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倔强的小鬼啊——”男性的鬼抬手将自己的面孔抓出道道血痕,“我决定了,最后杀你好了,果然还是要让你亲眼看到弟弟死去才是最好的啊!
明明是哥哥,却这么无能——”
“……不可原谅。”
“嗯?”男鬼看向无一郎,在与他那愤恨的眼神对上之后,表情阴沉下来,“……不可原谅?你们才是不可原谅。
我啊,可是个追债人,有借有还才是我信奉的道理——那小子既然敢说我妹妹是丑女,那我,妓夫太郎,作为她的兄长,为了哄她开心,收下这小子的命来哄妹妹也不过分吧?”
“冷静,”有一郎清楚地听到无一郎的磨牙声,“无一郎,他在激怒你。”
也就在这瞬间,宇髄天元再度攻上,刀刃破空的声音刺痛着众人的耳膜,只转瞬便与妓夫太郎对攻十数招。
无一郎又看了一眼有一郎,紧咬牙关,同样持刀而上,却没有贸然去打乱宇髄天元的攻击节奏,而是径直攻向堕姬。
“你小子——别对我妹妹动手啊!”
伴随着妓夫太郎低沉的嗓音,数道血色镰刃脱离镰刀袭向无一郎,却只飞了一半就被呼啸的刃风斩碎,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有一郎那沉静的声音,“你这家伙才是!离我弟弟远点儿!”
“喂喂,别分心啊!”宇髄天元同样挥刀平斩而出,与有一郎形成夹击之势,“你的对手可是本祭典之神啊!”
妓夫太郎嘁了一声,神色阴狠,“区区人类!少来碍事!”
话音还未落下,鲜血构成的镰刃便飞速斩出,在宇髄天元与有一郎挥刀格挡时候,妓夫太郎化作一道残影冲向堕姬与无一郎所在的方向。
只是他虽赶至战圈,却来不及阻止无一郎一刀将堕姬一刀枭首,见到此情此景,妓夫太郎当即怒不可遏,无数的血色镰刃凭空生成,无差别地打向四周,逼退再次冲上的宇髄天元与有一郎的同时,也距离无一郎更进一步。
无一郎自是看到了袭来的妓夫太郎,并不硬拼,只反身一脚将堕姬的身体踢过去挡住向自己袭来的血镰,另一手则是抓住堕姬那已经化作透白的头发,将这头颅提在手中,再借着妓夫太郎接住堕姬身体的短暂僵直,用这头颅砸破墙壁,将它狠狠抛了出去。
堕姬的尖叫声就此远去,但面对妓夫太郎回过神后的斩击,无一郎却不敢有丝毫大意,透白的气流自口边溢出,霞之呼吸在此刻被运转到了极致,随着型如云似雾一般展开,妓夫太郎手中那狰狞的镰刃最后只是贯穿了一道停留在原地的残影。
而妓夫太郎也没得到更多的喘息时间,宇髄天元再一次持刀攻上,剧烈的轰鸣声伴随着道道斩击响起,轻易斩断了堕姬那无头躯体蔓延而出的绸带,砍向妓夫太郎持有镰刀的手臂。
双刀有一郎与无一郎同样再度提刀上前,锐利的风并未吹散薄雾,反而是借着薄雾的遮掩,角度更为刁钻起来。
眼看那四柄日轮刀就要触及那枯瘦的身体,将其彻底撕裂,在这紧急关头,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血鬼术!跋弧跳梁!”
数不清的血色镰刃以妓夫太郎为中心爆发出来,将斩来的日轮刀尽数弹开,而这间屋子也再禁不住几人的践踏,随着那血色镰刃的覆盖式打击彻底崩碎开来,激起漫天烟尘。
伴随着几道破空声,宇髄天元等人冲出烟尘跃上一侧的房顶,三人模样各有变化——
无一郎两臂的衣袖彻底破碎,右侧的头发也被削断十分明显的一节,但好在并未受伤。
宇髄天元额头那镶满钻石的护首彻底崩碎掉落,一头白发散乱,正将被他夹在腋下的有一郎放下来,也并未被那血刃斩到身躯。
只是有一郎的模样并不太妙,可怖的瘢痕蔓延了半面脸庞,服下的药物虽然压制了毒的蔓延,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开始感觉自身的动作开始僵硬,若不是被宇髄天元带了一步,此时身上少不得再添伤痕。
有一郎调整着呼吸,努力延缓毒素的蔓延,声音略低,“抱歉,我拖后腿了。”
“没有的事。”宇髄天元目光凝视着街道上还未散尽的烟尘,“再给我一点时间,到时候我会华丽地砍死他们带你回去治疗。”
“……可能已经来了,”无一郎模糊了名字,同样紧紧凝视着烟尘,“刚刚那个女鬼说过,有人放走了她的食物,但那女鬼的血鬼术气息十分隐蔽,能追查到这种地步的人,应该只有我们四个。”
宇髄天元也认同无一郎的说法,但他神色并未轻松,因为昼真的找过来,现场状况只会更加复杂。
也就在此时,数道颜色华丽的缎带自烟尘中冲出袭向众人,众人各自斩开那袭来的缎带,终于是看清了街上的状况。
堕姬重新找回了头颅,双臂动作温柔地环绕着妓夫太郎的脖颈,伏在他的背后,双腿则是完全消失不见,融入了妓夫太郎的后背,两人融为一体,只余那色彩艳丽的缎带好似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悬在身后。
京极屋愈发势大,甚至让房屋都随之崩毁的战斗自然再瞒不过前来花街寻欢作乐的人们,慌乱地高声叫喊着逃离周围的街区瞬间乱做一团。
但让宇髄天元感到奇怪的是,附近的屋子纵使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人跑出,反而是距离这里至少五十米开外的人们乱做一团,却又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隐们拦住,并迅速组织人群疏散。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跑出来?不该是没听到啊。】
但妓夫太郎并不打算给几人更多的思考时间,他那浑浊的眼眸缓慢转动,丑陋的面孔上流露出满是恶意的笑,“现在,让我们重新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