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洲!你看看你,人家崔公子可是贵客,你看看你是怎么待客的!就这茶你也拿得出手!”不等崔绍溪出言,连立转身就呵斥起了连芳洲,陪笑向崔绍溪道:“崔公子啊,晚辈们不懂事,崔公子你大人大量可别跟她一般计较!还是请上我那儿去吧!我那儿有好茶!崔公子喝杯茶,咱们再好好的聊聊!芳洲,你也去吧!”
这后边一句,就带出了两分勉强了。
如果不是还有要紧事情需要跟连芳洲当着面讲清楚,连立是肯定不会邀请他的。
“我觉得这茶挺好,喝着挺对我的胃口的!你有什么事情,就在这儿说吧!”崔绍溪却是动也不动,哼了一声。
连立看到崔绍溪这态度,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他不由狠狠白了连芳洲一眼,又陪笑邀请道:“我们家比这儿宽敞,也比这儿干净暖和,崔公子这样的贵客怎能委屈了呢?还是请移尊步吧!我们一定好好的招待崔公子!”
“你好大的口气!”崔义嗤的一笑,不冷不热道:“你的意思是在你们家招待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便不委屈了吗?呵呵,你家莫非是什么金尊玉贵之处!也不过是个乡下人家罢了,说这话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连立顿时涨红了脸,勉强笑着分辨道:“这位小哥说笑了,我,我那不是一番好意嘛!我们家再怎么样也比这儿好许多啊!”
“爷不乐意!”崔绍溪弧度优雅的下巴微微一扬,骄傲而任性的说道:“爷不乐意去,爷就乐意在这儿!行不?”
连泽听了这话心中大畅,脸上露出两分笑意,对崔绍溪顿时好感倍增。连芳洲瞅了一眼脸色憋得紫涨的连立则暗暗好笑。
只怕他做梦也想不到崔绍溪是这样性子的一个人吧!
连立的确是没有想到,所以他紫涨着脸色呆在那里,有点儿不知所措。
“你要是没事儿,就走吧!”崔绍溪越发觉得连立这人可恶,而且丝毫没有眼力劲儿。
“崔公子,冤枉呀!”连立不由叫了起来,一指连芳洲苦着脸道:“崔公子,是不是刚才芳洲这姐弟俩跟你说了什么了?你上次可不是这样的呀!崔公子,你可千万别听信他们的闲话,这姐弟俩,唉,向来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大伯父!怪我平日里没有对他们多加照顾!可是我也有我的难处啊!唉!你说说这做小辈的,怎么就一点儿也不体谅呢!”
连立一边说一边叹,还带上了语重心长的口气,听得连芳洲直犯恶心,连泽则恼怒起来。
“大伯父!当着我们姐弟俩的面你就敢颠倒黑白!你还是个人吗?你有没有一点儿羞耻之心!”
“阿泽,你就算怪大伯父,大伯父也认了!可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到底是一家人啊!”连立连连叹息,一边向崔绍溪看了过去,其中意味不言自明:看看吧,他们姐弟俩就是这样对我这个长辈的!他们姐弟俩就是这种态度的!
“你!”连泽气急瞪眼,连芳洲轻轻咳了一声使了个眼色止住了他发作,连泽方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崔绍溪却笑了起来,挑眉道:“得了吧,你当爷是傻子吗?你这些话是真是假爷稍稍打听便能打听个一清二楚出来!要是你撒了谎,那就是欺骗爷,爷这辈子最讨厌的事儿就是被人欺骗!爷被人欺骗了是会生气的,爷一生气,可没那么容易消气哦——你现在还敢说刚才那番话是真的吗?”
崔绍溪一双璀璨似星的桃花眼直直的朝连立盯了过去,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却是森寒。
被他一看,连立下意识的有点心虚,不由得避开了目光不敢与他的接触。
崔绍溪见状重重的哼了一声。
连芳洲冷淡的道:“大伯父,你当人人都跟你和大伯母一样喜欢在人背后嚼舌根吗!既然崔公子不愿意去你那儿便随他吧!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就赶紧说吧!”
连立白了连芳洲一眼,心道你会有这么好心?你让我说定是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可即便心里是这么想的,连立也情不自禁把话说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说,就更没有合适的机会说了!崔绍溪显然,是不会上他家去了的,而天知道他能在这儿待多久?
连立脸色一肃,便道:“崔公子是个最公平公正不过的人,这话既是公子先前说过的,我重复一次也无妨!也省得芳洲你死活不服气、不肯相信!”
连立说完之后,便期盼的看向崔绍溪。
崔绍溪正看向连芳洲,目光中满是歉意。
因为连立是真的误会了他的意思了!
他很想说种棉花这事儿跟苏家没有半点干系,连芳洲只是借了银子而已。可他也明白,这样一来连芳洲在这件事上就借不了苏家的势了,没准将来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正因如此,所以他更恼自己:这话想要圆都难得圆过来啊!
可崔绍溪是谁呀?这个世上还没有真正难得到他的事儿!
只见他俊脸一板,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这老儿好不晓事,我什么时候说过把这事儿交给你来掌管了?你说你想插一手,我的意思是你自己跟芳洲商量去,可没让你拿着鸡毛当令箭!人家芳洲不愿意,你就歇了心吧,别琢磨了!”
连立顿时起了个倒仰,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不是、不是!您当时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我是怎么说的还用得着你来提醒我?你的意思是说,我健忘?”崔绍溪眸光一沉。
“没、没有!”连立更慌了,硬生生忍着气陪笑道:“可是崔公子,您先听我细细说一说看看有没有道理!这么大的事儿芳洲一个姑娘家怎么做得好?一来不方便,二来她少不经事也没有经验,三来她也忙不过来啊,她还要照顾几个年幼的弟妹呢!我就不同了,我——”
“爷乐意!”崔绍溪嗤笑一声,很是干脆的说道:“苏家就是把这件事儿交给芳洲来管你待怎的?你是不是要替苏家做主?哼,你有本事,就自己上苏家说去!哦对了,我这回回去得顺道跟我表哥表嫂打个招呼,有人惯会拿着鸡毛当令箭、顺着他自个的意思误解旁人的话,教我表哥表嫂小心这些别上当了!”
连立脑门一阵一阵的眩晕,气得倒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