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
陈陌没有回头,而是对着身边一个空位伸了伸手,毫无一点待客之道。
“喂喂喂。”郝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语气还是陈陌初识他之初的玩世不恭。“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这么招待老友的?”
“咖。”
凳子一拉。
“踏。”
酒坛子一放。
一把搂着陈陌的肩膀。
“来,兄弟,多日不见,喝上两杯。”
“来就来,还送这么大的礼,我可承受不起。”陈陌一只手按在一坛子顶上,歪过脑袋看着郝忈。
“不就两坛子酒吗,能有多大,要不是我那狗窝被抄了家,不然带来的可是一车的仙露琼浆。”郝忈哈哈笑道。
“言羽,你不是有好玩意儿要给花姨,洛砚她们看看吗,你先带着她们去看看,我和这位郝忈兄说说我们男人之间的事。”陈陌看着郝忈的眼睛,咬牙切齿般的说道。
“啊?哦,好。”言羽语气变化了几下,然后看着花姨和洛砚,不用言羽想什么措辞,两人就抱着孩子起身,跟着言羽往屋子后头走去。
不一会儿,屋子里只剩陈陌与郝忈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怎么的,就你现在这个废人,还有什么能耐?”郝忈一脸笑容地看着陈陌,毫不留情面的撕着陈陌的伤疤。
“手下败将。”陈陌回应了四个字,瞬间把郝忈的火给点着了。
郝忈知道陈陌是在提那些事。
他陈陌,比他郝忈,快一步跻身武榜前十。
他陈陌,比他郝忈,率先登上武道最高境界。
“放你娘的屁!”郝忈脑门青筋蠕动,笑容却没有笑意。“我,郝忈,六境,剑仙之姿,依旧屹立在山巅之上,你不过是片刻时间,还是他娘的什么伪境,我呸,手下败将的那个人是你。”
“伪六,也是六,我是不是比你快一步?你不承认?”陈陌继续讥讽着。“慢人一步就是慢人一步,别管我待了多久,我就是比你快。”
“男人要快有什么用?要的是谁更加持久!”郝忈反唇相讥着。
“持久?嘁,这是在为自己的不行而找的借口吧?”
“啪!”郝忈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用手点着陈陌,说道:“陈陌,别以为你没了一只手,我就不敢揍你。”
“啪!”陈陌也拍了一下桌子,同样站立起来,冷笑道:“呵呵,来啊,使劲揍,最好你能把一剑开天门的气势拿出来,你也就凭着境界的优势能赢我,正好你搬一局。”
“少他娘的用激将法,老子不在乎,老子即使不用修为,也能堂堂正正的赢你。”
“来啊!”
“来啊!”
两人同时挥拳,朝着对方的面门轮去,两人都没有躲避,眼睛各挨了一拳,随后,两人抬脚,朝着对方的腹部离去...
“咵嗒!”
大厅中,椅子破碎的声音。
“乒乓!”
碗碟英勇就义的声音。
“噗,噗!”
拳拳到肉的声音。
....
“咵,嚓,咚,乒,呛....”
杂乱的声音把庄园里的吓人吓得瑟瑟发抖,都害怕的朝后院而去,因为她们看见妇人带着客人朝那里去了。
声音也传到言羽众人的耳朵,只是她们都忙着捂着孩子的耳朵,让他们免受着暴力之声的洗礼。
她们在后院亭子里的坐着,像没有事的人一般,气氛反而比之前在客厅的时候还好不少。
“你女儿多大了?”洛砚看着言羽怀里的孩子,轻声询问道。
“还有一百零七天就一岁了。”言羽精确的说道。“你的呢?”
“我家这个比你家的大两岁。”言羽笑着说道。“我家这个叫郝一剑,孩子他爹娶的,当初说了,男孩他取名,女孩我取名。”
“我家这叫陈迟卉。”言羽微笑道。
“一男一女,咱们两家关系这么好,定个娃娃亲吧。”花姨看着自己外孙,又看了看言羽怀里的孩子,眼睛弯弯,提议着。
“陈迟卉,你喜不喜欢那个哥哥呀?”言羽轻轻摇晃着女儿的脑袋,让她看向洛砚怀里的孩子。
“郝一剑,一定要跟你爹学好本领,保护好妹妹哦。”洛砚也让自己的儿子看向言羽的女儿。
“那就这么定了。”花姨满心欢喜。
....
