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楼炎冥的心情都处于极端烦躁的状态之下,就连早朝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对楼奕寒也暂时没了兴趣。
就在今晨,他本以为上次暗桩一事是个彻底的意外时,同样的事情居然再度发生。一样的手法,一样的干净利落,同样也是一夕之间,他手下一干人竟未有一个活口。
若不是由于上次之事,他特地命令身边暗卫随时注意着长安城中的动向,怕是这个时候还被蒙在鼓里。
一股巨大的恐慌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这般隐秘的事情,居然被人如此准确的掌握,相当于是狠狠扼住了他的命脉。一个不小心,他在长安城中多年的部署就会功亏一篑,甚至还会让旁人钻了空子。
故而,刚一下了早朝,楼炎冥就已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府中,看着眼前站成一排的暗卫道,“可有查出什么?”
为首暗卫低了低头,面『色』亦万分憔悴,“回禀殿下,按照对方的功法来看,应该是杀手一类的人物,恐怕和星辰阁有些许关系。”
提到星辰阁,楼炎冥的头越发疼了起来。
星辰阁一向被誉为这片大陆之上最为难缠且神秘的思想组织,在长安城中的活动更是频繁。
眼下,星辰阁居然也参与了进来,那背后的人物究竟会是谁。
楼炎冥眯了眯眼睛,“想办法联系星辰阁之人,不管花任何代价,都要给本王找到。对方出千金,那本王便出万金!”
“是。”
暗卫领命离去,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午膳过后,一黑衣人就出现在了楼炎冥面前,周身气息内敛,出现的悄无声息,连带着冥王府一众暗卫都未曾发现半点端倪。
此时的楼炎冥正孤身一人在书房当中,看到来人后身子一僵,被吓出了一声冷汗,无比警惕。
能够出入冥王府于无形,若此人有心,怕是现在他脑袋早就不在脖颈之上。
“王爷莫慌,若不是王爷费尽心思联系,我亦不会出现在此处。”
黑衣人轻轻一笑,若细细看去,便能够发现在他的面具左上角处,一颗不起眼的星辰正熠熠生辉。
“星辰阁,你是星辰阁之人?”
楼炎冥挑了挑眉,立马起身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浓烈的肃杀之意和淡漠模样,确实是星辰阁的杀手作风。
黑衣人微微颔首,亦不多浪费时间,“王爷重金联系星辰阁,可是有事要委托?”
楼炎冥不动声『色』后退了两步,对于星辰阁这个组织更多了几分好奇。如此组织,背后又究竟是何人?若他可以将星辰阁这股势力收为己用,那整个长安城中都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
星辰阁成立已经多年,其中江湖顶尖高手数不胜数,甚至于还有不少朝廷力量,手中掌握的隐秘更是不言而喻,的确是一把杀人利器。
只是此组织太过神秘,他曾经也花了无数时间精力放在此事上面,最终还都是无功而返,甚至于连背后之人的半点身份都没有猜出。
“昨日,城东的成衣坊一夜之间被人尽灭,若是本王没猜错的话,为星辰阁所做。”楼炎冥一手扣了扣桌面,一瞬不瞬的盯着来人。
那人却依旧无比淡定,抱胸而立,“收人钱财,为人消灾,这么简单的道理,冥王殿下不应该不懂。”
“好。”楼炎冥轻轻一笑,朝着书房一角而去。
随着他的一个动作,书柜的位置也在悄然间发生了转移。随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木质大箱子,楼炎冥无比熟稔的打开,金灿灿一片。
“黄金千两,本王要知道,是谁委托你们做的?”
楼炎冥一副财大气粗模样,仿佛是对这黄金千两分外有把握。这么多的黄金,相信对于星辰阁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
然,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人却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冥王殿下应该清楚,星辰阁有星辰阁的规矩,委托人的信息我们一概不会说出。”
居然是这般毫无保留的拒绝,且没有半分胆怯之意。
楼炎冥内心的怒火几乎是蹭蹭蹭而上,威胁的目光盯着来人,“本王劝你,还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星辰阁向来独立于世,冥王殿下若没有其他的委托,在下便告辞了。”
“来人!”
