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心中亦是奇怪万分,明明马上就要成了,可从天而降的那个人…却成了他们所有人的噩梦,甚至根本无人知道其身份。
如若不是他站在远处,恰巧未出现在院落中,怕是现在也和那些人一样的下场,死不瞑目。
几日以来接二连三的打击,早就让楼炎冥怒不可遏。原本好好的一个左膀右臂,现在生生被人砍断。
左相还活着,那么日后怕是会…
楼炎冥闭了闭眼,满心烦『乱』。
一旁榻上的萧洛熏随即起身,走到了楼炎冥身边,拍了拍男子肩膀,“殿下,这件事可是和宁王有关?”
一连几日的事件,处处透着宁王的影子,可当他们仔细去看时,又瞧不出半点的破绽,着实让人头痛。
楼炎冥一声冷哼,“若说这件事和他无关,本王就是打死也不信。”
他和楼奕寒交手多年,深知这位王爷的雷霆手段,却又狡猾如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
萧洛熏眼睛一转,凑到了楼炎冥身边,“殿下,既然这样,那我们又怎能坐以待毙。”跟着楼炎冥久了,萧洛熏都多少有了些长进。
她轻轻一笑,在楼炎冥耳边吐气如兰,“殿下,如果洛熏没记错的话,我们手上可是还有一枚棋子。”
楼炎冥表情一怔,目光落在了萧洛熏脸上,仿佛也想到了什么一般,“是啊,还有…泠夫人。”
他勾了勾唇,冲着一边侍卫道,“本王让你们盯着泠夫人,现在如何了?”
侍卫躬了躬身子,“回殿下,泠夫人前些日子便入了南疆,我们的人一直守在出处,未见其出现,此时应该还在南疆当中。”
南疆…泠夫人…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泠夫人背后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
萧洛熏白嫩的胳膊环上了楼炎冥的脖颈,“殿下,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们还是先…”
闻言,侍卫的头埋的更低,生怕一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他不该看的。
楼炎冥点了点头,这才冲着侍卫挥手示意其离去,一把将萧洛熏抱了起来,“今夜还多亏了你这个小妖精,不然本王将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殿下哪里的话,洛熏自然是要为殿下分忧的。”
很快,屋中的声音就变得断断续续起来,最后模糊到什么都听不清。
左相那边,历经一劫生死的他宛如新生,在那白衣男子离去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屋中,看着自己许久不见的一对儿女,心中感慨良多。
“以前都是爹爹不好,害的你们和爹爹一起受苦。”
左相刚一推门而入就看到等候在屋中的二人,此时都是一脸动容之『色』的起身,扑到了左相身侧。
“爹爹你别这么说,若不是因为楼炎冥疑心过重,我们三个也不至于骨肉分离。”
提到楼炎冥,左相眼中就闪过一丝厉『色』,“以前是老夫看走了眼,从今以后,没了对老夫的牵制,他亦拿老夫无法!”
原本的一腔忠心热血,经过这一晚之后,早就被消磨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无尽的仇恨。
左相有些不舍的看着眼前二人,伸手拍了拍二人背脊,“现下冥王一击未成,怕是还会找机会动手,你们二人绝不能继续待在长安城中,爹爹一会儿便安排人手护送你们出城。”
“不,我们要跟爹爹在一起。”
二人刚刚被放出来见到左相,自然不愿意再次离开,皆是上前一步。
左相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们放心,爹不会有事,留在长安城中只是还有恩要报。如果你们继续留在这里,反倒会让爹爹束手束脚。”
二人对视一眼,也知道左相所说为真。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两个,爹爹又怎么可能会被『逼』的『自杀』。
万般留恋和不舍在心头翻滚,二人最后还是点了头。
“好孩子,等长安城中的事情都结束之后,爹爹就去接你们回家。”
“嗯。”
宁王府中。
竹林下,萧语陌和楼奕寒二人皆是席地而坐,轻柔的阳光铺在二人身上,发出淡淡的光芒,仿佛时间都在此时停止,显得岁月静好。
二人中央,一张棋盘上是下了一半的棋,黑白分明。
萧语陌看着自己食指和中指上夹着的晶莹剔透的棋子,淡淡一笑。
楼炎冥啊楼炎冥,想不到你如此费尽心机,最后却还是被自己的疑心给害了。
她摇了摇头,悄然落子。
对面的楼奕寒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盯着棋盘,“在想什么?”
