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元海淼的话让夏轩晴猛然一惊,“竟然有几个皇子还活着?”
以司空岚多疑的性格,能有皇子从他眼皮底下跑走?夏轩晴有些不信:“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年有几个人看中徒儿神医的名号,向徒儿重金求了假死药。”因为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元海淼想了想,才回忆起当初的细节,“说起来,当时徒儿还觉得奇怪,几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在这段时间内一起求假死药,看起来也不像是互相认识。现在想来,那些人的言谈举止,并不像普通人。再后来新帝登位,皇子全部被处死,但有几位皇子的尸体不见了。徒儿估计,当初那些人求假死药可能就是他们想用来让皇子假死的。”
夏轩晴点头,是有这种可能。看样子这些皇子也算到司空岚会对他们动手,提起做了准备。
“有几个皇子还活着?”
“徒儿一共给了三颗假死药,但是尸体不见的皇子有四个,所以具体的情况不清楚。 ”
“那君九寻是在与哪个皇子合作?”
“不知,不过徒儿那次看到的背影倒是挺像司空徒的。”元海淼说完补充说道,“因为没有看到侧脸,所以这些只能是徒儿的猜测。”
夏轩晴蹙眉:“君九寻想谋反?”
“也不清楚,但现在司空岚已经对他有了猜忌之心,动手是迟早的事情,而君九寻又不会让步,两个人肯定会打起来。”元海淼将自己的推测告诉夏轩晴:“所以师父,你玩玩可以,但绝对不能参与其中,虽然徒儿知道您视美男为玩物,可能对君九寻也只是一时兴趣,但是毕竟会很麻烦,再说您都一把年纪了,老牛吃嫩草也要有个度。”
元海淼前面的话听起来还是挺顺耳的,毕竟对自己表达了关心,可是后面一些话怎么听起来,就那么奇怪了呢。
“你到底是不是我徒弟?”
元海淼狠狠地点了几下头,回答:“是的啊,我是师父您的乖徒弟。”
夏轩晴了然,原来这就是乖。
元海淼似乎很担心夏轩晴会被君九寻迷上,于是又告诉夏轩晴君九寻的一些情况,“君九寻体内有一种蛊,名为相思蛊。服下此蛊的两人会思绪相通,心心相印。”
“心心相印?”夏轩晴之前完全没有听过这种蛊,现在听元海淼提起,觉得有些好奇,“这两人能知道对方发生的事情?”
“只有服下母蛊的人能看到服下子蛊的人发生的事情,而且还要是在这个人精神松懈或者情绪激动的时候。”元海淼解释,“不过在一定距离内,他们就能感应到彼此的存在,甚至用此蛊进行交流,所以叫作相思蛊。”
关于相思蛊夏轩晴倒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很奇怪,君九寻为什么会服下这种蛊,与他一同服下的又是何人?
难道是君九寻曾经在悬崖下跟自己提到过的那名女子?那名女子应该是死了吧。
想到这,夏轩晴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中间还夹杂着几许担忧,她不由问道:“如果服下此蛊的两人中,其中有一个人死了会如何?”
“如果服下母蛊的那个人死了,服下子蛊的人必死,但是如果是服下子蛊的人死了,对服下母蛊的人不会有任何影响。”元海淼说道,“君九寻服下的子蛊,也就是说他将自己的命交给了另一个人。”
这哪叫相思蛊,明明就是控制对方的手段啊!
夏轩晴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更加担忧:“是谁?”
君九寻竟然会将自己的命交给另一个人?夏轩晴想不通那个人是谁。
“这个徒儿不清楚,但君九寻既然愿意把命交给这个人,可见这个人不是泛泛之辈,所以他背后肯定有着很多我们想不到的力量。”
元海淼敛下神色,很认真地再次嘱咐夏轩晴说道:“师父,你一定一定要小心君九寻,千万不能小瞧了他。”
“放心,为师不会小瞧他的。”
夏轩晴说完,两个人各有思绪,都暂时没有再说话。
“对了,你还有什么事想说吗?没有就可以离开了,为师要就寝了。”夏轩晴觉得今天元海淼肯定是为了谭芝柔来的,可是元海淼到现在,他东拉西扯这么久就是不问谭芝柔。夏轩晴倒要看看元海淼能装多久。
“有的,有的。”元海淼一听夏轩晴要赶他走,连连点头开口说道:“刚刚不是跟师父您说那个珍宝国的公主赫娜水土不服病着吗?”
夏轩晴点头,但也疑惑不解:“不错,她又怎么了?”
