,对有真材实料的人自不会有什么成见。
且穆芣苡还如此年轻,能得她做芳菲的掌权者,实是芳菲的幸运。
穆芣苡也没客气,直接坐下。
胡澜叫来服务员,“麻烦一杯温水,用这个杯子,谢谢。”这是她随身带着的,穆芣苡自己的水杯。
见此,穆芣苡无奈一笑,“阿澜,以后断不用如此麻烦。”不是特别不能忍的,她也能将就,若当真连将就都不能,她不喝便是。
“不过是件顺手的事,不麻烦。再了,我跟在您身边,若没点事做,岂不是太没用了?”
“你的用处也不在这等事上,罢了,你都不嫌麻烦,我这个享受的人还能什么?”穆芣苡脸上满是笑意。
恍惚间,胡澜觉得她与皇,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里的亲近,一时眼眶有些湿润。
也意识到这一点的穆芣苡顿了一顿,转开话题,问李帆,“此番找我来,是因何事?”
李帆还没回答,就见包厢门被人推开,原以为是服务员,待看清来人模样,几人神色不一。
穆芣苡惊喜道:“怎来得这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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