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晓得澹台月是如何找到我的,一路上我问他是不是祖母出事了,他却坚持闭口不答。
昨晚,祖母分明精神还很好的,不会的,她不会出事的。
嘴上这样说着,可心里却止不住的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当我们终于到了沈家的时候,沈缃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
“妹妹,你总算回来了,祖母,还有爹娘都被贼人杀害了!”
沈缃的话,叫我差点站不住。
“你说什么?”
我原以为,是祖母出了事,却不想爹娘也出事了。
一直照顾沈缃的萍儿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昨夜三更左右,老爷夫人的房间传来打斗声,当看守的家丁赶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满地的血腥,随后我们就去找了老太太,可是老太太已经在睡梦中离世了!”
三更,那差不多是我刚离开的时候。
“我要见他们,他们在哪里?”
沈缃拉着我跑进了内堂,爹娘的尸体此时正安静的躺在大厅之内。
一些画面在脑海中不断的跳跃着,还记得刚和他们相遇的时候。
沈父虽言语不多,可他确实做到了一个爹爹该做的一切,沈母待我极好,她和祖母一样,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
明明几天之前,我们一家人都还好好的,明明当时还在计划,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家人可以出门踏春游玩。
“爹,娘!”
从小到大,我从来就没有感受过亲情的美妙,阴差阳错的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爱,可是老天爷何其残忍,竟然一夜之间悉数收回。
“凶手呢,凶手是谁,是谁这么残忍,澹台月,你告诉我,告诉我!”
理智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我死命抓着澹台月的手臂,可他除了沉默再也回应不了什么。
一旁的萍儿边哭边说,“小姐,我们已经报官了,官府刚走,说是会全城搜捕凶犯的。”
“怎么搜捕,你们有人看到凶手的模样吗?”
萍儿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候,沈缃突然发现了什么。
“妹妹,你快看娘亲的手心!”
我朝着沈缃说的看了过去,果然娘亲的一只手心之上赫然写着一个字。
“是一个今字。”我赶忙将另外一只手也打开了来,只可惜这只手心什么都没有。
这个字到底代表什么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和沈缃相互抱着哭了好久,直到沈鹿的到来。
“爹,娘!”
沈鹿是得到消息最迟的一个,当他冲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长枪。
“说,是谁,是谁杀了爹娘!”
我看着沈鹿,深怕他情绪上头做错事。
“不知道,现在官府正全力缉拿凶手。”
到了下午,沈忱也赶了回来,就这样,我们所有兄弟姐妹都聚集到了一处。
澹台月告诉我,关于我刺杀皇后娘娘的事情,他已经解决了,所以现在我可以安心的待在家里面,至于赵铃儿她早就回家了,只不过很奇怪,她醒来之后完全忘记了是谁带她离开的牢房。
“青漓,我知道你现在失去了父母,心中一定很是悲戚,这段日子你就好好在家中待着,我可能有段时间不能和你相见了。”
我知道,我能被放出来这里面澹台月花了不少力气,现在他的处境也并不好过。
“好,你去做你的事,我等你。”
沈家一下子走了三个人,连带着整个府邸都安静了下来。
祖母走得很安详,我给祖母擦洗身体给她换上寿衣的时候,却在她的后颈发现了一个极细小的针眼。
我想问贴身照顾祖母的老嬷嬷是什么情况,可是在佛堂根本找不到她。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面总觉得不对劲,最后,我力排众议,仍旧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
大夫在检查过后,给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沈小姐,老夫人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毒死的,后颈的针眼就是毒针扎进去所留下的,这毒顷刻之间便入骨,除非是绝顶高手,才能用内力逼出。”
沈鹿听后,开始激动了起来,“怎么可能,祖母长年和青灯作伴,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出门与人打交道了,怎么会让人给她下毒的呢!”
大夫摸了摸自己并不长的胡子,叹了一口气,“刚刚老夫只说了其一,其实老夫人的体内也早有毒素,只是这毒素是长年累月所攒,即便老夫人不受毒针,她的身体也挺不住了。”
是谁对祖母会有这么大的恨意,居然长达数年给祖母下毒,最后用毒针送走了她。
“找,所有人去给我找老嬷嬷,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得找出来!”
能蛰伏在祖母身边,且不让任何人发现的,只有这个老嬷嬷,我甚至怀疑祖母突然离世和爹娘被人杀害,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沈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找了个把时辰之后,终于在一处后院的废弃井口之处,找到了早就断气的老嬷嬷。
线索到这,又断了。
“刚刚在这恶奴的房内,我们搜到了药包,还找到了被烧毁的一些书信,可惜已经被烧的七零八落,根本寻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翻看了一下这些灰烬,最终发现了被烧的只剩下零星几字的纸张。
“又是一个今字。”
娘亲手心有这个字,现在被烧毁的信上也有这个字。
这件事情只能我们沈家自己的人去查,绝不能交给官府。
在老嬷嬷的房里,我和沈鹿又仔细周全的翻找了一圈,最终在她的梳妆盒的夹缝里面发现了一枚戒指。
借着烛光,我们发现了戒指的内壁刻有一个字。
“是渔。”
如果我的猜想没有出错,这个老嬷嬷是渔鼓的人。
想不到,渔鼓在那么久之前就安插了眼线在我们沈家。
沈鹿将这戒指重新放了回去。
“青漓,我们沈家怕是还要出事。”
他的分析不无道理,能一夜之间把沈家的三个掌权人杀的一干二净,这样的实力叫人不寒而栗。
“二哥,沈家不能倒,我们绝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