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念怔了一瞬，可转念一想，霍子琛跟席睿是什么关系，她都能查到的事，霍子琛怎么可能不知道？
往他胸前靠了靠，点头，“之前拍双生花的时候，见他们在一起说过话，就……好奇去查了一下。”
霍子琛扬眉，“不过是在一起说个话而已，你就要去查，对人这么上心？”
顾一念捏了捏鼻子，睨他一眼，“好大一股醋味。”
霍子琛笑，拉开她的手，大拇指在她鼻尖上蹭了蹭，将她往怀里一抱。
顾一念身材很好，抱在怀里软软一团。
顾一念伸手拍开他乱动的手，好奇道，“当时是席睿提的分手？”
霍子琛狭着眸子，似笑非笑，“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他跟杨汐彤说话的时候，态度不太好。不过杨大视后语气倒是又娇俏又幽怨，好像还对席睿余情未了一样。”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霍子琛不紧不慢接腔。
“谁叫我运气好，撞见过他们在一起两次，每次席睿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倒是杨汐彤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他说。”
霍子琛眉梢微扬，眼里透出一丁点清冷的光来，“除了拍双生花的时候见过，第二次是什么时候？”
“就年底那次IFashion的时尚晚宴，开场前杨汐彤来找席睿说过话，不过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后来开场后，我去洗手间，在走廊上又见到了他们在一起。”
霍子琛呼吸微沉，暗沉的眸光越发显得捉摸不透，“杨汐彤也见到了你？”
顾一念迟疑着点头，“应该是见到了的吧。”听出霍子琛语气有异，她扬眉望去，“怎么了？”
“没什么。”霍子琛冲她笑了笑，眸光微敛，问起了别的话题，“你的戏份什么时候拍完？”
“还有半个月吧。”顾一念应一句，忽又垂了眸，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霍子琛看她一眼，伸手，轻捏住她下巴微微一抬，“我记得，你这角色是嚣张跋扈的性子，怎么会有被她扇巴掌的情节？”
顾一念拉下他的手，没看他，淡淡应一句，“风水轮流转罢了，角色失了势，自然就被人骑到头上来了。”
她低垂着头，眉眼就看不真切，只能瞧见秀气小巧的琼鼻。
霍子琛凝眸一眼，勾了勾唇角，又问，“不是后面还会重新复宠？”
顾一念压下心底隐秘的那点小心思，抬头看去，“你怎么知道？你看剧本了？”
霍子琛“嗯”一声，“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淑妃复宠的头一件事，就是找了个江卿的错处，赏了她两巴掌。”
顾一念彻底惊住，打量了两眼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心虚起来，清了清嗓子，“你……你还真把剧本都给看了啊。”
“也没全看完，就看到了你的戏份为止。”霍子琛淡淡应了，伸手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凑到她耳边，眯着一双灼灼桃花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本来就不是委曲求全的性格，也不必委屈求全，既然人家借剧本的由头打了你一巴掌，你还回去就是。”
他的声线沉缓，偏又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听得顾一念心跳如雷。
她确实不是让人欺到头上的性格，景舒去世后，虽然收敛了几分脾气，但骨子里就不是软弱的性格。杨汐彤这一巴掌，她的确存了还回去的心思，杨汐彤既然以剧本为借口打她，她就不怕把这一巴掌还回去。
一开始没跟霍子琛说这打算，只是想看看自己受了委屈，他会怎么办。
听到他问自己的戏份还有多久拍完，本以为他也跟宁潇一样，让自己尽量避开杨汐彤的锋芒，心里还有些小小的不快，没想到，他却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一时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心虚。
这男人，到底是太聪明了，还是太了解自己了？
看一眼霍子琛晦沉如海的眸子，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他，索性也不藏了，冲他娇俏一笑，拿手遮了眼睛，往他膝上一躺，“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她要是找我麻烦，你可得给我撑腰。”
霍子琛“嗯”一声，拿开她的手，俯身，轻轻亲了亲她闭上的眼睛，低缓的声线如羽毛般拂过顾一念的耳畔，“嗯，我给你撑腰。”
既然话都说开了，顾一念便索性倒出了自己的疑惑，“子琛，你说杨汐彤针对我，会不会也有席睿的原因啊。”
“当然。”霍子琛想也没想就答了。
他答得太快，倒让顾一念愣了一秒，“你就这么肯定？”想起刚才霍子琛没有回答的话，又问了一遍，“当时真的是席睿先提的分手？”
“是杨汐彤提的。”
“啊？”顾一念吃了一惊，“那她现在什么意思？后悔了？”
霍子琛好不容易见她一面，不耐烦老是说别人的事，手在她腰上不轻不重掐了一把，“你怎么对他们的事这么感兴趣？这么久不见，你也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
冬天的衣服穿得多，霍子琛这一掐本就没有用力，顾一念只觉得被他挠得有些痒，身子扭了扭，索性坐起来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湛黑的眸子问，“那我问你，你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
“不好。”
“哪里不好了？”顾一念眨了眨眼，装出一片懵懂。
“见不着你，茶饭不思。”霍子琛盯着她，情话张口就来，眉目清朗又惑人。
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顾一念的耳根还是红了红，视线往下飘了飘，忽然主动凑上前.......
