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支支吾吾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人头落地。
“不说?”萧语陌眯了眯眼,“月风,把人拖出去。”
话音刚落,丫鬟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王妃饶命,泠夫人的嫁妆已经清点完了,共二十一箱…”
“你个贱人!”萧翎意瞳孔放大,径直就要朝着丫鬟冲过去,怒不可遏。她本来已经盘算的好好的,谁知道这个关头上萧语陌居然来了。
萧语陌淡淡看着眼前的场景,“姐姐怪一个丫鬟作甚,这本就是娘亲的嫁妆,自然和你也没有半点关系。”
萧翎意握了握拳,“你胡言『乱』语,泠夫人是父亲明媒正娶,这嫁妆自然该归夫家!”
“明媒正娶?”萧语陌冷冷一笑,“如果本妃没记错的话,泠夫人和你们相国府已经没关系了吧?当时送来休书的时候全城百姓可都看得清清楚楚,难不成姐姐不记得了?”
既然东西已经看到了,萧语陌便也懒得继续在此处浪费口舌,冲着月风使了个眼『色』,“好了,把这些箱子都抬走。”
闻言,萧翎意迅速冲到了萧语陌面前,“你敢?世人都知道你和相国府断绝了关系,这个时候又回来做什么!”
萧语陌歪了歪头,颇为认同的应和着,“是啊,本妃是和你们相国府没了关系。不过却好歹也是堂堂的宁王妃,难不成这就是你们相国府的待客之道?”
若论起身份来,整个相国府的人见了她确实是都应规规矩矩。
一句话,便顶的萧翎意半晌都说不出来。
“你若是对本妃不满意大可入宫告状,不过这些嫁妆今日本妃是要定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月风那边也有了动作,“听到王妃的话了?动作快点。”
一众宁王府的侍卫动作利落,很快就将二十一口大箱子都合了起来,便要朝着相国府外面抬去。
美梦落空,萧翎意自然不甘心,“萧语陌,我可是未来的冥王妃,你最好不要欺人太甚!”
“你是未来的冥王妃不错,可现在毕竟还不是。”萧语陌看着也差不多了,直接起身朝着大厅之外而去。
她和萧翎意之间已经是死仇,再多这么一笔账又何妨。
再者说,既然是泠夫人的东西,她就绝对不允许再被这些人所拥有。
另一边,很快就有丫鬟回禀了萧延年,惹得萧延年勃然大怒,“这个孽女,三番两次让老夫颜面尽失!”
得知情况的丞相拍案而起,匆匆就朝着大厅方向而来,正巧碰上了萧语陌一行人。
“孽女,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都给本相放下!”
当初萧语陌派人送来一纸休书,已经是对他莫大的羞辱。若是今日再这么大张旗鼓的将泠夫人之前的嫁妆都抬走,那他日后在长安城中还怎么做人。
萧语陌步子一顿,话语中带着清冷,“萧延年,见到本妃还不行礼?”
下一刻,相国府中的众人就看到了他们家老爷满脸涨得通红,一副想要杀了萧语陌的模样。
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从牙缝中迸出了几个字,“老夫,见过宁王妃。”
“很好,免礼吧。”萧语陌轻轻一笑,随意的摆了摆手,就提步继续要走。
“慢着。”萧延年快步走上前来,扫过侍卫们抬着的箱子,“宁王妃要走可以,但是这些嫁妆今日休想带走!”
萧延年今日大抵是当真被萧语陌给气的不轻,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而相国府中的一众侍卫也都围了上来,挡住了萧语陌的去路。
两方侍卫对峙,谁也不愿相让。
“丞相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连个嫁妆都不愿放过?泠夫人和你已经没了关系,一个女人的东西,丞相都要霸占着?”
这句话说的颇为难听,但萧延年却像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萧语陌说什么都不愿后退一步。
萧翎意瞧着自己机会来了,立马就哭哭啼啼的上前到了萧延年身边,挽着萧延年的胳膊,“父亲,她这摆明了就是欺人太甚,二话不说就命人抬了嫁妆,还,还出言侮辱女儿。”
“二姐,不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可归根结底都是相国府的女儿啊,便不要闹的这么僵了吧。”萧洛熏款款从人群中走出,开口还想再说些什么。
萧语陌却是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直接毫不客气开口,“滚,这没你的事。”
“好,好一个孽女!”
萧延年连连点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日谁后退一步,就地杖毙!”
