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睿揪着餐桌布抹着嘴,吃过饭眼睛瞪的更有劲。
“陆厅长,能帮我弄一支枪吗?”
陆霖呲着牙,瞧着专心看戏的姜文焕,转头一扭,“就知道你小子没憋着好屁。”
阿睿目光里露出一丝狠厉,笑道,“过一阵子少爷押货,要去省城,我想有把枪能保护他。”
陆霖眉头一挑,眼神瞄着空空的酒杯,“你会开枪?”
阿睿识趣端起酒壶,斟满,“我父亲在清朝皇帝手里,混过一阵火炮营。”
陆霖上下打量着阿睿,眼皮一耷拉,“枪可以给你,但是要拿姜文焕的一样东西来换。”
阿睿的怒意已经压制到极限,下意识的一抹笑,恐怖的有些渗人。
他提出来用姜文焕的裤衩子做交换,陆霖的眼睛亮得都要飞出来,那崇拜的眼神都快把人淹死在他的目光中。
“你真能拿到?”陆霖不该提出质疑,因为他觉得阿睿一定可以。
阿睿看过去,姜文焕还在聚精会神的听戏,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多了没有,一条可以。”
陆霖给他的酒杯斟满酒,激动的手抖,又低头在他的耳边道,“一手交枪,一手交货,这事办成你以后在溧阳县有事找哥。”
几杯酒下去,阿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这事你不能和少爷说。”
“我又不傻!”陆霖嘻嘻一笑:“这事还能往外说!”
阿睿的形象在陆霖的眼睛里变得高大、威猛,人看着也贼顺眼,觉得这哥们能处。
“好!”姜文焕忍不住鼓掌喊道,“这出戏真绝了!”
屋里屋外的叫好声,波浪似的席卷整个场子。
好久没瞧见这么精彩的戏,单凭这筱落翎的身段和唱腔,早该火遍大江南北,为什么会来溧阳镇这种小地方?
陆霖瞧着姜文焕高兴,他也乐,也跟着拍手叫好。
他又出手包了一百块的现大洋,托小二送下去给筱落翎。
但不一会广合楼的张老板亲自端着钱跑上来,说筱落翎不肯收。
陆霖气的腾的站起来,气吼吼道,“让他出来,老子真不信,还有人敢驳我的面子!”
张老板又是道歉又是作揖,最后还是姜文焕说话管用,将人拦下来。
“送钱太俗!”姜文焕叫人取来笔墨,洋洋洒洒写了四个大字‘一代名伶’命张老板裱起来送给筱老板。
这东西送出去不比起拿银子砸要体面的多?
陆霖盯着姜文焕,借着酒劲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你不会看上这个筱落翎?”
“胡说!”姜文焕一撇嘴,不悦道,“少拿你的想法糟蹋我。”
见他生气陆霖还挺开心,抬手就给自己一个小耳光,“我龌龊!我该死!”
张老板一边作揖,一边搭话,“改日我做局一定让二位见上筱老板一面。”
“人家凭本事吃饭,何必应酬我们这些闲人。”姜文焕一勾,笑得真叫好看。“时候不早,咱今天散了!”
广合楼外面都是抢着看筱落翎戏的粉丝,可见想红的长,红的久,这搭出来的台子就要有人捧。
收了银子,就会轻浮,不如吊起来卖,更有价值,这些也是‘角’的惯用手段,见怪不怪。
出了广和楼的大门,姜文焕和阿睿正准备离开。
却听见有人在戏园子侧门有人纠缠、打闹,几个男子在互相拉扯,闹的十分难看。
“少爷,回家吧,我困了!”
“啊……行!”
姜文焕也不想理会,可隐约听见,其中一个男子道,“你今晚上得陪我们,否则明天老子就拆了你的台子。”
“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滚开!”
“一回生,二回熟,做几回就认识。”
阿睿瞧着姜文焕的眼神,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冲上去一拳、两脚就将闹事的混账东西打倒在地。
那两个人先是一懵,互相递了个眼神飞身扑过来,阿睿手插兜抬腿又是两脚,哐当一声巨响,那俩人飞出好几米远。
他大声怒吼道,“小声点,大晚上吵到我们家少爷了!”
黑夜里阿睿眼神一瞪,白森森的牙齿有点吓人。
其中一个男人,勉强爬起来,“你他妈的是谁?”
阿睿太困了,打着哈欠,“保护我家少爷的安全的男人。”
姜文焕:“……”
他后悔不经大脑说出的那句话,现在肠子都青了。
筱落翎红着眼眶,凄声哀求,“我初到贵宝地,不想得罪他们,求这位爷不要同他们计较。”
姜文焕慢悠悠的走过去,厉声道,“我是广昌商行的姜文焕,倘若再让我发现你们纠缠筱老板,别怪我报警抓人!”
报了号,可见已经说得太清楚,这个筱落翎他罩。
姜文焕在这么几个世界穿,就这个世界过瘾,有钱、有颜,反派还听话!这才是真正的倍爽!
那二人一听是广昌商行?吓得连名字都不敢报出来,直接麻溜的滚蛋。
筱落翎向姜文焕行了一礼,小声道,“谢谢您姜先生。”
姜文焕想要与筱落翎握手,但伸出的一瞬,却被阿睿抢先攥在手里,他尴尬一笑,抬起手,“举手之劳,筱老板客气。”
“姜老板侠义,可筱某不能不懂礼数。”筱落翎淡淡一笑,“可否请姜老板,去家中一坐。”
阿睿瞟了一眼筱落翎,又来一个想占他家少爷便宜的臭东西,“时候不早,筱老板还是早点回家。”
筱落翎心口一堵,瞪了阿睿一眼,转头又对姜文焕道,“先生别误会,我不是想纠缠你。”
他一身的长褂袍子,外面披着一件白色披风,说话、动作同戏台上略有不同,但举手投足也风雅娇俏。
“筱老板,今日时间不早,改日再聚,改日!”
姜文焕生怕再待下去,阿睿就要抬手打人,拽着这个莽夫就往车里钻。
回了府,姜文焕脱了外套躺在床上,嘴里还咂磨着那出戏。
“奴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汉。为何腰盘黄绦,身穿直裰?见人家夫妻们,一对对着锦穿罗,啊呀天吓!不由人心热如火,不由人心热如火!”
阿睿一边替他脱鞋袜,一边问道,“这故事讲得是什么,听得人心里怪闹腾。”
姜文焕坐起来,眯着眼睛望着他,“讲一个出家的小尼姑,孤灯难熬,要下山给男人生孩子去。”
生孩子?阿睿眼睛一亮,他也想和姜文焕生孩子,生不出来没事,过程比结果重要。
“这尼姑胆子够大的,那他找到男人了?”
阿睿一边说,一边解开姜文焕的第一颗扣子,第二颗扣子……
手指顺着他的胸口一点点延伸向下,去他最想去的地方。
突然姜文焕抓住他的手,一把甩开,“找到了。”
阿睿怔了一下,又被人发现了,规矩着站在一旁,“那我可羡慕这小尼姑。”
“是挺美的,但美在一时,结局却让人唏嘘。”姜文焕哀叹一声,换了衣服,翻身躺下,“困了!”
“少爷,你也让我美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