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人谈论到自己,炭治郎目光偏移,目光忍不住带上了些许担忧。
无一郎注意到炭治郎的变化,小声开口,“炭治郎是在担心药物不好用吗?”
“……不是的,珠世小姐的制药手段极为高超,没什么好担心的。”炭治郎收回目光,“我只是稍微有些担忧变回人类后的自己。”
“炭治郎也有柱的力量了吧?那时我们就能一起战斗了,不是很好吗?”
“但这些都是作为鬼带来的加成,”炭治郎垂眼看向自己的双手,“我不知道我在变回人类之后是否还能如现在一般掌握呼吸法,而且之前有听珠世小姐提起过,部分恢复成人类的鬼会丧失当鬼时的记忆,但我不想忘记大家,我……很迷茫。”
无一郎微微怔愣,不知该如何接上这个话题,但昼却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提高了一些音量,“比起那个,你还是担心自己可能会变小这件事吧。”
看着炭治郎迷惑的表情,昼叹了一口气,“恢复成人的鬼有九成变回了人类时期的模样,也就是说,等你用了药,很可能会发生,你名义上是【哥哥】但实际上是【弟弟。】的情况。”
炭治郎的表情在空白了几秒后,真的慌乱起来,“就是说,我服下变人药后很可能会回到我变成鬼的年龄吗?”
“不出意外的话——”
“诶——”无一郎看向僵硬的炭治郎,“那那个时候我就是炭治郎的哥哥了啊?”
炭治郎:!!!
没在意陷入头脑风暴的炭治郎,昼又和珠世谈了些药理与斑纹方面的问题,直到无一郎开始犯困,昼才提出告辞。
之后宇髄天元也来了炼狱大宅找到昼,说他调查过了善逸那小子,虽然十分适合音呼,但那小子说什么也不肯拜他为师,执着地要学雷呼,所以自己只是给了些指点便算是结束。
昼只是对宇髄天元道谢,并未继续强求。
一周后,珠世如她所说的那般拿出了调配好的药物,但炭治郎拿到药物后却只觉得压力山大。
除去在队士训练进行集训,今日特意请假过来的祢豆子和竹雄,当事人炭治郎与药师珠世,其余在场的人俱是柱级别的剑士。
而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炭治郎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那个……这么多人吗?”
“毕竟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鬼还能变回人类,好奇也是在所难免的。”昼环视着四周,眉头紧皱,“真是的……还没来吗?”
炭治郎仰头看向昼,“昼先生是在说老师吗?”
“嗯,怎么样,你能闻到他的气味吗?”
炭治郎微微抽动鼻子,一愣,正想说什么,却突然浑身一抖,表情也变得满是纠结。
昼一看炭治郎别扭起来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是知道了什么,当即皱起眉,但却没说什么,只让炭治郎躺好准备注射药物。
见炭治郎做好心理准备,珠世也拿着装有药液的针管上前,将针头刺入了炭治郎的手臂,随着针管被推动,微微泛着青色的药液也被尽数注入到炭治郎的身体中。
而在注射药物后,炭治郎很快就陷入了昏睡,而随着时间的蔓延,炭治郎的身体也终于有了反应。
火焰模样的斑纹自额角蔓延开来,原本被收束起来的尖牙与利爪也伴随着喉咙间痛苦的低吼声再次延伸而出。
昼见状不由得皱起眉,他并非是第一次看鬼被转化回人类的过程,但如同炭治郎这般排异反应强烈的却是头一个。
一边的珠世并不慌张,自箱子里拿出第二管药液,将其注射给炭治郎。
随着药液的注入,炭治郎身上鬼化的痕迹微微消退,只是那蔓延全脸的斑纹并未褪去,反而随着他愈发急促的呼吸变得愈加鲜红。
随着那斑纹愈加鲜红,炭治郎抬手捂住头,那满是痛苦的嘶吼声也再次响起。
“不行,这小子当鬼的天分高过头了……”昼在炭治郎想要挣扎翻滚的前一秒按住了他,扭头看向珠世,“还有药吗?都给他打进去。”
珠世也终于皱了眉头,她拿起盒子里剩下的三管药液,按照昼所说的尽数打给炭治郎,“我有的材料只足够这些药剂,若是失败就难办了。”
“只能看他自己的意志够不够强韧……”昼看着那炭治郎那已经被冷汗浸透的衣衫,眉头紧锁,“毕竟我们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祢豆子忍不住上前一步,双手下意识交握合十抵在额前,“求你了,哥哥,快变回来吧……”
竹雄也满面担忧,沉默着上前揽住祢豆子的肩膀,看着双目紧闭的炭治郎,同样在心里祈祷起来。
……
炭治郎在注射药物之后就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泡在温水中一般舒适,让人忍不住意识昏沉。
但就在炭治郎的意识即将彻底昏沉之际,阴冷的声音自脑海深处传出,让炭治郎的意识猛地回归。
那声音就仿佛自深渊中传出一般,哪怕模糊不清也依旧能让人感受到其中满含的恶意,不自觉地想要远离。
“又死了……没用……”
【谁在说话?这声音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鬼杀队……该死……臭虫们……”
【鬼杀队?是敌人吗?不行,我要再集中一些,要再集中一些才能听清……】
而随着精力的集中,炭治郎眼前豁然开朗,入目第一眼见到的,是无数交错纵叠的房间,那些房间有的完好,有的则带着大片的剑痕,而那斩击的痕迹更是让炭治郎感觉眼熟不已。
还没等炭治郎想明白,【他】的目光转动,看向面前那有着白橡发色的人,“童磨,堕姬那里的画回收了吗?”
那人抬起头,声音轻快,“我去的比较及时,所以全都回收了呢~只是可惜了小堕姬和小妓夫了~”
炭治郎清楚地看到那人七彩的瞳眸里写着【上弦·壹】的字样,惊讶之余,在视线再度移开的时候也忍不住想要再转回来仔细观察。
但就是这一个念头,那阴冷且满是愤怒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只一瞬,炭治郎眼前就再度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