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神王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即便是如今受了伤的他,想让元神脱离肉体的束缚,也根本不是问题。
难道说那把刀上的毒,还有锁魂的作用?
她正沉思者,神王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眸无波无澜,似乎没有任何关于人类该有的神态,周身的寒气似乎在隔绝红尘中的一切。
他坐直了身子,看着心口出的那道伤,微微皱了皱眉,随手变出了一个药瓶,可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收了起来。
那柄刀上的毒确实霸道,就算是以前的他想要解开有些困难,更别提是如今。
想到这,他的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随手将敞开的衣服在次系上,转头看了看窗外的一片繁花胜景。
一步步的走了出去,一些普通的仆人见了他,立刻弯腰施礼,看上去也算是毕恭毕敬。
他走出屋内,除了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气质与往日没有丝毫的差别。
外面的花园中,无数或妖媚,或清丽,或婉约,或美艳,或清纯或端庄的女子在其中漫步。
看到他的出现,个个屏气凝神,面颊绯红,似乎看到了初恋情人。
而那个白衣男子却只是目不斜视,一步步的来到了一个凉亭旁,亭中正有两个男子说说话,其中一个看上去气宇不凡的,正是冥皇无怨,而另一个左拥右抱,似乎正在调情的正是上尊玄阴。
看着他的靠近,无怨依旧面色冰冷,而上尊玄阴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的深了,不过细细的看来却可以发现,那笑容并没有达到眼里,那样闪现在脸上似乎是在嘲讽。
“神王陛下今日好兴致。不过你既然是过来澄清自己的冤屈,就不要整日躲着不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没脸见我们呢。”说这话的正是上尊玄阴,他向来得理不饶人。
说完这话之后,没有丝毫顾忌地亲了亲旁边的女子,脸上露出了一抹享受的笑,突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好心的建议道:“神王陛下既然来了,我们自然要好好招代。这一次来冥界,本尊带过来的美妾可不少呢,本尊不妨送陛下一个。”
“我们几千年的交情,真的要如此生分吗?”神王在原地静默了许久,也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你这是在质问本尊?我告诉你,本尊可不是流影,就算是死的那一刻依旧相信你。哼!凡间有一句话叫做日久见人心,如今还真是应验了呢。”
“我做事向来公允。从来都没有因为怀疑一个人,在没查清楚事情始因的情况下,就去伤害那个人的性命。这件事情你们两个向来有目共睹,不是吗?”想到阿影,他的脸色再次苍白了一分。
事情的原因为何,其实根本不难猜,怕是皓雪,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在他体内偷偷抽出了一部分神力,然后再利用那一部分神力,杀了流影,还在其他几界上兴风作浪,甚至那位赤焰魔君的封印,也是靠那部分神力才解开的。
那个女人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在算计他,可笑的是,自己却把她视若珍宝。
“公允,呵,在那个女人出现之后你何时公允过。你若真的公正,就不会因为一个猜测,就将宁尘赶出神界?更不会在那个女人受伤之后,不管外界的一切杂事。如果刚出动荡的时候你就出现,本尊说不定还真的相信你了,可你现在才出来解释,不觉得晚了吗?”
