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一事,沈璎珞势必有所参与,可绝不会就单单她一人。
毕竟,她对沈璎珞可是了如指掌,那个人,绝不会有如此手段。那,沈璎珞背后又是谁?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涌上心头,让萧语陌猛然间想起之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被刺杀一事,若有所思看向眼前死士。
“我劝小姐还是别白费力气,我什么都不会说。”
死士目光坚定,嗤笑着开口。
可萧语陌却是一副无所谓模样,轻笑道,“什么都不会说?”她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本小姐又没问你什么,何来让你说什么?”
她目光清浅,仿佛所说皆为真实。
不过那死士却显然是不信,“难道萧小姐不好奇?”
萧语陌眨了眨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好奇?”她站起身子,以一种近乎漠然的语气开口,“这次你失败了,背后之人自然还会有行动,本小姐需要做的只不过就是等待罢了,何必费这么大功夫问你。”
“你…”
死士像是头一次见到这般人物,一肚子的忠诚都像是喂了狗,被萧语陌气的不轻。
“那这人…”
墨莲本对这人也不抱太大期望,可却没想到自家小姐这么轻易就直接放弃了,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语陌瞥了眼地上之人,还不等墨莲有所反应,便是一脚高高抬起,转而又重重踹了下去。
这一番动作,竟是被萧语陌做的宛如行云流水一般,分外顺畅,让墨莲几乎是傻了眼。
死士闷哼一声,“看来萧小姐还是口是心非。”
萧语陌冷笑,“说得好,给我把他毒哑巴了!”
明明是一个看起来绝『色』的娇弱女子,可是动起手来却是毫不犹豫。
墨莲一愣,若是哑巴了,可是再也问不出什么来。
但自家小姐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让墨莲也没了办法,只能听命行事。
死士呆若木鸡,怎么也想不到这萧语陌当真什么也不想知道,仿佛绑着他就是为了出气一般,无比憋闷。
他好歹也是一死士,居然就被这么轻视。
还来不及反应,墨莲的『药』丸已强行塞入了嘴中,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蔓延,当死士再次张嘴时,便只能发出咿呀咿呀声音。
萧语陌似是无比满意,展颜一笑,搬了个木椅不紧不慢坐在一边,“给我打,记得留下一口气。”
她双手抱胸,歪着头打量着眼前之人,神『色』冰冷。
她说过,不论是谁,若是敢对她娘动手,便势必不会放过。
墨莲先是一愣,而后又看到自家小姐那仿佛结了冰的眸子,身形微动,利落的动起手来。
墨莲武功虽是不如月风高,却也绝对不低,面对着一个武功高强却无奈半点内力都使不出来的死士时,几乎就是吊打的份,无比痛快。
“小姐。”
这边才进行到一半,连萧语陌都还未曾看尽兴,红棉的声音便自柴房外响了起来,“小姐,冥王殿下来了。”
萧语陌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道,“这个时候冥王凑什么热闹。”
虽是不耐,可萧语陌仍旧是应了一声,又转而吩咐墨莲,“继续不要停,等着我回来。”
如此这般后,却又离去。
柴房中,只剩下墨莲和死士二人。
有了自家小姐的吩咐,墨莲动起手来自然是毫不留情,这可就苦了那死士,有苦难言,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而现在的楼奕寒,已经踏入了长安城中,心思百转。
萧语陌,本王便要回来了。
这边的萧语陌对这些则还一无所知,正忙着对付不请自来的楼炎冥,脸上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显得煞是清纯。
她刚一出现,楼炎冥便是似有所察,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萧语陌,又不动声『色』靠近,“语陌这是从何而来?”
浓烈的血腥气,丝毫不加以掩盖。
若是换做寻常女子,怕早就受不了这气味。
可萧语陌却是淡然如斯,随意一笑,又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这才道,“语陌方才不过是去处理了个蚂蚁罢了,冥王殿下还请见谅。”
女子说起这些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对她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
楼炎冥微怔,可随即却是笑容弥漫,“自然。”
他脸上多出了几分势在必得之『色』,跟在萧语陌身边。
这样的女子,恰好是他需要的。杀伐果断,冷心冷情。
与此同时,宫中,楼奕寒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之上,汇报着流民一事。
皇帝似乎对此次处理分外满意,一张脸上皆是笑容,止不住的点头,“朕这次得替百姓好好谢谢你。”
“父皇过奖,儿臣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楼奕寒眸子微垂,不卑不亢。
“好,好啊。”皇帝接连点头,“这次你也辛苦了,便先回府好好歇着罢。”
“儿臣多谢父皇。”
行礼之后,楼奕寒才不疾不徐出了大殿,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直达眼底。
“六弟。”
一边,一道散漫声音响起。
抬眸看去,便见楼尘湛一副吊儿郎当模样而来,冲着楼奕寒吹了个口哨,笑容满面。
楼奕寒挑眉,“五哥可是来见父皇?”
