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鬼的消逝,山林又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只是昼却稍微显得有些暴躁。
“真是……”昼在石头上用力蹭着鞋底,“虽然知道不会残留东西但还是好恶心,早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去搞一把日轮刀了……难道之后杀鬼都要用踹的吗?
饶了我吧,简直脏死了,话说就有没有哪个剑士能死一死给我送把日轮——嗯?”
昼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左侧的森林,“说来就来,真的假的?嗯……果然还是去看看吧,毕竟没有日轮刀真的不方便。”
……
“哈……哈……”梳着中分发型的少年背着一个昏厥的少年在树林里奔跑着,面上是无法遮掩的惶恐,“为什么……为什么?说到底不应该啊,怎么会有那种鬼存在?检查的剑士从来没有发现过吗?要找人帮忙才行,那根本不是——呜啊!”
少年被身后传来的力量拉的一个趔趄,下意识单手拔刀转身劈了出去,但出乎他意料的,刀只劈出了一半就再也无法前进。
【是鬼吗?难道还有更强的鬼在这树林里吗?】
少年没有犹豫,直接松开了刀背着昏迷的少年迅速退去。
【我的实力不足以应对这样的鬼,而且还被那人托付了伤患,要找人来帮忙才行!再跑快一点,再快一点!我一点都不好吃可千万不要追过来啊!】
昼手里捏着刀刃,沉默地看着中分头少年背着身穿暗红色羽织的少年窜进了树林,看上去颇为仓惶狼狈,“什么啊?那家伙?连交流都没有就砍过来……是在逃命吗?还挺果断讲义气的。
被背着的是义勇吗?那种暗红色的羽织应该只有他一个吧?还是说是什么其他人的白色羽织被血染红了?
但好像没有白色羽织的人呢……那就是说,是锖兔在战斗?
真是……早说过热血过头会一脸死相啊,怪不得会让我看见黑影啊。
话说战斗的方向……那边吗?稍微帮一下吧。
至少在带我去狭雾山学习雕刻之前还不能让他死啊,要不然那个手艺人觉得弟子死了太伤心了不教我了怎么办?
嗯,没错,为了木雕。”
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最后用另一只手把日轮刀拿在了手里,提着刀往战斗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不断调整着拿刀的姿势,只觉得怎么样都不舒服,“啊啊,快点结束吧,虽然寿命足够长,但我可不想在这种一点都不美丽的地方浪费七天在我完全不喜欢的事情上……”
……
锖兔紧紧捏着刀柄,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裂成几瓣掉在一边的地上,但锖兔没有去捡,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面前那个足有十米高,浑身长满手臂的绿色恶鬼上。
【好强的鬼,该死,一路斩鬼过来太消耗体力了,义勇应该没事吧?我也差不多先撤退,等体力恢复再来……】
“啊啊,我可爱的小狐狸~嘻嘻!”高大的恶鬼喉中发出古怪的笑声,“是在因为我说的话而愤怒吗?不过不用愤怒,反正很快~你就要和他们团聚了~咕嘻嘻——然后我就会去找另一只小狐狸把他也吃掉,鳞泷的弟子我可一个都不会放过哦,咕嘻嘻~
可恶的鳞泷大概还以为【消灾狐面】可以庇护你们吧?但实际上就是因为这个面具你们才会被吃掉的哦?我记得他的雕刻手法,那面具和他的天狗面具一模一样啊——嘻嘻,鳞泷那家伙居然把我抓到这里,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不许你,侮辱鳞泷老师!”锖兔银色的眼眸中满是怒火,他拖着稍有疲惫的身子再次使用呼吸法,避开手鬼不断袭来的手臂,高高跃到空中,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在他嘴边翻涌,“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
波浪一般的蓝色的【型】缠绕上了锖兔手中那蓝色的日轮刀,随着锖兔灵活的身法逼近了手鬼的脖颈。
锖兔握着刀的手臂浮现了青筋,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给我,下地狱去忏悔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刀斩上了手鬼的脖颈。
但是……
铛。
锖兔看着绷断的刀刃,脑中空白了一瞬间,回神的时候手鬼那巨大的手已经来到了身前,而他身在半空避无可避。
【我也,回不去了吗?】
然而下一刻,一声音爆在不远处传出,锖兔面前的手鬼瞬间被什么击中飞了出去,锖兔有些愕然地受身落地,回身看去,昼正维持着一个抛出什么东西的姿势,面上还带着些不耐烦的意味。
“……昼?”
昼收回手,叹了口气,缓步走过来,“早就说了吧?热血上头的人会一脸死相的。”
“呃。”锖兔不太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总之多谢了,不过你刚刚是……扔了什么出去吗?”
“嗯,是我的刀。”
“你的……刀?!”锖兔神情愕然地看向被轰碎了小半个身子倒在一边的手鬼。
【这是用刀能打出来的伤害?】
“我没说过吗?我力气挺大的。”
锖兔不由得想起昼曾说过的【我只是仗着力气大在胡乱挥剑而已。】
锖兔:……
【原来是这么个胡乱法吗!】
【乱来过头了吧!】
昼拿着不知名的中分头友情赠送的日轮刀向着手鬼走去,“还真是丑陋的生物。”
“我也来帮——”
“不用,两刀的事。”
手鬼此时已经完全恢复,本来有些茫然的他听到这句话立刻愤怒起来,“真是狂妄的小鬼!看我杀了你!杀了你!”
“哈,做得到就尽管来吧。”
锖兔看着昼以一种非常别扭的方式拿着刀,但每一次挥动却都能带出绚烂的刀光斩断手鬼袭击而来的手臂,而这个过程中,昼一直维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
因为过于震惊,锖兔只是呆愣在原地看着昼一刀一刀将鬼的所有手臂全都削掉,然后以一种漫不经心地态度将手鬼枭首。
而昼的神色一直维持着一种淡漠,就仿佛这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一场战斗,而只是一场无聊的游戏。
【好强。】锖兔看着站在飘飞灰烬中的昼,神情怔愣,【但是那样用刀锻刀师傅会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