一连损失了两个暗桩,楼炎冥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人离开,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将消息从眼前人口中给撬出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无数暗卫都在同时涌了进来,刀剑相向。
那黑衣人漫不经心扫了眼一众暗卫,一声轻笑响起,长袖一甩,便是嘭的一声。
下一刻,原本就不大的书房便是烟雾弥漫,让人看不到彼此。
“快,将人给本王抓住!”
楼炎冥恶狠狠拍了两下桌子,想要冲出书房追上去,可那星辰阁之人早就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半点存在过的印记都没有。
在数个暗卫的包围之下,仅仅是一眨眼的时间,一个大活人居然就在眼皮子底下给跑了,对于楼炎冥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整个人因为愤怒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星辰阁!好一个星辰阁!”
纵然是滔天怒火,可楼炎冥却是毫无办法。
若是方才能够悄无声息的将人抓住,事情说不定还会有转机。而来人已走,他如若继续大张旗鼓的抓人,怕是会被整个星辰阁所针对。
对方的势力,比他想象中要深厚无数。
另一边,雅间当中,黑衣人一路而行,动作迅捷入了雅间。
“主上。”
“事情都办妥了?”
窗边,男子一袭白衣,手上还端着一素『色』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口茶。
黑衣人身子半跪,随即点了点头,“回主上,这次冥王怕是盛怒,此时正在王府中大发脾气。”
“可有留下线索?”
“没有。”
闻言,男子摆了摆手,大步走出了雅间。
接下来,就要看她的了。
就在楼炎冥的愤怒快要将自己淹没之时,一直没有声息的萧语陌那边竟突然间传来了消息。
楼炎冥看过书信,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便安排了下去。
一旁侍卫有些不解,“殿下,这个女人当真可信?”
“不然呢?你去给本王将那星辰阁跑了的人再抓回来?”
现在的楼炎冥已经是将近于走投无路,只能将最后的一点希望放在萧语陌身上,脸『色』铁青。
宁王府中,萧语陌懒洋洋靠在楼奕寒怀中,“你说宁王当真会见我?”
虽说她和楼奕寒早就计划好挑拨左相和楼炎冥之间的关系,趁机打掉他的一个左膀右臂。可萧语陌却当真不知,楼奕寒到底动用了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楼炎冥造成如此大的打击,让那个心思谨慎的人在瞬间便没了方寸。
“打赌?”楼奕寒轻轻一笑,将手中刚刚剥好的葡萄塞入了女子口中。
萧语陌咽了葡萄后这才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谁和你打赌。”
自二人大婚之后就打赌无数,可她从来都没有赢过一次!
就在二人说笑之时,流转匆匆而来,冲着二人点了点头。
成了。
萧语陌勾唇一笑,不紧不慢的起身坐在铜镜之前,伸手整了整自己的墨发,这才跟着流转一道出了宁王府。
茶楼当中,楼炎冥匆匆而来,刚进雅间就看到了仿佛已经等候多时的萧语陌。
“殿下。”
萧语陌的语气带了几分焦急,立马起身迎了上来。
楼炎冥看了眼女子,“今日怎地非要来这里?”
“宁王殿下看的紧,若是被发现语陌经常出入冥王府,怕是会有危险。”萧语陌不紧不慢解释,这才让楼炎冥点了头,随即问道了暗桩一事。
“楼奕寒近日可有什么动作?”
关于自己手下的暗桩,楼炎冥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宁王,只可惜这么久了他都没找到证据,只能将最后的赌注压在萧语陌身上。
“语陌这次见殿下就是为了此事,宁王近日心情一直不错,好似是说终于得到了殿下的手下势力。”
“你说什么?”
猜测成真,楼炎冥更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楼奕寒的手段他清楚,可他又怎么会知道的清清楚楚。
萧语陌肩膀一缩,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楼炎冥。
楼炎冥抿了抿唇,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失态,清了清嗓子,“语陌,本王着实是太过着急,不是有意的,你那边可有什么线索?”
闻言,萧语陌便皱了皱眉,一副仔细思考的模样,突然之间眼睛一亮,让楼炎冥的注意力也集中了过来,“可是想到了什么?”
萧语陌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殿下,语陌觉得这件事应该和左相有关。”
左相…
楼炎冥心神一震,皱眉道,“何出此言?”
“宁王殿下前几日似乎和左相大人关系突然好了起来,且有一日还突然将左相带回府中,命语陌好生招待。只是…后面却想办法又将我支走,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