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又在不同的部位随机抽取了几片肉，测量的结果还是如此，“他就像台机器，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一具尸体的大工程，如果尸体存放时间过长，出现变形，那么他就会前功尽弃，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
从头到脚，马克每个部位都选取了2-4片肉，虽然已经无法通过dNA技术鉴定它们是否属于同一具尸体，但根据肉片的切口看来，应该不会有错漏。
马克从另一个帆布包里陆续取出骨骼，一块一块将它们拼接完整，跟肉片组成一具完整的躯壳。
“艾玛，头颅去哪了？”
马克翻遍了第二个帆布包，都没有找到颅骨。
艾玛从冷柜里拿出了一个袋子，“在这里，这是在第三个地方找到的，现场之后颅骨跟内脏，所有东西都被整齐的摆放在一起。”
马克看了一眼颅骨：“牙齿齿尖磨损，无黑点露出，死者年龄大约在13-23岁之间，符合布兰妮的年龄。”
马克再次检查了一遍颅骨，叹了口气：“死者面部被剥去皮肤，一同消失的还有头皮与头发，根据现有人体组织，无法根据尸斑与尸僵推断出具体死亡时间，并且脏器有明显蒸煮过的痕迹。”
“毫无体液斑存在，这具尸体干净的不像话，死亡方式不明，按照现有情况，我怀疑被害人是活着的时候被切割，失血而死。”
艾玛瞳孔收缩，眼神中流露出恐惧。
马克把手套扔进垃圾桶里，叫上艾玛离开了法医室。
一出门，艾玛就心有余悸的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马克耸耸肩：“字面意思。”
艾玛难以置信的低吼道：“这怎么可能！这太残忍了！”
马克也呼了一口气：“呼，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我都不惊讶，我现在只是在考虑一个问题，他们是怎么做到，让一个活人安安静静的直面自己被分尸的场景，或者说，他们使用了什么方法，让被害人虽然活着但没有任何神经反应，刀口实在太过于平整了。”
揽胜在马路上行驶，尽管马克只有入门级的驾驶技能，但是这种城市道路完全够用了，他现在可不敢让艾玛碰车，这丫头魂不守舍的样子，堪称马路杀手。
看到一家三明治店，马克把车停在路边，下车买了两个三明治，忙到现在他已经饥肠辘辘，前几天还说绝不加班，结果这么快就打了自己的脸。
马克把手里的火腿三明治递给艾玛，自己拿着一个金枪鱼口味的三明治吃的津津有味。
艾玛起初没注意，啃了一口以后低头看到两片面包里夹着的火腿，瞬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就干呕起来。
马克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喂，你怎么样了，给你纸巾，你可别在座椅上擦手，这可是家里一位长辈的，他那个人有洁癖。”
艾玛狠狠地掐了马克一把：“你故意的！明知道这是火腿的还买，存心恶心我是不是。”
马克：“恶心你？就两个口味，金枪鱼肉酱，火腿切片，你选哪个？？？”
艾玛果断把手里的三明治还给了马克：“我都不要，你全吃了吧，你这个恶心的家伙。”
肉酱让她想到了她可怜的宠物狗，火腿片更是丝毫提不起她的食欲。
“咱们这是去哪？”艾玛问道。
马克笑了一声：“你现在算是缓过神儿来了么，刚才一出房间你就不太对劲。”
艾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反复了几次以后说道：“我现在没事了，不过这么晚了咱们要去哪？”
马克扔给艾玛一把枪：“你先拿着，你们那里申请这东西太麻烦，我现在带你回家休息一下，就你们办公室那种环境，也就约翰逊那些抠脚大汉能睡得着，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要继续查案。”
艾玛没有反驳，办公室虽然安全，但是那个环境确实也没法住人，就算是淋浴都没有，十几个老爷们睡在一间屋子里，烟味混杂着脚臭，想想都觉得灾难。
马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纽扣大小的物品，看起来像是一个收发器：“晚上回去的时候把这个东西缝在某个不容易掉的地方，这是一个追踪器，别多想，只是以防万一。”
艾玛这次没有犟嘴，连番的冲击让她如同惊弓之鸟，现在随便一个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受惊。
“你知道么，我刚进苏格兰场那会儿，处理的都是普通的案子。”
此时的艾玛不再是白天的女强人，她的脸上多了一丝柔弱。
“那个时候，我跟同事一起巡逻，只有警棍、喷雾、记事本，那个时候我每天都盼着自己能遇到几个大案，这样就可以名扬伦敦，成为一名出色的警察。”
“那个时候同学们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进苏格兰场，他们几乎都选择了一些体面的工作，说实在的，刚上班那一年，我还每天晚上兼职做家教。”
马克听出了艾玛语气里的落寞，心里有点心疼：“那你现在怎么想。”
艾玛苦笑了一声：“呵，现在我才发现，这些大案背后，都是一条甚至更多的人失去生命，我们无比珍视的生命如同草芥一般，被这些混蛋肆意收割。”
马克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艾玛，他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心里这么多想法。
“没必要这样，艾玛，你是个好警察，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抓到他们，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虽然马克的安慰很苍白，嘴炮也一直不是马克的强项，但是这句话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艾玛的情绪明显好转了不少。
她坐在副驾驶上，伸了个懒腰，把完美的曲线毫无保留的展现在马克面前，一瞬间马克都有些失神。
“马克！你想我们死么！”
滴滴滴！
一辆重卡与揽胜擦肩而过。
艾玛惊魂未定的给了马克一拳，正好打在肩膀上。
“意外，意外，这个混蛋大晚上开车不开大灯。”
马克讪笑着解释道，他总不能说自己看她的身材看入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