“之前她哥赫迦承诺她一定赢了跟君九寻的比武,带着征胜利去看她,可是结果却输了。”元海淼解释,“因此她的病更重了,所以她与司空岚的和亲的日子移到年后入春。”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夏轩晴不是很懂元海淼要表达的意思。
“那个赫迦说,为了解妹妹相思之苦,他也要在安国呆到明年才会回珍宝国去。”元海淼提到赫迦的时候,一脸感叹:“赫迦这个人脾气太差,心眼又小,输了之后,稍不顺心就会大发脾气,在凉城街道上四处找人麻烦。师父如果上街什么的一定要小心他,尽量不要跟他碰面。”
夏轩晴挑眉:“你师父我像是会吃亏的人?”
“当然不是,我是怕您一发怒把那个赫迦给毒死了,到时候身份暴露,惹上麻烦。”
“哦。”
似乎有点道理,夏轩晴应了一声,而元海淼还在往下说:“到时候万一牵扯到徒儿,徒儿在宫中可能就混不下去了。”
果然就不能指望从元海淼这里听到什么让她舒心的话,也不知道以前冷秋珍是怎么容忍他的,竟然都没把他毒死。
夏轩晴挥挥手:“知道了,不过你一直在宫里当御医是为了什么?”
听到夏轩晴的问题,元海淼愣了一下下,才摸摸脑袋回答:“之前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了。后来发现做御医有吃有喝,还有俸禄拿,总比跟着师父风餐露宿的好。”
夏轩晴听完之后决定,以后还是少跟元海淼说话的好,省得自己被他气死。
“也没其他事了。”似乎想了一下,元海淼跟夏轩晴告别:“师父您休息吧,徒儿要先回去了。”
“谭芝柔要走了,她要回北方去了。”夏轩晴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自己先开了口,大概是不想元海淼与谭芝柔遗憾吧。
听到谭芝柔的名字,元海淼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开口的声音小了许多:“师父,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贪吃肉回去了也就回去吧。”
“你今晚不是为了芝柔来的吗?你是看到她想跟君九寻亲近,才特地来提醒为师的吧。”夏轩晴点破元海淼的心意,“徒儿,有些事现在不做,可能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去做了。同样,有些话现在不说,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
“师父您休息吧。”元海淼一脸平静,像是没有注意到夏轩晴说了什么一般,“接下来徒儿有些事情要去做,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来看你了,你多保重。”
说完,元海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夏轩晴的屋子。
夏轩晴看着元海淼离去的背影,想着他刚刚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总觉得元海淼似乎决定了要去做什么事,动作与语气里都带着一股决然的意味。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没有离开秦府,元海淼站在墙头,看了一眼谭芝柔的屋子,又将目光移到夏轩晴那间屋子,一直看到她屋子的灯熄灭,才低下头来。
垂下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元海淼默默念道:“师父,你怎么知道徒儿今天不就为你而来的呢?”
师父,我为何当御医?那是因为当年你要我去的啊!
“师父,我不要当御医,他们会的还没你多。”
“海淼,当御医不是很好,有吃有喝还有俸禄拿。”
“可是徒儿还是不想去。”
“那你是想被为师毒死了?”
……
可是现在你竟然不知道了,还有当初其实你也没有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人是鬼面公子,是徒儿自己查出来的。
这段时间你变得太多了,就算头颅受伤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其实,你已经不是我师父了,对吧。
元海淼垂下去的目光里渐渐充满了悲戚,喃喃自语的声音破碎在秋风中。他一个翻身,落下了墙头,但是却没有往皇宫的方向走,而是走向城门的方向。
--
“听说君九寻邀请秦府小姐秦娇娇到独秀楼庆祝他大胜呢。”
第二天,街上处处都流传着一个消息,说君九寻为了庆祝自己大胜,要在独秀楼宴请秦娇娇一人。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
可是自然也有很多人不相信这件事。
“真的假的?秦娇娇虽然也挺优秀的,但是与君九寻将军一比,那就差个十万八千里了。”有人连忙提出了质疑,“将军会看上她?”
但很快也有人反驳:“听说那一日福管家都亲自去秦府送上请柬了,这件事还有假?”
“哦,不是邀请她去将军府的请柬?”
