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不得不改革了。
崇文门的战斗让天启也很无语,上百曾经堪称大明最强,南征北战打遍天下的京营后代,让三个贼人打伤九个,结果才打死两个贼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太监杀的,而且还让其中一个跑了出去。
这就是群废物啊!
就是一群普通老百姓,一拥而上也按住了啊。
这样的军队守卫着京城,天启自己都感觉像是个笑话,而就像杨信说的,先别管改革后的警察制度在治安上怎样,防暴队和骑警队至少让这座城市有了可靠的武力,不是说用在对付外敌上,而是在京城有意外事件发生,皇帝能够迅速调动一支较强的武力来解决。
当然,这个就不需要杨信去负责了。
要改革也是九千岁管,这个警察局长肯定是太监,估计那些分局也一样,实际上这就相当于太监接管京城的治安,所以内阁那边还得反对,然后都察院六科又得闹腾,大明新一轮明争暗斗又开始。但好在这时候九千岁在朝廷已经开始占据优势了,所以应该还是会成功的,尤其是诏狱里还有一群新人,朝廷谁反对的凶大不了栽赃陷害一下,谁敢反对九千岁就去诏狱
“前赴后继啊!”
离开皇宫的杨都督,站在诏狱的牢房前感慨地说道。
他面前一个个小窗口里面,紧接着传出混『乱』的声音,咒骂,怒斥,喊冤还有求饶的,仿佛一个被惊动了的蜂巢。
的确是前赴后继。
这些牢房里关着从泰昌元年起,一批批被抓后死不认账的顽固分子。
大明是法制国家,锦衣卫是**律的,不认罪就不能杀,像把人家打的血淋淋然后拿着人家手指头按手印这种事情,锦衣卫是绝对不能做的,实际上原本也没人这么干。锦衣卫经手的案子都是政治『性』的,相反比起地方官员,其实这里更讲究合法『性』,地方官那边伪造口供都不稀罕,但锦衣卫却不敢这么做,因为言官们可是就喜欢盯着锦衣卫。
一旦被他们抓住把柄,反而搞得皇帝很尴尬。
让人暴毙没什么大不了的。
监狱又不是养老的,养尊处优的大老爷进来受不了,染病或者受刑时候熬不住暴毙很正常。
但是,诏狱也没有关押期限啊!
地方官的监狱里,还会有刑部定期检查,巡按也会管,关押太久的实在不行就放了,遇上大赦之类也就放了,可锦衣卫诏狱不一样,这里的犯人都是钦犯都是皇帝要抓的,皇帝不下旨释放,那就得一直关着。
所以目前已经有点人满为患。
“吵什么吵,再吵一人十鞭子!”
崔应元喝道。
他是这座监狱的监狱长。
“不要这么粗暴,我们锦衣卫是**律的,不要动不动就抽人鞭子。”
杨信说道。
崔应元赶紧虚心接受批评。
“不过,都督,咱们这诏狱犯人越来越多,其实像汪文言这些,已经没必要再留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的意思是,咱们是不是该让他们暴毙了。
“留着吧,咱们也不缺那几个窝头。”
杨信随意地说道。
目前诏狱犯人严格按照他的伙食标准,就是玉米面混着野菜的窝窝头,一滴油都看不到的水煮白菜汤,不过也有稍微好一点的。
比如说杨镐
好吧,杨镐至今还关着。
不过这个老家伙是家里肯花钱,他不是逆案,就是丧师失地,所以杨家并没有动,他家里人打通九千岁,每年固定给锦衣卫一笔银子,原本王化贞那间牢房就归他了,反正他这个情况就是关一辈子了,杨信也没兴趣耽误手下发财。但东林党那些是九千岁的敌人,是不可能有这种待遇的,统统就是窝窝头白菜水,而且也就是饿不死罢了。
一个个在里面暗无天日地熬着。
当然,杨都督不会让他们暴毙在诏狱的。
“你们要明白,咱们这里犯人越多,意味着咱们的好处越多,如果咱们这里没有犯人,那兄弟们不就是一个月领那点饷吗?诏狱有了犯人,兄弟们才有好处可捞,那些来探视的,送东西的,让他们少挨打的,不都得通过兄弟们?可要让诏狱犯人多起来,得让外面那些对九千岁不满的都有胆子跳出来,他们不跳出来咱们如何抓他们?
这些人就是一面面旗子。
鼓励他们跳出来的旗子,那咱们为何要弄死他们?
他们都死了,外面的人害怕了,那还有谁敢继续往外跳呢?”
