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芳清想了想,索性便懒得去见二哥二嫂和三哥——这个时候出现在京城,不是来讨骂的吗?
还是过几天吧!
等到大过年的她再找上门去,嗯,他们总不会骂她的吧?
于是,她便在城郊一处村子里寻了个人家暂住,白日将小灰放上山去自己玩儿,她便进城找机会见周琰。
不想,京城局势十分紧张,进出盘查极为严格,像她这样一个小姑娘单身进城的太扎眼。
连芳清只好等待机会,与人凑了一伙方才混进城去。
进了城一番打听才知,皇帝病重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连芳清顿时有点茫然,想着周琰,指不定会有多难过呢!
她离京之后,太子妃也没有再紧紧拘着周琰,连芳清与他联系上并没有费多少事儿!
看到周琰果然精神气色不太好,然而看见她还是又惊又喜很是开怀的。
连芳清一时也欢喜起来,与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将在丁太傅府中无意中听到的话也说了。让他小心提防璃王背地里弄坏心眼儿!
周琰眸光骤然一敛点头答应,向她道了谢,心中下意识的有些不安起来。
周琰任性胡闹是一回事,但生长在东宫,从小到大什么阴谋诡计、阴私手段没见过?
他懒得用同样的手段应付罢了,宁肯直肠直肚的得罪人,久而久之,谁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了。
他无所谓名声、不要名声,别人要啊!
周琰知道自己在父亲眼中就是个不学无术的霸王纨绔,遛马逗猫也就罢了,真正要说到什么正儿八经的大事儿,父亲会相信自己才怪了!
突然间巴巴的跑去跟父亲说,让他小心璃王皇叔,父亲不教训自己一顿就好了。
左思右想也没辙,周琰想着连芳清向来鬼主意多,便决定次日出城去找她,请她帮忙想想主意。
马上就要过年,事情极多,周琰想要出一趟东宫可不容易,眼看着半天就过去了!
他没奈何,只得改了主意晚上出城,后天再回来。
于是早早用过晚饭后命小松子装成自己的模样在床榻上睡觉,他则带了小廖子两个悄悄出宫,趁着城门还没有关便混出去了!
连芳清没想到他这么大老远的来找自己,自然也开心,两人也不嫌冷,就在人家那小厨房里烧着火说了半宿的话。小灰老老实实的蹲坐一旁闭目养神,小廖子笼着手缩着脑袋靠坐在一旁睡得酣畅……
充满烟火气息的日子那么温馨而安宁。
对于周琰为难的事情,连芳清只说了一句:“你父亲不信你,你干嘛非得亲口对他说呢?写个匿名纸条偷偷放他书桌上不就行了?笨死你算了!”
将周琰噎得直瞪眼。
是啊,写封匿名信,最好放在父亲防范最严密的内书房中书桌上——防范得在严密的书房自然也难不倒他!
父亲见了必定会大吃一惊,定会警惕而放在心上!
事情有了解决之道,年关将近又难得出城,再要出来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次日周琰便舍不得早走,又与连芳清带着小灰去山上烧烤。
这时节虽山风凛冽,冻得人哆嗦,却没有下雪,想要寻些山鸡野兔之类的猎物并不容易。
而两人时间有限,便花钱从农户家中买了一只鸡、并些番薯、山腰、板栗之类的,特特的拿到山坳里背风处去架起火来烧。
烟火升腾而起,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耀下来,小灰在一旁馋得眼中冒光……
仿佛又回到了初见那时,四目相对,两人均是心神一颤,从彼此的眼眸中分别看到了某些与往昔不一样的东西。
连芳清脸上微微一红,有些慌乱的挪开了目光。
周琰心中一热,胸腔里蓦然流淌过一股无法形容的暖流,传遍全身,四肢百骸仿佛都酥麻起来,心也雀跃得想飞、想欢喜的大叫。
他不禁微微一笑,含眸凝视眼前的女子,少女的身姿挺秀婀娜,普通的水红裙袄勾勒出姣好的身材,肌肤晶莹透红,眉眼盈盈如含秋水,精致的五官漂亮得可以入画。
当初那个清新活泼如初春柳梢枝头那一抹嫩黄新绿的稚嫩小丫头,经过时光的雕琢,不知不觉间,已成长为一个蔷薇花般娇美可人的少女了!
那眉眼,那神情,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便是轻掠的发丝、纤细的指尖,看在他的眼中,无一不好、无一不动人。
他从前便喜欢了她,如今只有更加喜欢!
“清儿!”周琰胸中涌起一股冲动,猛的拉住连芳清的手,将那柔若无骨、指尖微凉的滑腻小手握在掌中,脉脉柔声道:“等过了年,等皇祖父的病好了起来,我求他老人家做主,为咱们赐婚,好不好?”
连芳清“啊!”的一声脸上大红,骤觉心跳如鼓,条件反射般的一下子甩开周琰的手,夺身轻啐道:“不好!才不要!”
周琰瞧她耳根子都红了,小巧莹白如玉的耳垂也红了个透,那羞答答连看都不敢看自己的神情,忍不住心中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哪里还去管连芳清嘴里究竟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啊,反正,他不用听,已经“看”明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周琰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笑眯眯的道:“清儿,你等着我!我一定要娶你为妻!嗯,反正我不过是个闲散皇孙,父王和母妃舍不得下狠心管教我的,我只守着你一个,就跟李将军待你姐姐一样!如果母妃找你的茬,索性我早点开衙建府,分开住便没事儿了!等哪天你生下孩子,那么可爱,母妃准定喜欢得什么似的,哪儿还有心思为难咱们呢!”
连芳清一颗心飘在云端一般晃晃悠悠的,越听脸上越发烧、心里越甜蜜,听到后两句不觉大羞,啐他道:“什么孩子!谁、谁跟你、生孩子啦!”一跺脚扭身便跑开了。
还“那么可爱”,说的好像他亲眼看见了似的。
周琰哈哈大笑起来,笑道:“当然是你啊,还能有谁!哎呀清儿你别害臊呀,我说的是正经事儿!清儿!你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