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问出这话，虽然表面上是为了转移话题，但实则也是一种试探。
保护罩和飞行器，前者是被动防守，后者是主动出击。
被动防守已小有成效，研究起来更简单，同时也更加顺应投影视频的发展；而主动出击，不仅研究起来困难，而且还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更别提逃出地球之后的未来，谁也不知道。
如果是让秦挽自己做决定的话，毋庸置疑，她会选择主动出击，但现在是她和官方的合作，她需要知道官方的态度和决心，这决定了她是否要从现在开始起为自己留条后路……
“以前或许可以两条腿走路，但现在做不到了。”陆尧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楚他心中所想：“华国花费十年时间研究出的保护罩雏形，现在在陆皖的身体里。”
“什！什么！？”秦挽因为太过惊讶，直接“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然而下一秒又因为震惊而腿软，险些栽倒。
幸亏男人及时伸手扶了她一把。
她竭力稳住身体，右手下意识攥紧，不可置信：“那陆皖，他他……”
“他没事，保护罩的存在也是为了保护他。”陆尧捏了捏眉心，思考自己应该从哪里开始解释这件事：
“陆皖的超能力，你见识过了吧。”
“是……但我以为那是外星晶石的作用……”
“确实源于外星晶石，保护罩的研究也是基于外星晶石的能量基础上，加以改造。”
“所以陆皖……”
“陆皖当时的状况或许你也能够猜到一些，由于R域和现实时间流速的关系，他其实连胚胎都算不上，只是刚刚形成的一颗受精卵。”
男人露出回忆的神色，缓声说道：“但或许也是因为他是在R域诞生的缘故，就算是受精卵，也是一颗特殊的、沾染了R域能量的受精卵。”
“为什么这样说？是因为我发现，他在无意识地吸收R域能量，并且按照时间推算，他很可能已经吸收了5个月。”
“所以，当时摆在我面前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放弃他，第二个是赌一把。”
“我选择了二。”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R域的能量不仅能够使他健康长大，还能给他带来一些脱胎换骨的改变。但同时，也产生了新的问题。”
“陆皖毕竟是我和你的孩子……”男人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观察秦挽表情。
当看到她仅仅只是一脸严肃时，他顿时苦笑了下，继续说道：
“陆皖是肉体凡胎，过多外星能量的吸入虽然促进了他的成长，但同时也使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至于原因嘛很简单，他的身体承载不了这些能量。”
说到这里，陆尧停顿了一下，问她：“你知道这个问题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吗？”
几乎不用思考秦挽便脱口而出：“保护罩？”
“对。”男人按了按太阳穴，再次回忆当初，他仍旧会觉得当时太过凶险，“保护罩的原理是循环，它承载能量的同时，也会将能量转化循环成为新的保护罩。”
秦挽：“所以你将保护罩给儿子吃进去了？”
听着她的用词，男人忍俊不禁：“你这样说……也没错哈哈。”
“那为什么不再造一个新的保护罩？复刻很难吗？”她不解地问道。
陆尧收敛笑容，沉默了几秒钟后他开口说道：“原理不难，但底层能量来源于外星晶石，而且如果说以前我们华国的外星晶石储备能够同时支撑R域和保护罩，那么现在经过这些年的消耗，已经不够了。”
“除去一些最基础的少量科研消耗，它仅仅只够我们，选择一条路。”
秦挽打断他：“等等，我们？选择？”
她目光有些狐疑：“官方的态度呢？你不会是仗着自己身份，在这里唬我吧？”
陆尧：“……”
“不至于。”男人捏捏眉心，深吸一口气耐心说道：“我做的所有事情，说的所有话，都代表了官方的态度。”
“我知道你有疑问官方为什么会如此大方，把那么重要的保护罩给陆皖，我只能说，官方有官方的考量。就像我，虽然最开始的出发点是为了救儿子，却也导致了现在外星能量缺乏的现状，但若重来一遍，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话的意思……
秦挽突然灵光一闪：“难道保护罩的研究已经宣告失败了？”
男人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懂了。
昂，原来是失败了啊，废物利用不仅能救活她儿子，还能让华国收获一个小超人，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成功。
不过……
秦挽眼眸微眯，眯起的缝隙中隐隐流露出一抹危险的光。
官方救了她儿子一命，她也会更加努力为官方办事，造更多的飞行器出来，让华国人都可以逃出地球，但如果……
如果官方的打算，是在危险来临之际，让她的小超人挺身而出保护全人类的话……
那就别怪她第一个不答应了！
她这人虽然胃口大，但心却很小，只希望自己在乎的人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就好。
光是看她这副变来变去的表情，陆尧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而后半安慰半意有所指地说道：“其实你大可放宽心，只要飞行器造的好造的快，赶在末日之前逃出地球，那么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和儿子出事的。”
秦挽微微愣住，随即“切”了一声，带刺回答：“大可不必，我的儿子，我自然会保护好他。”
陆尧无奈：“那也是我的儿子。”
秦挽：“那你保护他就是了，我不用你管。”
“你也是我的……”
“嗯？”
瞥见她眸底冰冷的警告，陆尧瞬间改口：“保护每一名华国人民是我的责任！”
秦挽无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没再揪着这些口舌不放，而是问出了另一个她从刚才起就很感兴趣、一直想问，却又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这段投影，是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