又活了好一会儿,大厅那边的声音渐渐变小。
“那两个家伙终于消停了吧。”花姨无奈的说了一声。
“药尹。”言羽喊了一声。
“在。”药尹小跑过来,来到言羽身边。
“麻烦你帮我们去看以前,要是他们还扭打着,就别理他们。”言羽摆脱道,她不敢让家中仆妇去查看,怕吓坏她们,言羽不怕药尹会被吓坏,毕竟她也跟熟悉陈陌。
“那我去看看。”药尹转身离去。
行走在廊道上,药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来这里这么久还没发生过这么激烈的事情,但又十分好奇。
跟在陈陌和言羽身边久了,胆子也开始变得大了一些。
药尹绕过几个拐角之后,来到了前院,脚步放慢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当她靠近大厅的时候,看见那里好些窗户都破烂了,又走进一些,能看到大厅里面的情况,满地狼藉,好像被洗劫,不,简直比洗劫还惨。
言羽看见如此狼狈的情景,便停下脚步不敢在靠近,双手放在胸前,微微探着身子,看着大厅里面的状况。
满地狼藉之下,几乎没有完整之物,药尹只看见两个大男人盘坐在地上,面对面坐着,在两人中间,有那片区域唯一完好之物,那两坛子酒。
两人似乎也察觉到药尹的出现,同时扭头看向药尹这边。
“美人?”
“回去。”
一人说一词。
药尹看着两人的脸色,双手捂着嘴巴,微微告了一下身,转头就离开。之前她捂着嘴巴,不是因为被吓大,也不是因为太血腥,而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很好笑,差点就笑了出来。
一人一个黑眼圈。
....
药尹回到后院之中,详细地把她所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言羽她们。
“要说他们两幼稚吧,还把那里弄得乱七八糟,要是说他们懂得克制嘛,还弄出那个鬼样子,唉。”花姨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他们去吧。”言羽还能怎么办,事情都发生了,还骂他们有用?而且也不想骂了,两个都是老大不小的人咯。
“那要不要婶婶们去收拾一下那里?”药尹在言羽身旁轻声的问道。
“别管他们,他们都不觉得失态,就让他们这么坐着叙旧吧。”言羽摇了摇头。“跟仆妇们说一声,今晚招待客人的晚饭就在后院中吧,别煮那两人的份。”
“是,夫人。”药尹领命而去。
“这样的美人做侍女,拿来的手笔那个皇后送的。”等药尹离开后,花姨好奇的问道。
“不是,一个叫丁槐的人丢在这里的。”言羽平静的说道。
“丁槐那老鬼?”
花姨和洛砚都被药尹的身份讶异住了,丁槐是谁,她们在熟悉不过了,只是不明白,陈陌一家怎么和丁槐扯上关系了?这给他们送一个美人又是怎么回事?让人匪夷所思。
“我们也想知道为什么。”言羽看出她们的疑惑,无奈的说道,随后向她们解释了一遍。
.....
“丁槐?他在搞什么鬼?”郝忈眼睛拉扯了一下,这一拉不要紧,正好弄到被打伤的位置,疼得郝忈只抽冷气。
“与他交手这么多次,我是发现他的古怪,这家伙就是想融合三教一武夫的武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么邪门的武功,或者他是怎么创造出来的。”郝忈拿着酒坛喝了一口酒。
“不过他确实很强,而且还在强。”郝忈神情凝重的说道。“这家伙是要做那天下第一,唯一的一个一,你知道吗,之前有一个五境破六,被丁槐找到,打了一架,直接让那人身死道消。”
“你呢。”陈陌静静听着郝忈的话,喝着不知道他从城里哪里弄来的酒。
“我?嘁,想要我死,怎么可能。”郝忈不屑地说道。“等我安置好一切,换我去找他的麻烦咯。”
“那男孩放在我这吧。”陈陌淡淡的说道。
“本来我也是这么安排的,但你师姐不肯,我们就...吵了一架,不过最后都谈妥了,那....孩子交给城里一户人家养,就不劳烦你了。”郝忈轻描淡写的说道。
“呵呵,吵了一架?”陈陌显然是不信的。
“就是吵得激烈了一点,她是你师姐,我还能把她怎么样?”郝忈说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这什么酒,这么淡?”陈陌略有嫌弃德说道。
“这我哪知道,我离开那的时候,乱糟糟的,就随便顺了两坛子,鬼知道什么味道。”郝忈嘟囔着。
“乱糟糟?”陈陌眯着眼看着郝忈。
“那当然会,我是谁,大名鼎鼎的剑仙,走到哪里不是被众星捧月似的,有点大动静怎么了?”郝忈的话接得顺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