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长歌抬眸看他,与窦熙愈发的像了,那双眼睛,是尘世间绝无仅有的一双眼,像惊起了一场桃花的绚烂,像送走了一晚流虹的璀璨。
眨眼间的盈盈风情赫然叫女子也能羞红了脸。
他多看了他几眼,又别过脸去不再瞧他,心里暗淡的疼愈发浓重了。
萧子墨上前将手搭在他臂上,“师父,我知道你为何愿意抛却西域霸主的身份,而终年随我四海漂流。
你对母亲的情谊,我都代她记在心上,你这一生,没有娶妻生子,将心血都虚耗在了我身上。
如今我没了武功,再不是往日那个萧子墨了,你不会觉得不值得吗?”
萧子墨喉结有些抖动,他心里,终究是对百里长歌有着歉疚的,当年西域霸主百里长歌与西陵王一场爱恨纠葛,终于在窦熙离世之后赫然停止。
他明白,面前这个男人的心,也碎了,从那年开始,他仿佛苍老了许多,头发日渐一日的白,如今虽是中年,却须发皆白,赫然一个老翁的模样。
只是脸上的光华和眸中的坚韧还显示着他是壮年男子。
精心将情敌和心爱的女人的孩子养大,他心里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疼,他无法感受的到,但是那双眼睛,历经岁月的打磨,反而愈加清明了起来。
“将你带在身边,师父从未后悔过,你也不必太挂在心头,你答应过师父,与师父并肩偕行,为你母亲争一口气,可别忘了。”
百里长歌长叹一声拍拍萧子墨的肩膀,转身往院外走去,萧子墨看着他的背影,苍茫而决绝。
百里长歌走后,萧锦鸿来瞧萧子墨,带着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之感,他与萧子墨在庭中落座。
“平南王世子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萧子墨不动声色饮茶,颇有意味的看着萧锦鸿。
“是自打你从战场上回来,我就没来过。”萧锦鸿接他的话。
“当日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巴巴的跟着我送到城外,我好容易死里逃生回来了,你却瞧都不来瞧上一眼。”萧子墨轻笑,将茶杯放在汉白玉石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