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府中。
暗卫悄然出现在书房当中,楼炎冥挑了挑眉,瞥过来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都办妥了。”
闻言,楼炎冥脸上立刻出现了几分喜『色』,慵懒的身子也挺直了起来,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当真?”
楼奕寒一向谨慎,身边暗卫也都是个中高手,平日里几乎无法近身。这次若不是因为萧语陌,他还不会找到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原以为楼奕寒对萧语陌不过便是假意迎合罢了,却想不到自己这个六弟居然是动了真情,当真是天助他也。
暗卫笃定点头,“属下是亲眼所见,那箭头上涂有剧毒,不出两日就会毙命。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都绝不可能躲得过去。”
“好,好!”
连连两个好字,已经充分展现了楼炎冥心中的激动雀跃,甚至眼眶也因此而微微发红。他等了这么久,这一次终于要成功了。
没了楼奕寒,那整个朝堂上下都无人可以与他比肩。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的。
另一边,萧语陌正处于诚心悔过的阶段中,对楼奕寒简直就是百依百顺,生怕他身上的伤口恶化。
墨莲刚刚将汤『药』端来,还没递上去便见楼奕寒一脸的痛不欲生之『色』,仿佛是在承受着巨大痛苦一般,连动一动都显得无比艰难。
她蹙了蹙眉,心下奇怪,按照方才伤口的情况来看,好像不应该这样啊。
更何况,就算是她拔箭的时候也没见楼奕寒如此痛苦,怎地现在…
想着,墨莲试探『性』的发问,“殿下,不如再让属下看看伤口…”
谁知道,话音刚落,便见楼奕寒的凤眸轻眯,随即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扫了过来。墨莲背脊一凉,也不等萧语陌有反应立马就打算落荒而逃,“那个,流转好像还找我有事,我先去看看。”
待墨莲识相的离去之后,楼奕寒才恢复了方才模样,有气无力的看着那汤『药』,伸手想要端起。
萧语陌咬了咬唇,急忙将楼奕寒又按回了榻上,“你别动,我喂你。”
“无妨,我自己来。”楼奕寒依旧坚持,却被萧语陌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自己什么自己,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万一出了事让我怎么办。”
她微扁着嘴,因为之前哭过故而现下鼻尖还透着些红润,连带着瞪眼都带了一股撒娇的味道,让楼奕寒眸『色』渐深。
于是乎,半刻钟之后,在萧语陌的一再坚持之下,楼奕寒心满意足的享受着被自家王妃喂『药』的感觉,万般闲适。
屋外,流转等人面『色』诡异的听着其中动静,不确定的又去找到了墨莲。
“主上的伤口可有大碍?”流转面『色』严肃,板着一张脸出现。
说起这个,墨莲也是一脸的疑『惑』之『色』,“看伤口情况殿下应该是早有防备,箭头入体不深就被内力隔绝。虽说伤口看上去严重,实际上却无什么大碍,只不过殿下…”
看到墨莲的表情,流转也很快明白了过来,嘴角几不可见的一抽,“我知道了。”
待流转离去之后,墨莲才是一脸疑问,“知道什么了?”
然,打死她都想不到的是,自家一贯清冷高贵的星辰阁阁主,居然还会装柔弱。
在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萧语陌简直是将楼奕寒捧在了手心中,连他『乱』动一下都会一脸焦急,满是担心之『色』。
“楼奕寒,你老实告诉我,你的伤势到底如何?”
刚亲手给楼奕寒喂完清粥之后,萧语陌蹙了蹙眉,将瓷碗放置在了一边。
楼奕寒眸光微滞,清了清嗓子刚想说些什么之时,就见萧语陌清澈的目光朝着他看来,“那人说箭头上涂有剧毒对不对,你…”
从昨日开始楼奕寒就一直都有些不对劲,甚至还刻意避免她和墨莲说话,有好几次她想出去问问墨莲情况却都被楼奕寒若有若无的拦了下来,心中不安的感觉更甚。
听到这里,楼奕寒本来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又被他硬生生给咽了回来,轻叹了口气,一手抚过女子脸庞,“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纵然是这么说,可楼奕寒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让萧语陌的心狠狠一沉。
良久之后,她才再次抬头,目光坚定,“一定不会有事的,墨莲一向擅长解毒,她一定可以的。”
“……”
刚刚走到院中的墨莲听到这句话之后就是忍不住一个踉跄,又默默退了回去。
老实说,这个毒她还当真是解不了。
早朝之上,意料之中的看到楼奕寒未来上朝后楼炎冥更是神采奕奕起来,任谁都能看出他今日的雀跃心情。
楼尘湛轻笑一声,踱步到了楼炎冥面前,“三哥今儿个心情似乎不错,不如说出来也跟我分享一下?”