“好像不是,是邀请她为将军庆祝的请柬,那个时候将军就知道自己肯定会胜了。”
“我说怎么这么久没动静的呢,差点以为是谣言,现在看来,将军跟这秦娇娇关系是不一般啊。”
“哎呀,好可惜。”怎么就是莫名觉得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当然这鲜花是君九寻将军了。
秦府内。
“你说,你说,我的君九寻将军是什么时候眼瞎的?”谭芝柔红着眼睛,咬着手帕,一脸痛心:“他怎么就看上秦娇娇那个恶毒的女子了呢。”
夏轩晴看了一眼谭芝柔,没有回答她,继续给小雪团挠着脖子。
“一定是秦娇娇给将军下毒了。”谭芝柔想了很久,只想出这一个可能性,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要去找元缺水救将军。”
元缺水如果知道这个时候你才终于想起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你不是说君九寻很厉害吗?”夏轩晴将激动的谭芝柔按回椅子上,“就凭秦娇娇能够接近他给他下毒?还能成功?”
谭芝柔也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可是她也想不出为什么君九寻会看上秦娇娇。
“可是我不懂将军,怎么就看上了秦娇娇了呢,明明轩晴你比她优秀那么多。”
谭芝柔坐在椅子上,嘟着嘴,愤愤不平,“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啊,你想想秦娇娇的师父是多厉害一个人,秦娇娇学了一点勾引男人的手段,也不是说不可能。”
说到秦娇娇的师父,夏轩晴有些疑惑。看样子秦娇娇的师父应该是个挺厉害的人,听说就连前不久秦娇娇能占到第十排那么靠前的位置也是靠的她师父的名号。现在谭芝柔又提到这件事,夏轩晴也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秦娇娇的师父很厉害,她师父是谁?”
“她师父啊?”谭芝柔愣了下,忽然声音小了下去,圆脸上有些惊慌,东看看、西望望,确定没什么人她才敢继续说道:“她师父就是那个无恶不作,手段残忍,睚眦必报的毒圣,冷秋珍。”
“什么?”夏轩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再说一遍。”
“冷秋珍你都没听过?”尽管情绪有些激动,但谭芝柔还是压着声音的,“就是那个男宠有三千的冷秋珍,秦娇娇勾引将军的手段肯定就是从冷秋珍那个妖女那里学来的。”
呵呵,不能打,不能打,这个是谭芝柔小可爱。
夏轩晴不停抚摸着胸膛,将自己胸膛那口怒气给压下去。
“你怎么了?”谭芝柔见夏轩晴脸色变了,有些奇怪,说着就靠近了夏轩晴一点。
“你别过来,让我缓一下。”
夏轩晴抬手示意谭芝柔别过来,她要是过来,夏轩晴怕自己忍不住想打她。
“是不是很惊讶。”谭芝柔倒是对夏轩晴的反应表示理解,“当初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反应一点也不亚于你现在的样子。”
秦娇娇是冷秋珍的徒弟?不可能啊。
夏轩晴不信,为了确认,她问道:“芝柔,你有没有见到过冷秋珍的样子?”
“见过的,不过那个时候我是躲在门外偷偷看的,所以只看到个背影。冷秋珍虽然背有些驼,但个子看起来还是很高,比我高一个头,头发花白,声音苍老沙哑,年纪好像很大很大了。”
是冷秋珍易了容?不过夏轩晴觉得这个冷秋珍是假的,是何人敢冒充冷秋珍?
夏轩晴思索着,一旁的谭芝柔接着说下去:“你说果然哦,有什么样的徒弟就有什么样的师父,秦娇娇这么坏,她师父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着,谭芝柔又把声音压了下去,“冷秋珍也不知道怎么就收秦娇娇为徒了,虽然她名声不好,但是秦娇娇可是借着她的名声在凉城某些地方横着走啊。”
“还是不谈她师父的事情了吧。”夏轩晴好不容易把那口怒气压下去,此刻听谭芝柔一说,又蹭的冒了上来,她连忙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谈到她师父,声音就压这么低?”
“因为我怕她听见啊。”说着,谭芝柔又四处看看,“一提到冷秋珍,就感觉冷飕飕的,好像她就在我旁边似的。”
顶着冷秋珍身体的夏轩晴沉默一会,又问:“她的名字有没有到了能让小儿止哭的地步?”
谭芝柔摆摆手:“轩晴,你这个太夸张了。”
“那就好。”夏轩晴一听,稍微有点欣慰。她现在要求也不算太高,这样就知足吧。
可是谭芝柔接下来的话深深打击到了夏轩晴,她说:“不过我闹的时候,我爹总拿她吓唬我,反正他一拿冷秋珍吓我,我就不敢再闹了。”
夏轩晴:……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