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焕寻思半天,回了句,“请恕在下不能。”
东睿愣住,他不是天君派来的奸细吗?为何不想留在自己身边,这是什么道理。
他柔声问道:“那你……你要去哪儿? ”
“我想去翠微山。”姜文焕咬着脖子,淡定道,“我母亲应该会在那里?”
“明日我叫人传信,倘若你母亲真的在翠微山,你再启程如何?”
姜文焕听后,细想一下,“那在下,谢过神君!”
东睿摆了摆手,他有点不懂,难道真的是自己弄错了,还是这小子故布迷阵,以退为进。
第二天一早,姜文焕从床上醒来时,已经日头嗮屁股。
他看见床头摆着一套新衣、新鞋,大概猜出是东睿吩咐人送来的。
衣服是南缕金丝,是狼蛛一族的贡制,平日除了品阶高位的仙君,是无人敢享用的服制。
可见他昨儿虚晃一招,着实有用。
东睿这人疑心太重,强行留下,一定会让他怀疑自己的身份,现在姜文焕以退为进,就算东睿真有疑虑,也不会轻举妄动。
所以,他这条小命算是暂时保住。
衣服穿好,姜文焕摸着肚子,有点饿。
忽然几声敲门声,妖奴站在外面,“七皇子,神君有请。”
他跟着妖奴出了偏院,往正厅去,东睿正在用午膳,南棠也在一旁服侍。
东睿目光微聚,白日再看这翩翩身影,彷如隔世,一袭白衣飘然而至,举手投足更是贵不可言。
这样的容貌,若真是细作,天君这一回真是找对了人。
姜文焕撩起衣襟,直接坐在东睿的身旁的位置,应该说是靠近鸡的位置……
狐狸的天性使然,他刚化身不久自然也改不掉。
南棠嘴角一撇,轻蔑道,“妖就是妖!”
姜文焕左右手各拿一只筷子,指了指摆在不远处的那条鱼,“好吃吗?”
东睿将鱼整盘端到他面前,“不知道。”
姜文焕想起他昨儿説,五谷荤腥他尝不出滋味,自然不知是什么味道。
可怜这一桌子菜,他吃都白瞎。
他夹了一块靠近腮边的鱼颈肉,一口下去,脸上露出喜色。
东睿眼眸一亮,“这么看味道不错?”
“真是极好!”姜文焕又下筷子,没一会,整条鲈鱼都进了他的肚子。
南棠咬着牙,嘴都要出血,今天一早东睿说想吃饭,他忙乎一上午准备,最后都进了这小子的肚子。
东睿不但不气,反而觉得有趣,又将一旁的咸肉递到姜文焕的面前。
“这个呢?”
姜文焕夹起一块,撇了撇嘴,“味道差一点,这肉熏制时未用果木。”
东睿又端了一盘虾子,“这个?”
“下次你去天行山北边,那有一处冷泉,里面的虾子又大又活。”
东睿好像懂了,转身对南棠道,“听见了?”
南棠毕恭毕敬,不敢不回,“属下谨记。”
姜文焕不客气,一盘虾子也收拾的一干二净,他舔了舔嘴,瞄了一眼韩睿的杯子之物。
“这酒味道醇香,一定是佳酿。”
“不行!”南棠微怒道,“这是冥君所赠叶清玉露,极为珍贵,你也配?”
姜文焕嘴角一压,眼睛一翻,“一杯酒?真是小气。”
南棠气的鼻子都歪了,他是从未见如此寡廉鲜耻的人,又要吃又要喝,
东睿命人拿了一个杯子,叫人把酒与他斟满。
姜文焕眯着狐狸眼,嘴角一弯,笑嘻嘻,“多谢神君。”
南棠眼馋那叶清玉露多时,上次同东睿讨要却被拒绝,他倒是一杯接着一杯。
东睿瞧出南棠的心思,幽幽道,“七皇子是客,传出去岂不是说完怠慢。”
南棠自知短视,如今这天行山坏事由狼王担着,好人一定要神君来做。
“七皇子要是吃完,就请尽快离开,不要打扰神君。”
姜文焕眯起眸子,坐到东睿身边打着饱嗝,“我打扰吗?”
东睿面无表情,似乎不带任何情绪,摇了摇头。
南棠气到发疯,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来,恨不得当场掐死姜文焕。
然后东睿摆了摆手,冷冽的声音响起,“你先下去,这里不用你服侍。”
“神君……”
“还不下去!”
南棠听出来,东睿已经心生不悦,要是在待下去一定招致不满。
他不敢惹东睿生气,只是瞪了姜文焕一眼,转身乖乖退下去。
姜文焕放下筷子,起身施礼道:“多谢东睿神君款待,吃过午饭在下便要离去。”
东睿眉头紧蹙,不解道,“为何这么着急,昨儿不是说好……”
他这是玩的什么把戏,昨儿答应好好的,为何今日突然变卦。
这么看他未必是天君的奸细,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
“我想不管母亲在不在翠微山,我一定要去找外祖。”
姜文焕言语间十分坚定且不容拒绝,他要走,必须走!
他和东睿的好感没有丝毫变化,再呆下去早晚让他生疑。
加上那个南棠,说不定要给他使什么绊子,他想暂时离开在做打算。
东睿不好再做强留,便笑道,“你要走也可,我叫人准备点东西,你明日带着上路。”
姜文焕点点头,起身刚要离去,但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晃。
东睿上去扶住他,柔声道:“小心。”
姜文焕察觉出不对劲,但身子已软下来,完全提不起力量,他尴尬一笑,“你瞧我不胜酒力,还贪杯中之物。”
“你看我这记性。”东睿嘴角一抹轻笑,“那叶清玉露又名迷情醉,神仙无情无欲喝下无妨,你刚刚化形难免控制不住。”
姜文焕心里咯噔一下,东睿怎么可能忘记,他一定是故意不说,存心试探!
狐狸性淫,刚刚化身尤为严重,他的那几位兄长,谁不是化形之后就跑下山与人欢好。
东睿扶着他去了内堂,姜文焕脸色微红对着他一阵轻笑,模样真是好看。
姜文焕轻轻搂过他的脖子,舌尖轻启,一点点打开对方的牙关。
东睿顿时一愣,这番景致他只在梦里有过,又甜又美。
他是神君,这个时候本能的应该将人推开,但不知道为何这双手却抓的更紧。
二人之前从未见过,不过两日相处,竟让他堕入情欲,实在有趣。
姜文焕松开手,镇定片刻后,“神君,你且出去……”
“这里是我的屋子,我应该去哪儿?”
东睿的身体太想靠过去,想要把自己全部塞进眼前的这副身体里,将自己的力气全部宣泄出来,让姜文焕的身体完全属于自己。
他太渴求这副身体,就像迫切的想要得到那个人一样。
“神君,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