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萧语陌精神抖擞的从马车当中走出,悠悠然伸了个懒腰,分外惬意模样。她漫不经心扫了眼相国府门前场景,便见大门前被绑着的相国府侍卫又多了一倍不止,不由叹了口气,“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见自家小姐醒了,红棉立马上前一步走到了萧语陌身边,“小姐,马上就要上朝了,我们是不是先把丞相放出去?”
萧语陌摇了摇头,“昨日本妃的话都说出去了,怎能说放就放。不给嫁妆,早朝也就不必上了。”
她知晓,今日她若是后退一步,那么之前的心血就会白费了。从今以后,相国府就会越发的得寸进尺起来。
再加上相国府已经全然倒戈去了冥王那边,她自然要先赶着给他们一个教训,这次嫁妆一事就是极好的机会。
说话间,相国府的大门再次打开,整整齐齐穿着朝服的萧延年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一脸的青黑之『色』,约莫也是知道萧语陌定然不会大胆到阻止他上朝。
不过,萧延年显然是有些低估了萧语陌的胆量。他才刚刚迈出相国府一步,月风的剑就已经抵在了他脖子之上。
那冰冷的触感让他身子下意识一颤,不可置信的盯着萧语陌,“孽女,本相是去上朝!”
“本妃自然知道。”
萧语陌歪了歪头,笑靥如花,“不过本妃也说过,不将娘亲的嫁妆交出来,就是天塌下来了,你们也都得死在相国府中,不允许迈出一步。”
“欺人太甚!”
憋了许久之后,萧延年才终于咬牙切齿的憋出了这四个字。
“那又如何?”萧语陌瞥了眼丞相,斜斜靠在马车壁上,欣赏着萧延年气急败坏的模样。
眼看着上朝的时辰就要到了,萧延年自然是心急如焚,最后被萧语陌『逼』的实在没办法了,这才将府中的所有精良侍卫给聚集了起来,铁了心是要和萧语陌死杠到底。
萧语陌轻轻一笑,“你们都注意着些,可别打的太过火了。”
她一句话,立马让月风心领神会。二人暗中交换了个眼神,月风也随即低声交代了身旁侍卫几句话,这才后退一步,仿佛是不参与这次打斗。
月风退出,萧延年心中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毕竟月风的实力摆在那里,没了他就会轻松不少。
接下来,相国府侍卫鱼贯而出,很快就和宁王府的人纠缠在一起。
但,他们却惊奇的发现,宁王府的侍卫们居然都是一副软绵绵中了毒的模样,还没怎么打就倒在了地上,要么抱着胳膊要么抱着腿,不停的呼痛。
这下,轮到相国府的人震惊了,都是一副错愕模样,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其中一侍卫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立马开口请示萧延年,“老爷,这…”
萧延年看的也满心疑『惑』,不过现在这个关口最重要的就是上朝,其余的完后再说,直接摆了摆手,“不要停,老夫今日定要出了相国府这个门。”
“是!”
于是,相国府的一众暗卫再次纠缠了上去,而地上躺着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
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几乎都是宁王府所谓的精兵强将。
周边的百姓也被这边的打斗所吸引,站在周围围观着这里的场景,“啧,看来丞相还是有一手,养出来的这些侍卫可不比宁王府的差,看来宁王府这次损失惨重咯。”
此话一出,旁边的重任皆是点头附和。
而萧延年在听到这一番话之后几欲吐血,宁王府损失惨重?明明他相国府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才对。
“萧语陌,你到底搞什么鬼?”
宁王府的侍卫们一向以训练有素着称,怎么可能被轻轻一打就都趴下了,让他不得不产生了怀疑。
但虽说是不少人倒下,可相国府的侍卫们却无比郁闷的发现,不管他们怎么努力,都始终逃脱不了相国府的范围。
一旦他们快要冲出去时,原本看上去重伤倒地的宁王府侍卫就会一个翻身爬起来将他们堵回来,然后再继续倒地哀嚎。
如此诡异的场面,让人实在是瞠目结舌。
萧语陌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顺带夸着相国府的手下们,“看来还是丞相大人教导有方,这
些人皆是能以一敌十的精兵强将啊。”
“休得胡说!”
萧延年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升起,却又想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月风则是在一旁看着萧语陌的标志『性』笑容,知道今日这丞相怕是又讨不了什么好了。
朝堂之上,皇帝扫过文武百官,便发现本应站在最前方的丞相和冥王都没了踪影,不由得皱了皱眉,“冥王和丞相呢?”
