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菲撇撇嘴,不满地说:“章哥,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要是亲自帮刘小惠穿衣裳,自然就知道了。我告诉您:刘小惠的内衣、内裤都是自己做的,内衣的扣子竟然是菊花盘扣。”
“菊花盘扣是啥?”我好奇地问。
“章哥,您真是孤陋寡闻呀,连盘扣都不知道呀。我告诉您:盘扣就是唐装上的那种扣子,种类可多啦,刘小惠内衣上是菊花盘扣。解起来难,扣起来更难。我就不明白了,她刘小惠一个新时代的青年,干嘛要系盘扣。”丁菲不解地说。
“唉!这个刘小惠呀,我估摸着她应该是我的妹妹,但却不是,真让人失望。”我叹息道。
“章哥,不是我说您,您也太自作多情了。就凭刘小惠脸上的一颗痣,就认为她是您亲妹妹,这也太草率了吧。我告诉您:以前,我的脸上也有一颗痣,而且,这颗痣长的位置和刘小惠一模一样。”丁菲撇着嘴说。
“你…你脸上原来也有一颗痣?”我吃了一惊。
“是呀。两年前,我嫌它有碍美观,就用激光把它除掉了。不信,您看,我鼻子这儿还有一点点痕迹呢。”丁菲把脸凑近我。
我仔细一看,果然,在右脸靠近鼻子的地方,有一点不起眼的痕迹。
“章哥,您不会怀疑我也是您的亲妹妹吧?”丁菲幽幽地问。
“丁菲,你脸上原来真有一颗痣?”我追问道。
“是啊,不信,您问堂姐。小时候,她还说我这颗痣是美人痣呢。”丁菲扭脸问小寡妇:“堂姐,我没说假话吧?”
小寡妇点点头,说:“丁菲没说假话。前两年,她脸上确实有一颗痣。丁菲的皮肤白,所以,这颗痣特别显眼。我多次说过:堂妹,你长了一颗美人痣。两年前,她除掉这颗痣时,我还埋怨她:你嫌这颗痣,真不讲良心,要不是这颗痣,你还没这么漂亮呢。”
“怪了,怎么脸上长痣的人这么多呢?”我疑惑地问。
“章哥,我告诉您:我们村子里还有一个女人,跟我差不多大,她的右脸上也长了一颗痣,而且,她的痣长的部位和我一模一样。”丁菲笑嘻嘻地说。
“是啊,那个女人长得很丑,我还一直感到奇怪呢,明明长了一颗美人痣,怎么就长成了一个丑八怪呢。”小寡妇说。
“是吗?”我皱紧眉头,心想:早知道这么多的人脸上都长痣,今晚,就不该费这个劲去查验刘小惠的大腿根了。
“章哥,您要不要查验一下我的大腿根呀?”丁菲幽幽地问。
“得了。”我挥挥手,沮丧地想:我要是见了一个右脸上长痣的,就跑去查验人家的大腿根,岂不是成了神经病。
“章哥,您还是查验一下我的大腿根吧,不然,说不定真错过了您认亲妹妹呢?”丁菲嘻嘻哈哈地说。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不悦地说。
“章哥,您见刘小惠的右脸上长了一颗痣,就大张旗鼓地要查验人家的大腿根,还费了这么大的事儿。现在,我右脸上也长了一颗痣,还自愿送上门让您查验,您反而不感兴趣了,真是个怪人。”丁菲不满地说。
“章哥,右脸上长痣的人挺多了,您要是见一个就想查验一个,非累死您不可。再说了,人家大姑娘能让您随便查验吗?这个事儿要是搞砸了,只怕警方还会误会您是……”小寡妇说了一个半截话。
我明白小寡妇的意思,她觉得:我想找到这个亲妹妹太难了,弄不好会摊上官司的。
我丧气地说:“算了,从此后,不提查验胎记了。翠花提醒得对,我要是再查验几个姑娘,弄不好要惹上官司的。”
丁菲伸了个懒腰,说:“昨晚没睡好觉,困死了。”
小寡妇瞅了瞅手表,说:“妈呀,不知不觉十点多钟了。章哥,早点回家睡觉吧。”
丁菲懒懒地说:“我今晚回不去了,得陪着刘小惠。”
“好吧,丁菲,今晚辛苦你了。”我对丁菲感激地说。
“岂止光辛苦我一个人,我堂姐也辛苦了呢。”丁菲笑着说。
我交代道:“是啊,让你俩都辛苦了。翠花,我送你回家吧。丁菲,今晚你警觉一点,别让刘小惠出啥事。”
“章哥,您放心回家吧。刘小惠就交给我了,明天一早,我送刘小惠去上班。”丁菲乐嗬嗬地说。
客房就在酒店的三楼,丁菲扬了扬手,说了声:“拜拜!”就上了楼。
我开车送小寡妇回家。
路上,小寡妇安慰道:“章哥,您虽然没找到亲妹妹,但刘小惠也算是您准妹妹了嘛。我看,您就把这场戏演下去,至少,能平复您母亲的思女之情呀。”
“唉!我母亲虽然现在认为刘小惠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我想:她心里也会打鼓的,也会想查验刘小惠大腿根有没有胎记。”我忧心地说。
“章哥,您母亲虽然想查验刘小惠的大腿根,但她老人家恐怕不好意思提出来吧。”小寡妇说。
“现在不好意思提,以后接触多了,熟悉了,迟早会提出来的。到那个时候,刘小惠就露馅了。”我担心地说。
小寡妇安慰道:“章哥,走一步看一步吧。刘小惠和您母亲不在一个城市里,一年难得见一次面,一下子不会露馅的。”
“唉!要是光有脸上一颗痣这个特征就好了。”我幽幽地说。
“如果只有这一个特征,您母亲就会提出来做亲子鉴定的。亲子鉴定才是最厉害的一着棋。是真是假,一做亲子鉴定就水落石出了。”小寡妇说。
“对,还有亲子鉴定这一关呢。”我叹了一口气。心想: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是假的,迟早会露馅的。
“章哥,关键是您母亲患了抑郁症,受不了刺激。所以,还是要想办法让刘小惠别露馅,即使露馅,也得等您母亲的病好了以后。”小寡妇担忧地说。
“是啊,你说得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刘小惠装得象一点。”我沉思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