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说的对，不能被人当傻子。”
薛凌霄抬眸，漫不经心的走上前，看着艾山力努力捡起葡萄的样子，他抬脚就踢了过去：“退钱。”
“葡萄。”艾山力都顾不得自己的手被踢疼了，眼睛里只有那些被踢坏的葡萄，他扑了上前，看着砸在地上的葡萄，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我说是西江国的葡萄你们又不信，想让我退钱，那你们得把葡萄还我。”艾山力用身体护着葡萄，他咬牙说着，依旧是一口西江国的口音，他说的声泪俱下：“我通关文书都有，你们要是不信，那我……”
‘啪。’
艾山力的话，在壮汉一脚踩下去的那一刻，瞬间停住。
薛凌川蹲了下来道：“通关文书可以伪造，但你身边的人不会造假。”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薛凌川一把抓起刚刚丢到艾山力面前的男子，问：“说，你们的葡萄，到底是哪里来的？”
“是，是北阳的。”男子恨不得将头低到胸膛里，声音如蚊子一般小。
“大点声，别人听不见。”薛凌川将他丢到了地上问。
“北阳的，我们卖的就是北阳的葡萄。”男子呜咽的大喊着，他匍匐在艾山力的面前，哽咽的说道：“山哥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啊，他们抓了我儿子！”
“东东。”艾山力的唇颤动着，拳手死死攥着，就差要攥出水来了，终是一句话没说，他深吸了一口气，任由着壮汉踢打着他，他也一声不吭的。
“退钱，招摇撞骗，都骗到我霄哥头上了，我告诉你，我霄哥可是从盛京回来的，见识广着呢！”薛凌川抬手踹了过去，艾山力紧紧护着葡萄，隐忍着愣是一言不发。
“大家快来看看啊，明明是北阳的葡萄，非要说是西江国的葡萄，比别家多卖五文钱一斤，这个骗子，是不是该教训？”
“该。”
“骗子！”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对艾山力的谩骂，薛凌川居高临下，吩咐道：“去，把他的钱袋子拿来，把属于我们的那份钱，给拿回来！”
很快，艾山力的钱袋子被抢了一空，薛凌川大声说着，他们刚刚买了十斤葡萄，就有五十文钱的差价！
“我的。”艾山力盯着那袋子，一双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大。
“什么你的，都是你骗别人的。”薛凌川就像是一个散财童子一样，拿回了五十文，又问：“你们谁买了葡萄？也要退。”
“我，我买了一斤。”一个男子畏畏缩缩的举手。
薛凌川直接就丢了五个铜板过去。
见有了钱，陆陆续续都有人说自己也买了葡萄。
“你根本没买我的葡萄。”艾山力看着男子一身衣裳都洗得发白了，咬牙切齿的说着：“我的葡萄比别人的大，凭什么就不能多卖五文钱？”
“怎么想去见官？”薛凌川手里拿着钱袋子，斜睨了他一眼。
东东死死按住艾山力的手，小声提醒着：“山哥，你别说了，我们惹不起。”
(
“小姐，要不要……”花青坐在马车前头，已经忍不住想要动手了。
“人家都说是北阳的葡萄，当成西江的葡萄卖，骗了老百姓。”
萧九玥坐在马车上，看到艾山力被揍的不轻，还护着身下的葡萄呢，她放下了马车帘子，道：“他的葡萄是大，是甜，但，骗人说是西江的葡萄，肯定会有人闹事的。”
“我瞧着挺像西江人的。”
落葵小声的说着，艾山力的长相装扮，特别是他的口音，反正她听着像。
“像有什么用？除非天衣无缝，否则，被人拆穿……”萧九玥的唇微抿着，对艾山力的胆大还是很欣赏的，敢挑着一些大葡萄，再装扮自己是西江人，把葡萄卖成是西江的葡萄。
别看他今天损失了，但，长久来看，艾山力肯定是不亏的。
薛凌川就像是散财童子一样，将钱袋子里的钱，五文五文的散的干净了，他道：“霄哥，这下他再也不敢骗老百姓了。”
“嗯，很好。”薛凌霄赞赏的点头道：“大家以后要睁大眼睛，像他们这种骗子，要守紧我们的钱袋子。”
“薛少爷是大好人！”
“好人呐！”
老百姓们对着薛凌霄一顿夸赞着，庄纤纤看向薛凌霄的眼睛里，透着崇拜与向往。
萧九玥看了一眼，远远的听不清庄纤纤说的是什么，但可以看得出来，和那日在河畔边时的高高在上，咄咄逼人不一样，此时的她，小鸟依人。
“霄哥哥，你心系百姓，若是你当官，一定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庄纤纤陪着薛凌霄慢慢离去，身后是薛凌川带着人将艾山力的钱，发散一空，还拳打脚踢的！
“就算不当官，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也该好好对待老百姓。”
薛凌霄勾唇浅笑，路过萧九玥马车时，他回眸看了一眼，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容颜，似乎在哪里见过？
“霄哥哥，要是大家都像你一样，那老百姓就幸福了。”庄纤纤娇柔的声音，将薛凌霄的思绪拉了回来。
萧九玥坐在马车里，听着他们渐行渐远的声音，薛家人彻底离开了，艾山力的葡萄小摊子，也被人砸了一个干净，甚至还有百姓，朝着艾山力砸烂菜叶子。
艾山力小心翼翼的将没坏的葡萄收拾着，一旁的东东哽咽的说：“山哥，对不起，我，他们抓了我的儿子，我没办法。”
“不怪你。”艾山力含泪将葡萄收拾起来，拖着筐子，一步一步的顶着大家异样的目光，慢慢离开。
萧九玥示意人跟了过去，一直到他们回到住处，萧九玥才现身。
“我没有钱了，如果你也是来说我诓骗你的钱，那就……”艾山力瑟缩着往后退，生怕萧九玥揍他。
萧九玥直接进了院子打量着，哪怕小小的院子，却依旧干净整洁。
“喂，你们进来干什么？”艾山力刚想上前，花青直接挡在了艾山力的面前：“离我家大小姐远点。”
“你，这是我家！”艾山力声音里都透着隐忍，今天一分钱没挣不说，还坏了好些葡萄，真是心疼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