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江湖上有一个叫做武谔的杀手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来接过活,那些江湖中的家族也暗暗松了口气,官府悬赏依然挂着,但是此后过了很多年武谔都没有捉拿归案,于是官府就放弃了。
西南,山林,逍遥。
“从现在开始,就是你我的世界,可好?”李白且行且笑,频频回顾后面的杜甫。
“你走慢点,我快跟不上了。”杜甫抱怨道,他实在跟不上李白这个习武之人的脚步。
“我说,咱们还是快点吧,找个地方歇脚,从浔阳离开的日子算起,咱们也玩了四个月了,现在兵荒马乱,遇到叛军可就糟了。”
“嗯,前面再走一里路大概就可以到新安了,就在那里借宿一宿吧。”
“好的。”
他们进了新安县,走在新安县的大街上,这里喧哗吵闹的很,李白天性好奇,窜人海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见几个穿戴着大唐士卒战服的官兵在那里拎着枪,吆五喝六:
“特此通知,鉴于反贼安庆绪、史思明来势汹汹,我军前线战事吃紧,故奉朝廷之命征兵,下面点到名字的自觉给我站出来,不然你一个人躲起来会害死你的全家,这种道理我想大多数聪明人都是懂的!好,第一个,王二狗……”
李白看得义愤填膺,激愤难平,正要发作怒斥那军官之时,忽听人群中有人比他捷足先登开口大骂:“放屁!”
李白定睛一看,却只道那人是谁?原来就是杜甫,此刻的老杜没有一丝一毫文弱书生的样子,他伸出自己的食指指着那个军官,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被气得全身发抖,“你个满嘴喷粪的瓜娃子!新安这么小一个县城,连年的征战早就把壮丁抓完了,剩下的都是十八岁左右的中男,按照大唐律法,中男不该服役!”
那军官皱眉,“哪来的疯子?来人呐,给我把他拖走,打个半死再说。”
话还没说完,他便感觉有什么冰冷锋利的东西凑近了自己的脸,等到他缓过神来看向身边的时候,发现自己边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戴着带有黑色薄纱的宽沿帽子的中年男子,他左手抓着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右手还握着酒葫芦在喝酒。
他冷笑道:“老小子,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谋害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得了吧,就你官职这么小的狗腿子还朝廷命官,净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告诉你,别说朝廷命官,就是以前的宰相和大内总管都被我羞辱过,你再罗嗦我一剑就结果了你。”说着李白耸了耸手中的剑。
那个军官身体吓得一抖,尴尬地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说:“嘿,英雄,别这样,这样不好,咱们有话好好说,啊?”
“好好说?”李白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记得刚才有人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不是说‘拖出去打个半死再说么’?你看我多尊重大人你的话,你说打个半死,我就绝对把你打个半死。”
说完,李白收起剑,回鞘,先是用剑鞘捣中他的乳根穴位置,那家伙立马扑通一声倒下去,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叫唤起来,然后李白一记回旋踢,击中他的小腹,又将他拎起来,丢到道场外面去了。
“将军!”李白的身后传来一片惊呼声,但是看着李白又迅速跳到道场外,重新把剑柄抵在那个军官的脑袋上,他们犹豫了。
“老杜,这个家伙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吧。”李白一脚踏在那军官身上,满脸无所谓地说。
杜甫蹲下来,望着那个人的脸,深沉地说,“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那军官此刻苦不堪言,不得不变着法子回答杜甫的问题,“这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小官差,州府昨夜刚刚下的军贴,说是挨次往下抽出中男出征,军贴就在我身上,你让这位英雄放我起来可以吗?我拿给你看,唉哟疼死我了……”
杜甫淡淡地说:“太白哥哥,放他起来罢。”
那个军官果然拿出了军贴,他没有说谎,杜甫看了之后眉头越皱越深,这个时候王法已经失去了本身存在的价值和作用,那么在这里瞎说也是没什么用的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质问那人道,“中男还都是一些孩子,又矮又小,怎么可能守得住洛阳呢?”
“这就不是我这种人该管的事情了,我只能服从大人们的安排。”
杜甫和李白离开了那里,找到一家客栈住下。
当晚,杜甫一路无言,李白注意到了他的变化,笑着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杜甫低着头。
“还在想刚才的事对不对?”
杜甫抬头,“你怎么知道?”
“还用得着猜吗?我不看你都知道,”李白叹了一口气,“子美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就是把自己活的太累了,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肩膀上抗,那天下岂是你一介文人书生可以拯救得了的么?郭子仪文武双全,已经奔波了十几年尚且没有安定天下,你一介书生,何苦自寻烦恼呢?”
“也许你说的对,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当作没有看到,当作自己不知道,那样就不是我了,这注定是属于我的道,我必须要走,无可逃避。”
李白“啪”的一下将酒葫芦摔在地上,葫芦被摔得粉碎,酒浆肆意流淌,“那你还把我从浔阳牢里救出来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死了或者流放到夜郎去?啊?是你说余生要与我一起纵情山水,我也感动于你的情真意切,立下心志要与你共度一生,可是你现在想干什么?啊?你这是故意想戏弄我的感情还是觉得我李太白很蠢?”
杜甫默然无言。
李白从身上掏出银子和盘缠,统统递到杜甫的手里,把他往门外推搡,“走吧,你不是想走吗?来我让你走,你个该死的走了就永远不要再见到我了,我死了也跟你没有关系,咱们从此各走天涯路,彼此都只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