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荣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把在里面房间玩手机的白虹吓了一跳,这丫头平时不怎么搀和许尘坐诊,因此不知道外面来的是不是病人。
刚才这一嗓子,让她知道外面有人找茬,当即搬起一盆仙人掌就走了出来,叫喊道:“哪个不开眼的来闹事?不想在青平混了是吧?”
“哟,你小子行啊,不但非法行医开黑医馆,还在屋里藏了个母夜叉。”杨信荣不认识白虹,见屋里窜出来个美女,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你骂谁母夜叉?”白虹下意识就觉得在骂自己,她已经把自己当成医馆的女主人了,刚才听到有人闹事就想出来帮忙,没想到却被人骂了,这还了得?
如果是那种穷凶极恶的壮汉,她确实不敢下手,但瞅着对方三人都穿着白色的制服,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反正不管什么部门的人,都不敢随便打人,再说出事有她老爸兜着。
于是乎,白大小姐高高举起仙人掌,兜头便砸了过去!
“哎?你这娘们怎么回事,竟敢执法人员?”杨信荣话音刚落,那盆仙人掌就飞了过来,吓得他和两名同事立刻向门外跑去。
仙人掌可不是闹着玩的,上面全是刺,被砸中就算不会受太大伤,也会被扎成刺猬。
许尘笑着对白虹竖了个大拇指,调侃道:“白大小姐脾气见长啊,总算能帮上点忙了。”
“哼,本大小姐又不是花瓶摆设,别太小瞧人。”白虹趾高气扬的仰起头,轻哼了一声,大声对那三人说道:“你们哪个单位的,让你们领导亲自来!”
“妈的,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当卫生局是开慈善堂的?”杨信荣怒了,拿起电话就联系市政执法部门,准备叫人来强拆这家许氏医馆。
卫生局虽然有执法权,但强拆这种事,当然还得让专业的来,不一会儿,就有两辆市政执法车呼啸而来,在医馆门口停下。
从车上下来十几人,带头的叫王家洋,和杨信荣认识,笑着上来打招呼:“老杨,你又碰到刺儿头了?今天中午有空没,咱俩去喝点?”
“好说好说,王队长,这家医馆使用套牌营业执照,没有行医许可证,还执法人员,这不是没办法么,就把你喊过来帮下忙。”
“哈哈,你们卫生局的人太少了,要不干脆也弄个执法队算了。”王家洋开了个玩笑,马上带人朝医馆走去。
卫生局不同于市政执法监督局,不能聘用众多合同工,也就是报纸上说的“临时工”,因此执法力度有限,经常遇到顽固抗法的刺头,便不得不向他们市政大队求援。
许尘看到事情闹大,知道不得不找人帮忙了,他虽然不怕这些人,但暴力抗法的罪名却担当不起,于是立刻给林翁打电话,准备让他帮忙救场。
白虹也没闲着,拿出电话给白五打了过去,让他找人过来帮忙摆平,还故意把事态说的非常严重,说有城管打她,头上都出血了。
许尘在旁边听得哭笑不得,心想人家都还没碰到你呢,你丢了盆仙人掌不说,还恶人先告状,果然女人都是不讲理的。
不过换个角度来想,他也很感激白虹的这份心,看来这丫头是真心把医馆当成临时的家了,也不知道这样下去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喂,小许啊,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治疗方案有进展了?”
林翁接到电话,还以为许尘有好消息告诉他,在他眼里,许尘几乎是不会遇到什么难题的,不但医术异常高明,身手也好得不得了,因此下意识就认为林家的古病有治愈的希望了。
许尘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林老,治疗方案暂时还不完善,我今天找你是有别的事,有卫生局的人来找我麻烦,还找了一帮市政的人,想强拆我的医馆。”
林翁听后大怒,在电话那头咆哮起来:“真是岂有此理,他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那些乱卖高价药假药的黑诊所不管,竟然跑去找你的麻烦?你别急,我这就找人帮你解决!”
林翁的大儿子就在市卫生局,而且还是副局长,应付这种小局面绰绰有余。
挂掉电话后,许尘就放心了,林老肯帮忙,卫生局这边应该不成问题,当前要应付的是市政执法这边,所谓的市政执法,其实就是城管大队,不过每个城市的叫法不一样。
这些人穿着黑色制服,看起来有点像警务部门的特警队,不过身上没有警号,行事作风也更蛮横霸道一些。
王家洋身高一米九,十足的大块头,进门就大声下达命令:“把这家医馆给我拆了!”