一众下人身子同时都是一缩,只等硬着头皮挡在嫁妆之前,无声的对抗。
见到这般场面,萧翎意才是得意一笑,“宁王妃,我劝你还是尽早回去吧,这件事情闹大了对你我都没有什么好处,适可而止。”
萧语陌叹了口气,又有些惆怅的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阳,“红棉。”
“小姐,这就来。”
就在众人都疑『惑』之时,便见红棉不知从哪儿拿了扇子和木椅过来,给萧语陌端端正正的摆在了一旁。
“……”
萧翎意等人看的诧异,恍然间又明白过来萧语陌到底想要干嘛,顿时瞪大了眼睛。
萧语陌不紧不慢的坐在了木椅之上,又接过扇子扇了扇,“没关系,本妃今日有的是时间,既然丞相想要耗下去,本妃就陪着丞相耗下去。”
说罢后,她又扫了眼宁王府的侍卫们,随意挥了挥手,“这些箱子也怪重的,都放下来吧。”
“萧语陌,你…”
萧延年虽说是为官多年,可什么时候见过萧语陌这等不按常理出牌且丝毫不讲道理的人,简直就是软硬不吃水火不容,叫人恨得牙根痒痒。
萧翎意看到那些嫁妆被放了下来,立马有些激动起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去将箱子都给本小姐抬回来。”
一众小厮侍卫如梦初醒,迅速的上前,将嫁妆又抬回了萧翎意身后,而宁王府的一众侍卫则宛如看笑话一般的看着他们,连反抗都没有一下。
“萧延年,你想清楚了,真的非要这些东西?”萧语陌挑了挑眉,视线转到了有些发蒙的萧延年身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萧延年又怎么可能退步,中气十足,“这些东西本就是我相国府的,你休想带走!”
“很好。”
萧语陌微微一笑,伸手打了个哈欠,这才在红棉的搀扶之下悠悠然起身。
就在萧延年和萧翎意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却听到女子开口吩咐道,“你们所有人,给本妃将相国府围了。从现在开始,许进不许出,直到丞相愿意交出嫁妆为止。”
“是!”
宁王府的侍卫们可都是楼奕寒亲手训练出来的,气势磅礴,仅仅是看上一眼就令人生畏,更别说相国府这些成日养尊处优的小厮和侍卫们。
“你要干什么!”
看着宁王府的侍卫们训练有素的出去,萧延年才开始着急起来。
他本以为萧语陌会知难而退,谁知道她看上去是早有准备一般,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我想干什么丞相心中应该是一清二楚,既然你执意阻拦,那也就别怪本妃了。”
相国府门口,很快就看到一众侍卫鱼贯而出,将相国府所有能出进的门都围了个水泄不通,手中还拿着长剑,一副令人生畏的模样。
过路的百姓们也很快被这种罕见场景给吸引,纷纷朝着相国府这边指指点点起来,“这些不是宁王府的侍卫么,怎地突然跑到这来了?”
“谁知道呢,你们还记不记得上次丞相收到休书一事,许是还没完呢。”
“当真是丢人现眼,堂堂一国丞相居然如此窝囊,可悲啊可悲。”
外面议论纷纷,里面却都是心急如焚。
萧语陌在吩咐完侍卫之后就径直和红棉回了她以前所在的院落,好不逍遥快活。
“小姐你说这样有用么?”
回了屋子后,红棉就看到了自家小姐丝毫不拘束的躺回了原先自己的榻上,不由的抽了抽嘴角,开始为丞相和萧语陌默默点上了一只蜡烛。
惹上谁不好偏偏惹上自家小姐,这不分明给自己找罪受么。
萧语陌在榻上伸了个懒腰,“有没有用,等着看结果不就知道了。不过萧延年一向最爱面子,如今定然是急得跳脚。”
想到这般场景之后,萧语陌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愈发灿烂起来。
“只可惜现在娘她不在长安城,不然定当要让她看看萧延年现在怒不可遏的模样。”
红棉叹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萧语陌将事情给闹得太大,“这事万一让王爷给知道了怪罪下来可怎么办。萧翎意毕竟就快要成冥王妃了,到时候定然会报复回来。”
“那正好,正巧我成日在府中闲着无聊,多个萧翎意玩玩也不错。”
萧语陌一副满不在乎模样,轻哼着小曲儿打量着她从前所在的屋子,要多悠闲就有多悠闲,完全没有自己闯了大祸的认知。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楼奕寒那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