“我在想,冥王短短时间内势力大受损失,以他的『性』子来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小心了。”萧语陌微微颔首,懒洋洋靠在了树干之上,眸中还带着几分狡黠之『色』。
楼奕寒不禁一笑,“王妃在担心本王?”
“你这么妖孽,想来也用不着我担心。”萧语陌随手拔了根旁边的草,放在手里不停『揉』捏,一副口是心非模样。
楼奕寒见此,也未再多说,直接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中一处不起眼的位置,悠然起身。
“你干嘛,棋还没下完呢?”萧语陌不依了,她引以为傲的棋术到了楼奕寒面前居然只能是旗鼓相当,且还下的分外费力。
这次好不容易她就快要赢了,坚决不能将眼前的这妖孽给放走。
楼奕寒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女子脑海,“好好瞧瞧,你已经输了。”
萧语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棋盘,嘴角顿时开始抽搐…
“不行不行,这次不算。”她扁了扁嘴,分外不满的盯着楼奕寒。
说好的宁王殿下儒雅温润呢,就连下棋都不让着她,分明就是腹黑狡猾霸道无耻…
许是萧语陌的表情太过明显,楼奕寒唇边的弧度变得更大起来,“又在骂本王?这次又有什么新词,不然也说出来给本王听听?”
“你又在欺负阿姐。”
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萧以然出现在二人面前,挺着胸膛一道同萧语陌盯着楼奕寒。
“月风呢。”
楼奕寒近日一看到萧以然这个小变态就是一阵头疼,也不知苏清三成日都在教他些什么,杀人放火坑蒙拐骗简直就是无所不通,令人发指。
良久之后,还微微有些晕眩的月风才从后院踉踉跄跄而出,指着萧以然就是一阵愤怒,“你这小子,又给我下了什么『药』?”
萧以然眸子一弯,“想知道,就去问墨莲姐姐啊。”
说罢,萧以然就迅速冲着月风做了个鬼脸,“阿姐月风要发飙了我就先走了,你可千万不能被宁王给欺负了啊。”
“还废话。”
此时的月风已经追了上来,一脸的咬牙切齿之『色』,仿佛势必是要好好收拾一下萧以然。
“你给我站住!”
“我现在又打不过你凭什么站住,你还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萧以然现在的武功虽然还不行,但是轻功被苏清三训练的可是极好,看来月风一时半会儿也是追不上去。
一旁,围观的萧语陌和楼奕寒看着这般场面都不由得一笑。
“自从以然来了,月风瞧着也更瘦了些。”
这样的场面在宁王府中可是天天上演,身为暗卫首领的月风手下曾经带过无数高手,可偏偏就栽到了这么一个小家伙手中。
“不理他们,本王派流转买了翠香居的吃食回来,我们走。”
一听到有吃食,萧语陌方才下棋下输的怒气也消失不见,弯了弯唇果断的选择了跟在楼奕寒身边。
“慢些吃,都是你的。”
楼奕寒有些无奈的给萧语陌擦了擦嘴角,冲着流转扬了扬手,“这次出去有什么发现,说罢。”
流转点了点头,“近日,长安城中似乎来了新势力,和朝堂也有所联系。只是他们一伙人武功极高,我们的人没办法近距离跟着。”
新势力…
楼奕寒指节扣了扣桌面,抬眸道,“和冥王可有关系?”
“暂时还判断不出来,属下已经派人继续跟着了。”
萧语陌吃饱喝足,听着二人的对话,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楼奕寒,“啧,看来以前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长安城何其之大,无数势力都在背地里暗『潮』涌动,想不到楼奕寒却知道的清清楚楚,仿佛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样的实力,已经达到了让人无可想象的程度。
可…
既然楼奕寒如此厉害,上一世又为何…
想到这里,萧语陌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总觉得自己的记忆中好像漏了点什么东西一般,到底是什么…
上一世的楼奕寒,最后到底…
她拼命去想,可却屡屡受挫,脑海中就像有一道屏障般,绝不让她越过半步,陡然间头痛欲裂。
“语陌!”
昏『迷』之前,萧语陌便只记得楼奕寒一脸的焦急之『色』,然后就陷入了黑沉当中。
“快去找墨莲。”
楼奕寒迅速将萧语陌抱回了床榻之上,用手轻轻抚了抚她微微皱起的眉头,表情凝重。
“怎么样?”
半刻钟后,墨莲收起了自己手中的银针,“回主上,王妃并无大碍,只是王妃身上…”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