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菲的父亲眯着眼睛,盯着我瞅了好一会儿,转头问小寡妇:“翠花,你跑来有什么事?”
刚才在路上,我已经跟小寡妇交代过了,见了丁菲的父母,见我的眼色行事。
小寡妇没答话,只是瞅着我。
我一脸严肃地说:“老伯,我是丁菲单位的领导,特意来告诉二老一件不幸的事情。”
“丁菲出了啥事?”丁菲的母亲急切地问。
“有话就说,别掖在裤子里。”丁菲的父亲不耐烦地说。
我心想:难怪丁菲不喜欢她父亲了,原来是这付德性。
“哦,丁菲生病了。”我幽幽地说。
“啊,她得了啥病呀?”丁菲的母亲焦急地问。
“有屁就痛快点放,别放一半,夹一半。”丁菲的父亲瞪着我说。
“丁菲患了一种怪病,属于血液方面的疾病,医生说要治好这个病,有一种好办法。”我说了半截话,就闭了嘴,想看看丁菲父母的反应。
“什…什么办法?”丁菲的母亲焦急地问。
“是要钱的办法吧?”丁菲的父亲阴沉着脸说。
瞧丁菲父亲的神色,充满着对我的戒备,显然,他认为我是来骗钱的。
我摇摇头,接着说:“这个办法不是要钱,是要直系亲属身上的血。”我瞅着丁菲的父亲说。
“要直系亲属的血?”丁菲的父亲楞了一下。
“你…你是说,丁菲兄弟姐妹身上的血。妈呀!丁菲是个独女呀。”丁菲的母亲抹起了眼泪,哀哀地说:“这可咋办呀?”
“没兄弟姐妹,有您二老就行了,亲生父母的血也管用。”我幽幽地说。
我话一出口,丁菲的父亲就垂下了头。
丁菲的母亲往地上一蹲,放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念叨:“菲儿,你命苦呀…都是我害了你呀……”
丁菲的母亲一哭,我就断定:二老不是丁菲的亲生父母。
假若是丁菲的亲生父母,就会果断地说:“我们去给菲儿献血。”
我对丁菲的父亲说:“要给丁菲献血,就得赶紧去,否则,晚了就来不及了。”
丁菲的母亲听我这么一说,索性往地上一坐,拍着地,哀嚎道:“你…你让我到哪儿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呀……”
“啊!难道二老不是丁菲的亲生父母吗?”我故作惊诧地问:“那丁菲的亲生父母是谁呀?得赶紧去找呀,否则,丁菲的性命就不保了。”
丁菲的父亲也蹲了下去,抱着脑袋一声不吭。
丁菲的母亲仰起脸,抽泣着说:“丁菲很小的时候,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医院的椅子上,我看她可怜,就把她抱了回来……”
“是在哪个医院?”我赶忙问。
“是在妇幼保健医院。”丁菲的母亲垂下头说。
“啊!叔叔、婶婶,丁菲原来是抱养的呀。”小寡妇感到十分意外。
“二十多年前,我俩进城打工,那时,我俩没小孩,但一直想要个小孩。一天,我到医院去捡破烂,发现在椅子上躺着一个小孩,长得很可爱的样子,所以,我就把她抱回家了。”丁菲的母亲说。
至此,可以肯定地说:丁菲就是我的亲妹妹了。我觉得大脑一阵眩晕,差点就跌倒在地。小寡妇发现我的异样,一把扶住了我。
“章哥,您咋了?”
我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抓住小寡妇,有气无力地说:“我头晕,腿也发软。”
“章哥,您快坐下歇歇。”小寡妇把我扶到田埂上坐下,安慰道:“章哥,现在真相大白了,您终于找到亲妹妹了,应该高兴呀。”
“我…我高兴。”我喃喃地说。
“我该咋办呀……”丁菲的母亲又呼天喊地痛哭起来。
我对小寡妇说:“你去安慰一下丁菲的养母,就说还有吃进口药的办法可以治丁菲的病。”
小寡妇点点头,钦佩地说:“章哥,您真有办法,三言两语就让我婶婶吐露了真情。您要知道,这个事儿我叔叔、婶婶捂得滴水不漏呀。”
“唉,雕虫小技罢了。”我苦笑着说:“我亲妹妹找到了,我咋就高兴不起来呢?”
“章哥,您是不是对丁菲印象不太好呀,所以,对她是您亲妹妹很失望。对吧?”小寡妇问。
我想了想,回答:“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没有喜悦的感觉。”
小寡妇笑着问:“假若我是您的亲妹妹,您会不会高兴呢?”
我望着小寡妇,长叹了一口气。回答:“我也不知道。”
小寡妇跑到婶婶身边,劝说了几句。
丁菲的母亲顿时止住了哭,她半信半疑地问:“真有别的办法?”
“真有,不过是多花一点钱罢了。”小寡妇说。
“哼!绕了一个大弯子,又绕到钱上来了。我就知道:那小子是来骗我们二老钱的。”丁菲的父亲瞪着我说。
“老伯,您千万别误会了,我不会要您的一分钱,相反,我还会给您钱。”我幽幽地说。
“给我钱?”丁菲的父亲惊诧地问。
“是呀。”我心想:丁菲是我的亲妹妹,已经是确信无疑了。虽然丁菲的养母偷偷抱走了我的妹妹,但我母亲疏于看护也有一定责任。不管怎么说,二老养大了丁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对,给您钱。”我肯定地说。
“你凭什么给我钱?难道是想下一个钓饵?我告诉你:我们二老是穷光蛋,你在我们这里捞不到任何油水的。”丁菲的父亲皱着眉头说。
“老伯,假如我是骗子,也不会到您这里骗钱呀。我敢说:您二老手里连十万元钱也没有。”我笑着说。
“哼!你别想套我的话了,我不是傻瓜,不会中了你的激将法。一句话:你要是想骗我的钱,没门!”丁菲的父亲气呼呼地说。
我嗬嗬一笑,说:“老伯,您的疑心病太重了,我今天是跟着丁翠花一起来的,如果骗了您的钱,那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呀。这样吧,请二老跟我一起到镇上的银行去,我取十万元钱给您二老。”
“你真给我钱?还是十万元?”丁菲的父亲瞪大了眼睛,瞧他这副惊诧的模样,似乎完全不相信我的话。
“是,千真万确是真的。”我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