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微一路上都在想,霍爷在烦什么呢?
是不是怕到了姐姐面前,不知道该如何介绍我?
他亲吻了她,也很关心她,并且让她不要反悔。
但是他从未说过他爱她、他需要她、且永远不会离开她。
何微一点也没有恋爱的甜蜜,因为她担心太多了。
霍钺以前说过要她的,后来没有任何理由就不要了;乔治也说过要跟她共度一生的,却又很快跟别人走了。
现在,他们要去见司行霈和顾轻舟,那算是何微比较亲的人,霍钺满面愁容,他是在担心什么?
担心此事被其他人知道了吗?
何微的心沉了沉,她想起他此刻为难的样子,心里又格外舍不得。她爱慕他,就不想他犯难。
故而何微道:“霍爷,您见到了我姐姐,暂时别说我们的事。这次是琼枝小姐结婚,姐姐刚出月子,要带四个孩子,还要操心婚礼,肯定很忙。”
霍钺转头,眉头蹙得更紧。
他突然伸手,捏住了何微的下巴,静静看着她的眼睛。
何微有点瑟缩。
她眼神一闪,霍钺就收回了手,不太愿意逼迫她,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两个人不再说话了。
等到了新加坡,何微发现来了很多的宾客,而顾轻舟是真的很忙,需要招待很多的朋友。
那些朋友,何微都不太认识。
顾轻舟想把她留在身边,然而总有人挤过来。
特别是一位叫顾轻舟老师的年轻女子,几乎是寸步不离顾轻舟,而顾轻舟跟她的感情也很好。
顾轻舟的孩子也有人带。
何微反而显得百无聊赖。
她到处走走,想抄近路从小楼那边绕过去,结果走到了后窗听到有人正在说话。
何微看到了霍钺。
霍钺正在抽烟,仍是很有心事的样子,坐在他对面的人被墙壁挡住了,何微只得后退了两步。
然后,她就听到了司行霈的声音。
司行霈说:“你又不打算结婚,问这么多干嘛?”
何微耳边清清楚楚嗡了下。
她急急忙忙退回了墙角,非常的狼狈。
霍钺好像听到了动静,起身查看,只看到远处几位宾客正在闲谈,他又重新坐下。
还没有到吉时,新郎官不能去见新娘子,但是宾客们可以。霍钺跟着司行霈,见到了穿婚纱的司琼枝。
司琼枝那套婚纱很好看,霍钺就问司行霈是在哪里定制的。
司行霈很诧异,这才说:“你又不打算结婚,问这么多干嘛?”
霍钺随手关好了窗户,道:“谁说我不打算结婚?我到了这把年纪,也该成家了,就你能儿女成群吗?你这德行都有个家,我也该有一个了。”
司行霈是很了解霍钺的,当即问:“你看上了谁?”
霍钺狠狠吸了两口烟,没回答,因为何微让他不要告诉司行霈和顾轻舟,他不太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了司行霈,突然道:“我不太了解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她们的想法和心思。”
他的表情很严肃,司行霈就收起了促狭之心,问道:“什么想法?”
“年轻的女孩子,她们的想法。”霍钺蹙眉,“你能感受到,她对你不是没有感情的,可一旦你主动了,她又总是走神,而且闷闷不乐。”
司行霈看向了他:“哪个女孩子,你具体说。”
霍钺叹了口气,道:“何微。”
司行霈笑道:“我知道她,轻舟很要好的妹妹,我孩子他娘很喜欢她。你不是很早之前就睡过她吗?”
霍钺白了他一眼:“我没有。”
“没有吗?”司行霈诧异。
他想了想又道,“那段时间我去了云南,后来我也没见过她,我还以为你睡了她。你那时候不是很想睡她吗,你还把人家的婚姻给搅合了。”
霍钺:“”
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丑事,姓司的都要记住,并且会拿出来恶心他。
霍钺觉得这兄弟不如狗。
“没有睡,因为那时候我觉得她很努力,想让她有更好的前途,我不是你。”霍钺道。
司行霈不解:“我怎么了?我对我家轻舟还不够好吗?我想让她有前途,我就同意她念书,又给她存钱,又要和她结婚,我这才是对她的前途负责。你把人一丢,这叫为了人家的前途啊?”
霍钺:“”
他那时候没想过要娶何微。
在他心里,何微像极了顾轻舟,只是他那段时间的一种偏好,和其他女人一样。后来他见识到了何微的不凡,这才没有动她。
“你有正经的没有?”霍钺烦躁了起来。
他很少如此烦恼。
司行霈正色道:“她为什么走神,你心里有谱吗?觉得她不喜欢你?”
霍钺觉得不是。
他如果觉得何微不喜欢他,他就不会亲吻她。
他看人还是很准的。
但是他用自己的思维去考虑何微的想法,就对她后来的态度百不得其解,只能归因于自己老了,不了解现在的年轻人。
“那你是想跟她结婚,问我妹妹的婚纱也是这个?”司行霈问。
霍钺道:“我这把年纪了,如果想找个女人玩,是不会去找她的。既然找了她,肯定是想和她结婚。”
“你跟她说了吗?”
“说了。”霍钺理直气壮。
司行霈似笑非笑:“霍爷,你别这么自信。你做青帮龙头多少年了,说话留白三分都成了习惯,这也是你做龙头的智慧。
一个人的习惯和性格,怎么可能一下子改变?我不相信你对着女孩子,能直白说出你爱她,你想和她结婚成家这种话。你肯定是旁敲侧击。
我现在明白了,人家是没听懂。普通人又不需要跟权贵应酬,哪有本事去听你们这些大人物的弦外之音?”
霍钺整个人一愣。
司行霈就知道自己说中了,有点幸灾乐祸,想知道这位平日在下属面前深敛的霍龙头怎么直白。
如果有空,他真想去围观下。
“我以为”霍钺深深蹙眉,“我是没有直接说,但和直接说也没啥差别”
“你确定?”司行霈笑。
霍钺:“”
他以前很确定,现在被司行霈这么一搅合,他不确定了。
他手下做事的,都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老人,别说弦外之音,哪怕是一个眼神,他们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导致他平素说话的确不需要特别直白。
然而何微阅历有限,又跟他不算特别熟,她真能听懂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