许尘见他们真要动手,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当即沉着脸说道:“你敢动一件东西,我保证让你后悔进这个门。”
“哈哈哈,真是笑话,你开黑医馆收了多少黑钱,还敢执法人员,真当没人治得了你?”王家洋夸张的大笑着,一拳砸碎了铝合金门上的玻璃。
碎玻璃碴落了一地,王家洋再次下令:“把这里的所有东西都给他扔大街上去!”
白虹见他们来势汹汹,顿时没了先前的悍妇气质,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嚷道:“哎?你们还讲不讲理,凭什么拆我们的医馆?”
十几名市政执法人员有男有女,男的占大半,立刻分散开来准备搬东西,有几人朝许尘走来,想把他的桌子抬走,没想到刚伸出手,忽然间眼前一花!
许尘动了,速度极快,刷刷三针齐出,分别扎在了三人的手腕上,只见他们手臂一软,当即无力的垂了下去,同时发出一阵惨叫。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许尘犹如穿梭在花丛中的小蜜蜂,只在刹那间,便将十几枚银针扎完,这些市政大队的年轻男女无一例外抱着胳膊退了回去。
王家洋见状不妙,立刻威胁道:“艹,你特妈真敢对执法人员下手?还反了你了!”
说罢,他抄起一把给病人就座的铁椅子,就朝许尘身上砸来,他刚才没看清许尘是怎么扎针的,但想来此人有点门道,不可轻易近身,便选择了用椅子当武器。
可惜许尘比他速度更快,闪身一躲避过椅子,而后左手如游龙般探出,抓住王家洋的手腕顺势向上,将夹在指间的四根银针,扎在了他的手臂大穴上。
别人胳膊上都是一根,王家洋被扎了四根,当即如蝎子蛰了无数下般惨嚎起来,但这还没完,许尘趁着他惨叫分神的瞬间,右臂再次探出,在他左腿上又扎了三针!
仙九针中的逆七针!
此法是许尘根据第七针逆推演化而来,专门封穴位,散生机,若短时间内解除只会大病一场,时间久了就算神仙下凡也难医!
“啊!!祖宗,你特么敢扎老子,我……”
王家洋发出阵阵惨叫,靠着身体素质过人,挣扎着想踢出一脚,却不料反被许尘一脚踢在肚子上,瞬间朝后飞出,贴着光滑的地面掠出三四米,摔在了大门外的台阶下。
“我早说过,你敢动我一件东西,我就让你后悔进这个门!”
就算没有白家和林家做后手,许尘也不惧这些人,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不代表真的害怕麻烦。
看到王家洋被一脚踢出大门,原本站在门外抽烟,等着看好戏的杨信荣傻眼了,半截香烟吧嗒一声落在地上,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头皮紧绷,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身旁一名同事忍不住爆了粗口:“我艹,这还是人吗?王大个子起码有二百多斤吧?一米九的大块头,就被人这样一脚踹飞出来了?”
这也正是杨信荣心里想说的话,看来今天真是踢倒钢板了,不过他非但不担心,反而越发高兴起来,不怕这小子能折腾,就怕他闹的不够大!
“哼,让他威风吧,我这就打电话把武警大队叫来,就算他小子再能打,还能斗得过军队?不让他尝尝人民专政的铁拳,他就不知道什么叫王法!”
说着,杨信荣再次掏出电话,翻找通讯录,给武警队那边的熟人打了过去。
王家洋被人扶起后,觉得太丢脸,本想再次冲进医馆,却被手下队员们给拦了下来,其实他此刻不过是强弩之末,中了逆七针后,连爬起来的劲儿都没了,想逞英雄也有心无力。
许尘看着被砸烂的门玻璃,非常无语的叹了口气,这是本月第四次修门换玻璃了,好好的大门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么可怜呢?
看到门外十几名市政执法人员互相搀扶着,站在门外瑟瑟缩缩的盯着自己,大声讲政策和法制,许尘就觉得好笑,刚才跟土匪一样冲进来,怎么没见他们讲道理讲法制?
打不过就谈法律是吧?玩的好一手手段啊!
不到十分钟,一行五辆防暴车疾驰而来,杨信荣冷笑着和许尘对视一眼,而后立刻跑过去跟那边的武警负责人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