杨信说道。
“都督一说,卑职茅塞顿开!”
崔应元惊叹道。
“阉狗!”
旁边一声正义的怒斥。
“杨兄,你都骂了这么多年,就不能留着点力气?”
杨信无语地看着杨涟那张很有诸葛卧龙风采的面孔说道。
“呸!”
隔壁左光斗向外吐了口唾沫。
当然,他们这属于日常『操』作,杨都督不会跟他们计较的,他和崔应元很快到了那批新人那里,然后就看见文震孟默默站在墙壁前用小石头涂鸦,隐约还有几分他曾祖文征明的风采。
“这是画个圈圈诅咒我吗?”
杨信好奇地说道。
文震孟很有名士风范地鄙夷一笑。
“咱们都是明白人,杨某不想对你动刑,此案已经定『性』,无论你们是否知道地道的真实目的,都一样按照知道处置,实际上我已经派人向南京的杨寰发去了命令,他会带人分头赶往你们各家封门,你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但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个事实,你究竟是否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弑君?”
杨信说道。
文震孟默然地摇了摇头。
“那我就暂时相信你!”
杨信点了点头说道。
当然,他也就是这么一说,文震孟是不是真不知道还很难说。
不过抄家的准备工作的确已经开始,他已经向南京的杨寰发去五百里加急的命令,后者会调动昭义的忠勇军,迅速前往各家封门,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他们这些人的财产可是必须弄到手,然后就可以准备赈灾了。不过这一次未必会顺利,因为这时候江浙已经不是之前可以随便宰割,那些团练的实力不弱,包括浙江也同样办起了团练。
浙江巡抚潘汝桢虽然拍九千岁马屁,但却是桐城人,他对浙江士绅办团练的行为采取纵容。
另外还有宁波海关也扩大了缉私队。
实际上就是团练。
所以这一波抄家已经有一定危险『性』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他们不可能公然造反,那样的话杨信正好带着反贼们南下,经过了昭义市的改变后,杨信已经发现把江浙这片产粮区强行改棉种粮,应该是一个渡过饥荒的好办法。原本历史上尽管这一带旱灾严重,但饥荒的根本原因并不是旱灾,这一带的旱灾和北方赤地千里不一样,江浙旱灾只是水稻大面积减产,种上地瓜之类一样丰收。
再旱也不可能让梅雨季节不下雨。
就是空梅也多多少少有点雨,不可能像西北一样根本没有。
饿到吃树皮的根本原因还是棉花种的太多,让本地粮食本来就无法自给自足了。
哄着士绅恢复种粮是不可能的。
那就用强吧!
紧接着杨信到了下一个牢房,这里的方逢年立刻喊冤,不过杨都督根本就没理他,因为根据锦衣卫目前掌握的情报,这位榜眼很可能是真冤枉,许都这些人来锄『奸』他知道,但挖地道他很可能不知道,他和许都交往密切,仅仅因为两人本来就有一定交情,但他不是复社的。
下一个是黄尊素。
黄大思想家的老爹此时正在盘腿静坐。
对于杨都督的问题,他直接不屑于回答,杨信也懒得再问,直接走向下一个。
“河间侯,我等欲锄『奸』而已,锄『奸』者为忠君也,弑君何为?”
黄尊素突然说道。
“哈,除不了的时候自然就往根上刨了。”
杨信说道。
黄尊素也闭嘴了。
第四个是姚希孟,姚翰林正在哭。
“好了,来,擦擦眼泪,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杨都督说道。
而且他还很好心地递过去一方手巾。
“河间侯当真?”
姚希孟惊喜地说道。
“你弑君可能是冤枉的,可你要弄死我肯定不是冤枉的,那我凭什么要放过你?”
杨信鄙视地说道。
然后他在姚希孟重新响起的哭声中,又走到了李应升的牢房门前,而李应升同样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
“这就很尴尬了,难道你们非要『逼』着我用刑?啊,我知道谁才是弑君的主谋了,那就是。”
杨信看着五间牢房说道。
五个人同时抬起头看着他。
“那就是,你”
杨信突然指着姚希孟拖长声音说道。
正在哭的姚希孟瞬间傻了,剩余四个人分别在瞬间『露』出不同表情,文震孟鄙夷,方逢年愕然,黄尊素疑『惑』,李应升
李应升一闪而逝的轻松之后愕然地看着指向了自己脸上的手指。
那手指点了点。
“还有”
杨信的手指继续移动,然后落在惊慌同样一闪而逝的文震孟脸上。
“你!”
杨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