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子?”
孙建国顺着话就问了一句。
一会他就后悔自己不该问出这句话了 。
老陈看了一眼孙建国。
“先不说这个。”
“就先给你说说那天晚上我跟老张头喝酒的怪事吧。”
“当时我俩就在你现在的这个保安亭外面。”
见孙建国一脸的骇然。
老陈赶紧解释道:
“当然不是你现在这个保安亭。”
“你这个是重新搭建的。”
“这种活动板搭建的保安亭随时都能推了,重新搭一个。”
“没什么难度。”
“当时我刚下了班。”
“浑身累的慌。”
“就想喝点小酒解解乏。”
“跟我同一个宿舍的小伙子们精力十足啊。”
“他们还要去城里继续发泄发泄精力。 ”
“不像我一个糟老头子。”
“整天累的时候就喝点小酒。”
“恰好之前我从老家带回来的好酒还剩半瓶。”
“于是我就买了小半斤卤猪嘴。”
“再买了半斤花生米。”
“来保安亭找老张头喝酒。”
“这老张头啊也好喝酒这一口。”
“我俩也不是第一回喝了。”
“就慢悠悠的喝着酒,胡天海地的聊着。”
“要说来也怪。”
“平时我俩都是在晚上八九点就早早收拾 了。”
“但是那天晚上我俩胡吹到晚上11点多。”
“卤猪嘴早就吃完了。”
“花生米还剩下大半碟。”
“我就寻思着把剩下的花生米给吃了。”
“老张头也觉得时间不早了。”
“这晚上12点还要去工地上巡视呢。”
“催促我早点回去。”
“他巡视完了,补个觉。”
“2点左右还要起来继续巡视一遍。”
“我正想说话。”
“忽然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咚咚咚!
“我俩也不惊奇。”
“这工地上时长有工人起夜来保安亭要点东西。”
“或者是问点什么事。”
“这都很常见。”
“因此我们二人都没有在意。”
“我看了看自己的杯中已经没有什么酒了。 ”
“就起身起去拿起酒瓶倒酒。”
“老张一边念叨着让我也给他满上。”
“一边就去把门打开。”
“然后我就听到老张在跟外面的人说话。 ”
说到这里的时候。
老陈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惊恐的神色。
“当时我就觉得有些怪异。”
“有些不正常。”
“哎哟,我的陈大哥喂。”
“这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卖什么关子啊。 ”
“快说啊!”孙建国在一旁催促道。
“你着什么急。” 老陈没好气道。
“当时我是背对着门口的。”
“正在给自己和老张头倒酒。”
“就听到老张头醉醺醺的声音。 ”
“你找谁啊?”
“什么?”
“这里哪有什么脑袋?”
“我听到老张的这几句话一头雾水。”
“脑袋?老戴?”
“我当时酒也喝的晕乎乎的。”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现回想起来,才觉得有些渗人。”
老陈说道这里。
黑色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孙建国。
“你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渗人吗?”
“为什么?”孙建国下意识的问。
“因为当时我只听到了老张一个人的声音。”
“根本就没有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而且从头到尾从没见到那个敲门的人。”
“草!”孙建国低骂了一声。
将手中的烟哆哆嗦嗦的递到了嘴边。
老陈接着说道。
“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我还问了一句。”
“我说老张啊,‘谁啊?这大半夜的还来保安亭?’”
老张含糊道:
“一个女的,看着挺年轻的。”
“我打趣道: ‘哟,是不是你老张出去玩耍的时候。’”
“没给人过夜的钱。”
“被别人给找上门来了啊。”
“老张笑骂道:”
“‘去你的老陈,你小子一肚子坏水。’”
“你以为都像你似的呢。”
“后来我俩把剩下的一点白酒喝完。”
“我就出门回宿舍睡觉了。”
“当晚喝的高兴,一觉到天亮。”
“直到我醒来的时候。 ”
“听不少的工友说出事了。”
“我才起来,四处一打听。”
“知道是老张出了事。”
“说是巡夜的时候失足掉在了水泥坑里。”
“当时我去现场看了”。
“要说是失足掉落,我是一点都不信。”
“因为当时老张……”
“他……”
老陈似乎是不愿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哽在喉咙上,一直说不出来。
就在孙建国快要急的抓狂的时候。
老陈大叫了一声。
“啊~~~!!~~~!”
声音又尖又利。
好似女人的声音。
不是惊恐至极,绝对不会发出这种声音。
老陈张大了嘴。
右手哆哆嗦嗦的指着窗外。
“老张!”
“老张!”
“老张回来了!”
孙建国一听这话,头皮直接炸毛。
一层白毛汗瞬间浸遍全身。
孙建国僵硬着脖子,缓缓的扭过头看去。
只见窗户外面一片漆黑。
除了远处零星的塔吊机上的点点灯光之外。
什么都没有。
“草!老陈你特么的不要吓我啊”!孙建国回头。
正好看到老陈憋笑的脸。
瞬间明白自己被骗了。
直播间:
【卧槽,刚才我天灵盖都被吓飞起来了,你敢信?】
【这玩笑开大了,玛德,这老陈看面相挺老实的,怎么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你们不知道,刚才这老陈叫的时候,我都感觉裤子给尿湿了。】
【难受,真的难受,明天看主播的直播的时候,我直接穿尿不湿。】
李峰似乎也被老陈的这一下给逗笑了。
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没想到这老陈还是个有些好玩的人。
……
小小的保安亭内。
孙建国高声道:
“草你大爷的,老陈,你特么的大半夜开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哈哈哈哈!”老陈却笑的很开心。
似乎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
“老孙啊,你也信这些?”
“好了,到点了,我该回去休息了,老孙你巡逻的时候小心一点啊。”
老陈一边笑着一边从床上起身。
朝外面走去。
“我回去睡觉了。 ”
“这都快要到凌晨4点了。 ”
孙建国在身后问道:
“老陈你还没说那天早上你看到老张死的样子呢。”
此话一出。
老陈的身形忽然停顿了片刻。
然后略显低沉的声音传来。
“当天早上我跟着跑在前面的人冲到了水泥池那边去看。”
“老张是脸朝下躺在池底的。”
“现场的警察把他给翻了过来。”
“我看到老张的整个下巴都没有了。”
“只有血迹斑斑已经干涸的黑色上牙突兀在脑袋上面。”
“眼睛瞪的老大。”
“眼白全是红色的。”
“所以后来警察说老张是半夜巡逻的时候失足摔死的。”
“我是一点都不信。”
“那你怎么不把晚上老张一起喝酒,然后碰到有人敲门的事情告诉警察? ”
“有用吗?” 老陈没有回头,淡淡的问。
“行了,老孙,总之你小心点。 ”
“半夜的话能不巡逻就不去巡逻了吧。 ”
“我先回去了。”
说完将身上剩下的烟盒摸出来,放在桌子上。
“你抽吧,熬夜用的着。”
旋即开门一头扎进了黑沉沉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