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别墅内,黎明的第一缕光如同希望一般照进窗户,爆炸的余热还残存在空气之中,静谧的房间内纪怀书靠着墙角蜷曲着一条腿,双眼紧闭,从窗户透进的光斑驳的将他半个身子藏匿在黑暗之中。
宋惊玉站在房门口,门缝隙中吹来一阵凛冽的风,沾染了血的白色短袖微微鼓起,他抬手推开门,脚下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刚好跟另一道影子融洽在一起。
纪怀书听到动静,半阖着的眼睛微微睁大,他扯了扯沾着血的唇角:“宋同学,夸夸我呗。”
光从宋惊玉的背后透进来,整张脸埋于阴影中,看不清情绪。
宋惊玉视线落在打开的箱子上,箱子边缘全部沾满了血,分不清是谁的血,箱子的旁边还粘连着腐烂恶臭的人体组织,见宋惊玉一动不动的盯着箱子,他撑起身子,用力的将箱子关上。
“宋同学,箱子里面的东西不好看,看我,看我多帅。”纪怀书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还有力气跟他开着玩笑。
宋惊玉收回目光,抬脚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漠视他,薄唇相讥:“你很厉害吗?”
“难道我不厉害吗,宋同学?”纪怀书抬眸眉眼带着笑,伸出右手,手心当中放着一把血淋淋的钥匙。
宋惊玉看都没看钥匙一眼,半蹲下来,漆黑的眸子没有半点波澜,他伸手摁上纪怀书手臂上的伤口。
“嘶——!”纪怀书颤微的缩开手臂,他咬着后槽牙,哭笑不得:“你谋杀啊?”
宋惊玉摩挲着指腹的血迹,问他:“一个人冲进去好玩吗?”
纪怀书还很认真的思考两秒,然后弯着眼睛回答他:“还行,就是有点费命!”
“打又打不过,还好意思逞能?”宋惊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要不是他们几个合力撞开门,那菜刀都快砍到他脑门了。
纪怀书厚脸皮的望着他:“这不是知道宋同学要来救我吗,给你一个英雄救帅哥的机会对不对?”
秦匡的攻击力他确实有估计过,但没想到有些超出他的意料,本想直接购买道具的,但实在不划算,就想直接硬刚,结果就听见宋惊玉叫上他们几个直接来踹门。
结果他没想到宋惊玉的战斗力也是爆表的状态,还以为是个柔弱帅哥呢。
一脚将秦匡踹倒在地之后,一言不发的将他拉出去,他就知道,完了,他一意孤行,这位宋同学好像生气了。
“英雄救帅哥?”宋惊玉半眯着双眸,嘴里重复了一遍他说的几个字,纪怀书一瞬间就从中间品出了非常危险的味道。
“错了宋同学,别生气别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我还想下个副本跟你合作呢,下次绝对不会破坏计划!”纪怀书赶紧道歉,将从箱鬼身上掉落的钥匙递到他跟前,“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宋惊玉嫌弃的瞥了一眼:“脏,自己拿。”
“哦。”
纪怀书的手悬在空中,又收了回来,像只幼狼一样委屈巴巴的将钥匙揣到裤兜,反正身上都沾满了血,他索性也懒得用手帕将钥匙包裹起来了。
“能走吗?”宋惊玉站起身,伸出修长的手停留在纪怀书眼前,垂眸看着坐在地上像只脏兮兮的小狗的纪怀书。
纪怀书愣了愣,看了眼沾满血迹的手,犹豫了一下:“我手脏......”
结果下一秒宋惊玉直接收回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看着宋惊玉头也不回的背影,不禁笑出声:“诶,真不管我啦?”
结果宋惊玉脚步没有一丝停顿,纪怀书摸了摸鼻尖,自己晃悠悠地站起来,捂着伤口跟上宋惊玉的脚步。
走到楼下,看着厨房的满地废墟和袅袅硝烟,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纪怀书站在废墟上,闻着空气中残存的一丝一氧化碳的气味。
他垂下头,搬开一块废墟碎片,废墟之下被压着一朵粉色小花,小花的旁边静躺着一把镂金钥匙。
花瓣被爆炸的余火烧的残缺,在废墟之下残存了一部分的尸体被镂金钥匙压住,存于副本,因它而生,因它而灭。
纪怀书连同花瓣和钥匙一起放在手心,仿佛是一场痛苦的挣扎中留下的便刻安宁。
“解脱了,小孩。”纪怀书凝望着钥匙,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宋惊玉站在厕所的拐角处,静默地看着废墟之上屹立的人,手臂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神情悲悯,却又疏离。
仿佛眼前的人突然变换了一种性格,从乖张纨绔变得阴郁内敛。
他收起钥匙和小花,抬脚走下废墟,却看见宋惊玉站在拐角处看他,他低声笑道:“看我做什么。”
纪怀书晃了晃手上钥匙,说:“我在找钥匙啊,找到了。”
神情简直切换自如,宋惊玉扯了扯唇,笑不出来:“先回去吧。”
“行。”纪怀书收好钥匙,然后拖着收上的身体跟上宋惊玉的步伐。
孟秋老早就守在门口,一看见他俩的身影比谁的激动,“纪哥和宋哥回来了!”
他敞开庇护所的大门,赶紧给他俩抬好椅子,工工整整的站在一旁等待他们进来,一进来,还很中二的鞠了一个躬:“欢迎两位回家!”
然后孟秋还帮他抽开凳子,示意他坐下:“欢迎入座......”
宋惊玉:“......”
林楚遥看见宋惊玉身后的纪怀书,神经一下紧绷起来,紧抿唇线:“纪哥,你的伤......”
纪怀书坐下后才摆摆手:“死不了。”
他将两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几不可见的杀意划过眼底,看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陈松:“说说吧,为什么杨许死了。”
他不相信就凭陈松这个废物一个人出去,不被秦匡杀死。
几个一起出去的人听见杨许的名字,神情突然沉了沉,看向陈松的表情也不加掩饰的厌恶。
陈松轻蔑的笑了一声,双手枕着后脑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自己说要帮我去找钥匙的,死了又不怪我。”
“你放屁!”孟秋义愤填膺的站起来,厌恶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