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米诺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叶子皓会生气,这种被人排除在外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她突然发现根本就没法反驳,要是她一早知道他的病情,估计每天都会活在提心吊胆中,没法安生。
“言晟,你真的很傻,你应该让我做个选择的。”米诺喃喃的道。他替她考虑周全,可是却自己承担了所有的痛楚。
“你的选择我不用想都知道,要是知道我的病情,你绝对会陪在我的身边。”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哪怕离开她时心如刀割,生不如死,他还是决绝的踏出这一步了。
米诺就这么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人,抿着唇没有出声。
言晟轻笑,无比认真的道:“诺,你这几天和我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你恨我,现在我就在这,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吧,我不会还手。”
米诺喉头哽咽,忍不住拔高了声音,“言晟,你故意的吧。”他现在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她让他怎么下的了手。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她又岂会还是最初的心态,怨肯定是怨的,但是又能怎么样,她现在只盼着他好。
只有他好,她才能毫无负担,安心的和叶子皓过日子。
“诺,我是认真的,对不起,这几年我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
米诺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当初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患病的?”
“就在你毕业典礼的前三天吧,我突然昏倒被人送进了医院,那个时候检查出来的。”那天他本来准备去学校接她出来吃饭,只是在半路晕倒了,有人将他送进了医院。
这么一提,米诺倒是有点印象,似乎有一天下午她确实联系不上他,后面他说他手机没电了,他根本就没有多想。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是说你果断还是绝情,你仅仅只用了三天的事情就斩断了我们将近四年的感情。”
“诺,我别无选择,但是也算是阴差阳错,你现在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也已经放心了。”
米诺摇摇头,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问道:“言晟,要是我那天多关心一下你,或许我们的结局会完全不同吧?”
言晟没有回答米诺的问题,只是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许吧。”
米诺看着他这态度就生气,但是始终压制住没有发作出来,而是问道:“既然你说能听到我说的话,那你为什么一直到今天才醒来?”
“叶子皓说,他的心胸并不宽大,我是你心中的影子,我要是这样就走,你会一直放不下,这样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已经耽误了你七年,我就算是死也一定会解开你的心结。”
这就是他拼命醒过来的原因,不想再成为她的困扰。
这倒像是叶子皓会说的话,他确实也是这样的人,米诺微微仰着头,别开脸说道:“我去过你住的地方了。”
言晟眸光轻漾,嘴角掠过一抹浅显的笑意,“还满意吧。”
米诺不知道为什么,鼻尖一酸,这几天一直压制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簌簌的往下掉,边哭边道:“满意。”
曾经以为他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种种,没想到他却记得那么的清楚,也一直为之努力。
只是到头来,这些终究成为了回忆。
“诺,别哭,这样挺好的。这几年,如果不是想着你,念着你,住在你喜欢的屋子里,我想我支持不到现在,你一直都是我的精神支柱,这辈子能够认识你,我真的很满足,我死而无憾了。”言晟抬起了手,但是想起现在的他已经没资格了,又无力的垂下。
他们之间的事情,他记得就好了。
这辈子他们就只能这样错过了。
“别胡说八道,你不会死的。”米诺不满的低吼道。
“诺,相遇是缘分,相守是造化,我们只不过造化弄人。或许月老一直以来的本意是安排我们擦肩而过,可是他们挣扎了一下,偏离了轨道而行,但那又怎么样,月老再次轻轻一扯,两根红线又恢复了原本的方向。”言晟的语气里不自觉的染上几分悲戚,
要是他没有生病,他相信他们一定会是最幸福的一对恋人,他笃定,他有这个本事给对她的人生负责。
可偏偏他连爱人的资本的都没有,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今天睡下还要担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言晟这话一出,米诺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一时间,空荡的病房只剩下她的抽泣声,言晟始终嘴角含笑,定定的看着她,一直在等着她发泄。
言晟越是这样,米诺哭的愈发肆无忌惮,言晟终究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搭在她柔顺的长发上,安抚性的摸了摸。
米诺抬起头,握住他的手腕,“言晟,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你欠了我这么多,一定要正大眼看着我幸福。”
“诺,有些事不可强求,我们顺其自然就好。”
米诺手中的力量不断加大,“这是我对你的惩罚,你一定要接受,不许中途跑路。”
言晟看着她这霸道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好笑,“知道了。”这种事情不能总靠意志力支撑着,有些事情真的无力改变。
“态度不够真诚,言晟。”米诺瞪眼。
言晟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如当年,一言不合就喜欢瞪人,带着一丝娇嗔,能够再次看到她这一面,他真的很满足。
言晟点点头。
“还是很敷衍,我要你向我保证。”米诺坚持要从言晟的口中得到想要的话,似乎这样才能安心。
言晟有些受不了米诺这般,“诺,我保证,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撑到最后一刻的。”
“真的?”
“真的。”言晟重重的点点头。
米诺终于破涕而笑,言晟看着她这样,帮她轻轻擦拭了一下眼泪,“傻傻的,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喜欢哭,说出去该被人笑话了。”
“我哪有很大,我才二十八岁。”
言晟戏谑的道:“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快满二十九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