顾一念一脸怨气地看着霍子琛。
霍子琛此时却是心情大好，见她两汪黑葡萄似的杏眼似嗔非嗔地看着自己，唇角笑意越盛，“饿了？”
“饿死了！”顾一念没好气。
霍子琛坐起身，低低一笑，“你是要出去吃，还是就在这里吃了？”
“走不动。”顾一念皱着眉头，敲了敲腰。
霍子琛俯身，手伸进被子里，替她力道适中地揉了一会，一边温声道，“那我点了菜叫人送过来？”
“嗯。”顾一念懒洋洋应了。
霍子琛起身穿衣，一边扣着衬衣扣子一边回头看她，“那你先睡会，饭来了我叫你。”
顾一念摆摆手，将脸埋进枕头里，没有再说话。
看着她娇懒的模样，霍子琛眸底光彩熠熠，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才走出了房间。
只是一出里间，他唇角笑意就冷了下来。
先打电话点了饭菜，他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和烟盒，走到了阳台上。
烟被点燃，他深吸一口，倚着栏杆看着远方，似在出神，又像在想什么事情。
抽了几口，客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了手机出来，看一眼来电显示，就着阳台上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才接通了电话。
“喂，子琛，你还在公司吗？”
霍子琛指尖夹着的香烟一闪一闪，发出猩红的光，夜色中，他漆黑的眸子越发深不见底。
“我不在京城。”他语气冷淡。
对方一愣，“你不在京城？出差了？”
霍子琛不紧不慢又吸一口，语气冷峭，“我在大兴。”
对方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哟，你这是看顾小姐去了？”
霍子琛没说话。
没说话就是默认了，对方正准备打趣两句，突然听到霍子琛又开口，“席睿，今天早上的热搜你看了吗？”
席睿又是一愣，不知道霍子琛为什么突然提起热搜，“没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怎么喜欢上微博。”说话间，背景音杂了些，似乎开了外放在看微博。
“什么热搜啊？”席睿看了一圈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不解开口。
霍子琛狠狠吸了一口，掐熄烟头，“杨汐彤最近很不安分。”
席睿也是人精，光凭霍子琛这么一句话，心里就有了些猜想，“她动顾小姐了？”
霍子琛突然跑到大兴，又用这种兴师问罪的语气跟他说话，还提到杨汐彤，想来想去，只有这一种解释。
“她对你余情未了啊。”霍子琛突然开口，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
席睿身子抖了抖，忙表态，“子琛，我跟她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我眼瞎一次就够了，怎么还会再瞎第二次？”
霍子琛轻“哼”一声，没有接腔。
席睿试探着问道，“子琛，她干嘛了？顾小姐没事吧？要不要我去处理？”
“不用了。”霍子琛冷声，“你去处理，不是坐实了她的猜想？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以后遇到一念，你就当不熟。”
“是是是。”听出霍子琛心情不好，席睿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忙不迭应了，本来打电话要说的事也不敢说了，胡乱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挂，他心情也不好起来。
自己当初还真是瞎了眼，这个蠢女人，缠着自己不放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去惹顾一念，看来是她这段时间太顺风顺水，都忘了爬得越高跌得越惨这个道理了。
不过他现在是对她一点怜悯心都没有了，霍子琛出马，她怎么着也得脱层皮。
罢了罢了，下次见到顾小姐，再好好地赔礼道个歉吧。
想了一通，心情才逐渐好转，见时间还早，也不去寰宇了，直接开车往皇朝去了。
*
到了寰宇，门口的保安认得席睿，满脸笑容地把他往里请。
席睿摆摆手，示意他们去忙他们的，自己进了会所。
已经入夜，一楼的酒吧渐渐人声鼎沸起来，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席睿找了个卡座坐下，叫了扎酒，不多会，就有来玩的二代们认出了他，端着酒杯靠了过来。
他反正无聊，也没拒绝，跟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水聊天。
酒过三旬，他也喝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走人，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卡座有争执声传来。
他放眼扫去，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觉得有些眼熟，不由眯着一双丹凤眼多看了两眼。
旁边有人察言观色，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讨好地凑了上来，“那是顾家的小姐，排行第三，席公子认识？”
听到顾家两字，席睿眸色深了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顾一念在顾家排行第二，排行第三的，好像就是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叫顾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