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散了,院子里空荡荡的。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张巧兰环顾四周,人都走了,没一个人问她伤到没!
没有一个人来扶她!
一家子的下三烂,没良心心的贱货。
先前那几个媳妇还上赶着巴结她!
无利不起早的贱货!
以为那个贱货说什么就是什么?
哼!
等她走了,那房子照样是她的!
一溜五间房,那群见风使舵的贱人,一间也别想住!
死老太婆,平日里看着是个狠的,原来也是个怂货,连一个没娘家的孙媳妇都拿捏不住!被人家三两句怼的张不开嘴!
张巧兰在心里把孟家人骂了个遍!
北风呼啸,凌厉的风刃裹挟着地上的浮土,砸在脸上!风刃像是刀子一样滑过,红肿的脸颊上传来一阵阵刺痛!
张巧兰扭动了几下冻的发麻的身子,
疼,
脚踝,脊背,脖子,脸颊,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疼!
死贱人!
老娘今非扒下你那张脸皮!
三年时间,靠着酱菜厂李家洼的人日子算是过起来了!
吃饱了肚子,还有余粮,在不用饿着肚子躺在炕上猫冬了!
昨才把最后一批货送完,孟家胜带着人盘账,整理厂房!
三年时间,酱菜厂一扩在扩,从原来的三间房,变成如今的三栋楼,外加四个大仓库!
工人也有刚开始的二十几人,到如今的五百多人,这些人里,除了镇上,县里安排过来的十几个人,剩下的都是李家洼,跟小李村的村民!
酱菜厂今天敞开大门,村民自发拿着扫把,铁锹,扫的扫,擦的擦,地面该平的平,该铲的铲!
一群大老爷们,说着荤话,互相调侃,手下的动作不停!
孟家胜看着账面上的数字,掰着手指,对了一遍又一遍,五位数!
最前面的那个是九吧!
一,二,三,四,…七,八,九!
“大有,这是九?”
李大有,
问他,
那字他认识人家,人家跟他不熟!
李大有桶了下一旁的李长青,青娃子初中都读完了,应该看的明白!
李长青把账册拿过来,数了一遍!
“九万五千三百八十五块三毛!”
“这么多?”
“没算错吧?”
将老头钢笔往桌子上一丢,起身就走!
算错,
他一个数学教授,这点账都能算错?
哼!
懒得跟一群文盲掰扯,将老头背着手,哼着小调,回家去!
今天除夕,孟家那小子一大早就带着一群人进山了,他得回去把东西备好,等等着乖徒弟送兔子来!
说到那小混蛋,说好的帮他记账,才干了一会就溜了,说什么回家看妹妹,一会就来!
哼,
账都盘完了,那小混蛋连个影子都没有,肯定又在家哄孩子呢!
他那娘也是没见过这么笨的!看个奶娃娃都不会!
将老头哼着小曲,走小路来到孟家院子外,推开挡风的门板,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爷,回来了!”
将易安听到声音,眼睛从书本上移开,抬头看了眼门口,看到是自家爷爷打了声招呼,穿鞋下炕!
掀开锅盖,馒头,包子,还有一盆炸的金黄的小鱼,小虾!
“大宝送来的!”
“没,大宝没来,是四妹端过来的!”
“嗯!”
难怪没见到有酒!
看自家爷爷脸耷拉下来,将易安挑眉,大宝那个小崽子,这两年把老爷子的嘴都养叼了!
将易安拿出平时烫酒的小铁壶,用热水烫了下,放到炕桌上!
老爷子!
这混小子,没酒拿个壶出来有屁用!
老爷子捏了一条小鱼放嘴里嚼,香是香,就是没酒,差了点味道!
“爷,您又没洗手!”
“滚!”
瞎讲究!
挨饿那会子,掉地上的馍渣子他都能捡起来塞嘴里!
洗个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