闻言,楼尘湛麻溜的摆了摆手,上前走在楼奕寒身侧,“我也是碰巧路过,便看到你在此处,特来提醒一二。”
那一张研丽绝『色』的脸上,尽是幸灾乐祸之『色』。
“哦?”楼奕寒侧目。
紧接着,便听楼尘湛妖孽的声音响起,还特地压低了几分,“三哥近日动作频频,怕是对相国府都了若指掌。六弟可要『操』心别到时候美人儿被拐跑了,欲哭无泪。”
说罢,楼尘湛还不忘挑了挑眉,勾起一抹邪魅笑容,“有趣,当真有趣。”
说罢之后,这位五皇子便是扬长而去,只留下一抹潇洒背影,惹得楼奕寒眯了眸子。
流转随即上前,“主上,五皇子这是何意?”
楼奕寒摇了摇头,看向楼尘湛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宫中众人,他一直都看不懂自己这个五哥。风流艳名在外,为人却是不羁放『荡』,行事作风诡异,叫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甚至,他连他到底站哪边都毫无头绪。
“殿下。”
就在楼炎冥同萧语陌有说有笑之时,一侍卫上前一步对男子耳语两句。
楼炎冥微微点头,又侧身看向萧语陌,刚想说些什么时,女子便是了然一笑,“殿下事务本就繁多,便不必浪费在语陌身上了,先去忙吧。”
要多大度便有多大度,甚至没有分毫的不满。
楼奕寒细细瞥了女子一眼,温声道,“本王只是不放心你,况且。”他上前一步,停在萧语陌身前位置,居高临下看过女子,“本王在你这儿,不算是浪费时间。”
一句话,说的缱绻至极,仿佛当真是用情至深一般。
萧语陌轻轻一笑,行了个礼,目送着楼炎冥远去,神『色』霎时起了变化。
浪费时间么?还确实不算,这一世的楼炎冥同上一世如出一辙,眼睛里只有权势欲望,根本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愣怔良久,萧语陌才在清风中回过了神,转而去往柴房那边。
刚走至门口,便是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萧语陌弯了弯唇,推门而入。
其中,那死士已被墨莲折腾的半死不活,瘫倒在地上,宛如一具尸体般,一动不动。
墨莲见自家小姐回来,起身复命,“小姐,他怎么办?”
这哑巴也哑巴了,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可自家小姐的心思她到底还是没『摸』透。
萧语陌蹲下身子,将死士的头扭向自己这边。那死士眼睛瞪的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恨恨盯着萧语陌。
“我知道你不怕死。”萧语陌轻声笑道,“可你要知道,这世上还有不少令人生不如死的事。”
她一字一顿,定定看着死士,看着他目光逐渐黯淡。
“你错就错在,不该动我娘。”
萧语陌声音轻柔,却宛如自地狱而来,让人浑身发凉。
墨莲站在一侧,似是终于明白了为何楼奕寒对此人念念不忘,甚至花费了极大功夫。
死士听罢,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可视线依旧停留在萧语陌身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猛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渗人,仿佛是得逞一般,让人不明所以。
甚至连墨莲都是一惊,“小姐。”
萧语陌却淡淡移开了目光,“不必理会,拿蜂蜜来。”
“蜂蜜?”墨莲不解。
“嗯。”
萧语陌伫立在一边,悠然看向窗外。
墨莲的速度极快,还没过一会儿准备好的物事便出现在了萧语陌面前。
萧语陌拿过木勺,动作轻柔的晃了晃桶中蜂蜜,紧接着便是尽数洒在了死士身上。
这死士本就一身的伤口,此时再被淋上蜂蜜,剧烈的痛意在瞬间袭来,让他青筋暴起,想要叫喊出来却无奈根本没有半点声音,只得不停的抖动身子。
这一下,连墨莲都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可萧语陌却丝毫不为所动,摆了摆手,“送去大夫人那边。”
“是。”
死士被人抬走,柴房地上却是一摊血迹,似乎在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