他环顾四周,发现众臣都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显然是知道什么,但又有些忌惮的朝着楼奕寒看去。
相国府的动静,就算他们昨日没收到消息今日一早也收到了,都对宁王妃表示刮目相看。
“说!”
皇帝加重了口气,一手也跟着拍在了桌子上。
这时,楼尘湛却是率先走了出来,“启禀父皇,三哥昨日同我喝酒喝的不省人事,这个时候怕是还没醒过来。”
说着,他就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父皇你还别说,三哥的酒量当真是不行。”
这幅泼皮模样,让皇帝一个奏折就冲着楼尘湛扔了过去,“没大没小!”
楼尘湛立马后退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躲过了奏折,“父皇恕罪,儿臣也着实不知三哥酒量居然那么小,才几杯就直接倒了过去。”
这话说完,皇帝的脸『色』就愈发黑沉了下来,“那丞相呢,丞相又是怎么回事?昨夜也跟你一起去喝酒了?”
“没没没。”楼尘湛这下将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般,然后才将相国府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给皇上说了出来。
待说罢之后,楼尘湛这才一拍脑袋,“儿臣想起来了,昨夜三哥急急忙忙出府说有急事,原来是为了这事。”
他这话说的极为巧妙,也让皇帝同时眯了眯眼。
冥王府和相国府现下已经站在一条线上,相国府出事,楼炎冥自然是着急着过去帮忙。
如此,皇帝的心情更加不悦起来,又将视线放在了楼奕寒身上,“老六,这是宁王妃办出来的好事,你不觉得该和朕有个说法?”
楼奕寒被点名,这才悠然站了出来,“那嫁妆乃泠夫人所有,且泠夫人早已将休书递给了丞相,这嫁妆自然也就不该继续放在相国府中,更何况是用作萧家大小姐大婚之上。如若不是丞相贪心那些嫁妆,语陌又怎会不眠不休堵在相国府门前。”
他声音清淡,说的振振有词,仿佛一切的错误都在丞相身上。
身后,一众大臣皆是闭口不言,只等着皇帝大发雷霆。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皇帝听罢之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放任了这件事情,未再多说些什么。
如此态度,更是让不少人一头雾水起来。
冥王府中,楼炎冥悠悠转醒,待看到天光大亮时才皱了眉头,“什么时辰了?”
之后,只见昨夜那个侍卫诚惶诚恐跑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楼炎冥面前,“殿下,早朝已经下了。”
闻言,楼炎冥刹那间变了脸『色』,一脚直接冲着侍卫踹了过去,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昨晚本王不是应该去了相国府?”
直到现在他的脑袋都还是昏昏沉沉,关于昨夜的事情更是无比模糊,只能记住个大概,便听的侍卫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说完。
“好一个楼尘湛。”
当即,楼炎冥就握紧了拳头,立马反应过来了楼尘湛根本就是有意为之,不然他怎么会出现的这么巧。
而那酒,说不定也有问题!
就在他怒不可遏之时,罪魁祸首居然胆大包天的出现在了冥王府当中,“三哥,你怎么样了?”
楼尘湛吊儿郎当前来,直接推门而入,在看到一脸铁青的楼炎冥之后才是一顿,询问一般的看向一旁的侍卫,“你怎么回事?怎地三哥如此生气?”
侍卫,“……”
楼炎冥眯了眯眼,“昨夜你究竟给本王酒中下了什么?”
楼尘湛一脚的无辜之『色』,立马跑到了楼炎冥身边,“三哥你说什么呢,那酒里什么也没有,明明臣弟也喝了,三哥你可是亲眼所见。再说昨夜臣弟也是醉的一塌糊涂,早朝也是被下人硬生生抬过去的,只是太过关心三哥,这才一下了朝就立马赶了过来。”
一边说,楼尘湛一边叹了口气,“不过你放心,我在朝上已经和父皇解释清楚了,想必父皇绝不会怪罪于你。”
父皇…
楼炎冥眉头皱的越发厉害起来,“你和父皇说了什么?”
“当然是如实说。”楼尘湛眨了眨眼,又拍了拍楼炎冥肩膀,“但我已经将过错都揽在我身上了,父皇那边你就不必担心了。”
他拍着胸脯保证,却让楼炎冥的心更没底起来,摆手将楼尘湛打发走,这才神『色』严肃的开口,“相国府那边呢?萧语陌可曾离开?”
说起这个,侍卫再次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