神王向来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一切事情只凭本心,如今会解释这么多,以前算的上是破天荒第一次了。
“当日我若真的出现了,就不会发生如今,我煞费苦心地向你们解释一切。”他平淡的说完这一切,转身就走。
这一年来,他们之间的交谈,一直都是如此,没有丝毫的进展。
看着神王略微有些寂寥的背影,冥皇无怨的双眸微微闪了闪,“他说是当初有人抽出了他体内小部分的灵力,靠那些神力故意陷害他。这样的解释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可我始终不相信,他仅凭一个怀疑,就对我们下这样的辣手。”
“阿怨,你莫非是相信他的舌灿莲花的谎言了。我若是趁你昏迷之时在你体内抽取灵力,你会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上尊玄阴似乎是在疑问,可一句话却推翻的神王今天所有的解释。
灵气来自于天地之间,虽然来自于外界,可进入人体之后,想要再度被外人抽出是极其困难的,主人事先都会有察觉。普通的灵力都会如此,更别提是独属于神的神力了。
所以这两个人不相信神王的一番言辞,也是有根据的。
回了屋内,神王看着放在窗边的琴,手指无意识的上面拨动了两下,琴音十分的萧索寂寥,由此可以听出他如今的心情。
缓缓坐下,手指下意识的摸上了心口,想起皓雪当时无情的一刀,感受着心脏处那深入骨髓的痛楚,他也只是平静的收回了手。
轻轻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闭目调息,不知过了多久,他设在外面的结界有些波动,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四下一扫,却看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人。
站在外面拼命拍打结界的是一个女子,她身着一身绿衣,既清秀又端庄,正是有一百多年没见的宁尘。
看她的样子,以前急得满头是汗,可却依旧不愿退缩,神王想了一想,挥手解开结界让她进来。
还没等神王开口问宁尘是怎么进来的?那个绿衣女子却已经焦急地开口。
“陛下,您快随我走,我无意中听到冥皇与上尊要对您不利。”
听着看她焦急的语气,神王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为何?”
“好像是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神界的人,似乎正在想办法将你救回去。他们是怕你回去之后将伤养好了,会对他们不利。”
“哦!这样的密文仙君是怎么知道的?”神王依旧不信,他可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单凭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就让他随意跟她走。
却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宁尘吓得花容失色,直接躲到了暗处。
从外面走进来的是一个仆从,他的手中端着一盘食盒,脸上带着一抹恭敬地笑:“神王陛下。这是我们冥皇特意嘱咐小的送过来的,请您不要嫌弃。”他恭敬的将食物一盘盘的端出。
神王向来是不贪图口腹之欲的,只是让他将食物摆在一边,并没有动,却发现那人静静地站在一边,便没有走,又问了一句:“你们冥皇,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说吧。”
“哦这倒没有,那小的告退了。”那人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神王的目光却在那人腰间的香囊上扫了一眼,突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挥手让那些糕点化为了虚无,又用法术特点净化了一下房间的空气,这才安下了心来。
在那之后,大约又过了两刻钟,神王就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他不仅行动有些迟缓,就连经脉上有些堵塞。
他知道是自己大意了,可是整整两刻钟也只是逼出了一点点毒,若想将这些毒全部根除,必须得花上一天的时间。
耳边听着外面传来的嘈杂之声,他终于是待不住了,飞身而起,看着向他砸来的无数法宝,以及地上刻着的阵法图,略微花了一些功夫破解之后。
迅速离开了此处。
以自己一人之力,单挑数十万仙人布置的阵法,这也就是神王才能做得出来,普通的人根本就没有这个实力。
“他跑了,还不快追。”
“快追,若让他就这样跑了,我们无法向冥皇陛下交待。”
“上尊有令,不论生死,今天一定要抓到神王。”
……
声音静静的远去,神王将他的速度达到了极限,不过一瞬间就飞出了几万里。
他停在了一个山脚下,感受着心中的气血翻涌,以及心口处那生不如死的疼痛,体内的毒也在这个时候发作,他终始坚持不住软软的倒下。
旧伤未愈,新伤又来,体内又中了毒,再加上折磨了他一年的伤口,以及兄弟的死亡,好友的背叛,这一切的一切交叠在一起,他是铁打的人也坚持不住。
这世间一切的苦楚以默过于此吧。
这个人曾是世间最高贵的存在,受见世间无数人的称赞,以及艳羡,可却在转瞬之间,失去了一切,爱人的背叛,好友的逝去,朋友的逼迫,属下的死亡,以及对唯一儿子的那一抹歉疚,还有那无数人在他重伤不治的情况下,对他的追杀。
在这一切将一个人逼到绝望的边缘的时候,却有一个女子突然出现,不顾一切的信任你,依赖你,守护着你,那么谁又会放弃这一抹希望呢?
当神王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静室中,这个屋舍十分的简单古朴,像是那种活在最低等下层的人才会住的地方。
身上的伤似乎被人处理过。
他微微动了一动,正要坐起身来,耳边却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对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