楼炎冥瞥了楼尘湛一眼,压低了声音警告,“你我之间本无宿怨,若五弟日后能够安分些,本王自会对你网开一面。”
极为嚣张的语气,连楼尘湛都有些自愧不如,暗自琢磨着楼炎冥的话。
下了早朝之后,楼尘湛也没了玩乐的心情,第一时间就要朝着宁王府的方向而去。
“尘湛,你怎地走的这么急?”
还不等楼尘湛上马车,柳林州就匆匆忙忙的小跑了过来,额头上还覆了一层薄汗。
楼尘湛眉头轻挑,“那二人近日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本殿得抓紧时间去看看。”
按照楼炎冥今日早朝的表现,看样子楼奕寒是倒了什么大霉,这等热闹他怎么可能不去瞧瞧。
柳林州恍然点头,冲着楼尘湛『露』出了一抹清丽笑容,“原来是担心宁王和宁王妃,那便赶紧去吧。”
话音刚落,楼尘湛一个暴栗就敲在了柳林州脑袋之上,颇为不满,“胡说,本殿什么时候担心过他们。只是楼奕寒那厮还欠了本殿不少人情,可不能就这么消失。”
柳林州则仿佛早就习惯了楼尘湛的脾气,温温和和的一笑就将楼尘湛给送上了马车,目送着他的离去。
马车当中,柳林州的笑容却始终在楼尘湛脑海中晃悠着,让他颇为郁闷。
怎地他堂堂一个风流倜傥的皇子,让多少帝都女子心驰神往,偏偏就栽到了这么一个书呆子身上。
“语陌,本王想吃鱼。”
假山一隅,楼奕寒一袭白衣,慵懒的躺在摇椅之上,微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女子,其中有淡淡的笑意流淌。
萧语陌端着一杯温水走来,无比耐心的给楼奕寒喂到了嘴里,无奈道,“你现在还受着伤,待会儿红棉的粥便好了,待过些日子痊愈之后再说。”
楼奕寒骨节分明的手不轻不重的捏着萧语陌,以一种极为低落的语气道,“本王体内已是剧毒,随时都可能…”
他双眸微垂,整个人显得万般脆弱,让萧语陌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最后只得点了头,却忽略了一旁流转等人不忍直视的表情。
“好,我吩咐厨房去做。”
当楼尘湛过来之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嘴巴张的都快能塞进去鸡蛋。
萧语陌刚刚去了厨房,他就快步走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子背影,只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那个是臭丫头?怎地几日不见突然转『性』了?”
温柔如水,体贴入微,这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啊…
就在他兀自沉浸在深深的震惊中无法自拔之时,楼奕寒有些不耐的冲他看了过来,“你来干什么?”
如此语气,天差地别。
楼尘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本殿来看看你死了没,楼炎冥今日早朝只剩下要敲锣打鼓庆贺了。”
楼奕寒冷哼一声,眼中划过一丝轻蔑和嘲弄,“不过是个废物…”
“不过,看你这样子…”楼尘湛何等人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楼奕寒后心中便有了结论,转念一想,不禁啧啧出声,看样子是想明白了一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只是可怜了臭丫头,居然被你骗到现在。”
楼尘湛大摇其头,心中感慨着楼奕寒的无耻。苦肉计骗冥王玩玩也就罢了,居然还用到了萧语陌身上。
楼奕寒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温水,徐徐开口,“你看也看过了,还是赶紧走吧。”
算时辰萧语陌就快要回来了,这厮继续待下去只能坏了他的好事。
自家小王妃好不容易回心转意想通了,他可不想被楼尘湛一搅和又回到之前的模样。
“今日我还就不走了,我也想尝尝宁王府的鱼味道如何。”楼尘湛勾唇一笑,索『性』就直接坐在了楼奕寒边上,一副无赖模样。
“流转。”
楼奕寒不紧不慢的开口,一旁流转便立马有了动作,半强制的打算带楼尘湛离开。
而就在萧语陌从厨房回来之时,一脸疑『惑』的环顾了四周,“我方才怎么好像听见楼尘湛的声音了。”
楼奕寒眨了眨眼,一派无辜之『色』,跟着萧语陌看了圈周围,“是么?本王怎地没听见。”
“那大概就是我听错了。”
萧语陌也并未放在心上,坐在了楼奕寒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