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洪敏开着车,到了县城,又买点水果,然后开着车先去了商业局,他忘记问秦关山家的电话,当然之前的电话号码也早就丢了。
到了门口,跟警卫室说是秦关山的外甥,姓任;秦关山没在家,就来局里了,警卫室的人给办公室打电话确认,秦关山刚好在局里,一听姓任,就知道是谁了。
于是大步流星的出来,连大衣都没穿,看到任洪敏,笑着来一句,“你小子居然知道找到这里来啊?你去家里了?”
“嗯,去家里了,没人。”任洪敏多少有点腼腆。
“你是跟我去办公室,还是去家里?”
“我都可以,看您方便。”虽然任洪敏很想去家里,不过没人的话,在哪里都无所谓了,东西等着再约时间送就可以了。
“那你先来办公室,回头晚上去家里待会儿,看看素玉的闺女,她白天大多是跟素玉大姨,晚上偶尔回我们家。”
任洪敏把车停好,然后跟着秦关山去楼上办公室,警卫室的人很惊讶,这个人估计真是外甥,秦局都下来接了,回头得认着点人。
办公室那边看到局长带人回来了,就送了茶,然后关上门走了。
“坐吧,这么迫不及待的过来,有事儿?”秦关山开句玩笑。
“秦叔,没啥事情,就是看看您和阿姨,是我做事不周,应该提前跟您约时间的。”任洪敏回了一句。
“嗯,所以多跑点路,不委屈。喝茶!”
任洪敏悄咪咪的观察着秦关山的办公室,没有特别的布置,一套桌椅,就是宽大一点;一套沙发,就是那种老式的、一般办公室都会有的;两盆竹子,长势还不错;暖气不是很热,但是也不冷。
秦关山斜靠着椅子,闲散的观察着任洪敏:这孩子,之前看着青葱稚嫩,如今几年过去了,沉稳的很了,能买得上单位集资建房,在大型企业里说明应该混的不错,只是不明白结婚前跟素玉把联系捡起来,是为了什么。
不是秦关山愿意恶意揣测别人,只是每个人做事都不是没目的的,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标。
“你爷爷挺好的吧?”秦关山不起头说话,估计这家伙多少还是拘谨的。
“我爷爷挺好的,前段时间我爷爷还说您从小就特别厉害。”任洪敏其实不太知道应该聊什么,心头一热来了,所谓的咨询项目,也只是自己的借口而已。
“洪敏啊,我问句多余的话,你别嫌弃叔叔。”
“秦叔,您说。”
“我想问问你,当初你怎么就忽然跟素玉没了联系?”秦关山当年也是能看得出任洪敏喜欢女儿的,他们两口子没赞成,但是也没反对。
“我?”任洪敏没想到秦关山会问这个问题。
“我开始是在水泥厂保卫科的,后来就去了市场跑外,等我多少有了一点名堂,买了户口,申请了转正的时候,我和素玉我们俩已经渐行渐远了,或者说我失去了机会!”任洪敏没说具体的缘由,每次回头看自己来时的路,遗憾和悔恨总是让自己唾弃自己的。
“等我知道素玉结婚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她婚后了。我从北三省回来了三天,然后又悄悄的回去了,我只希望她能幸福。去年过年前,我在大楼看到了她和她对象一起逛街,那时候她没有跟我说她生了女儿,还是后来我同学跟我炫耀他儿子的时候,跟我说素玉生了个女儿,比他儿子大一个月。我今年算着时间,给孩子买了点东西,是我一片心意,邮寄到您这里了,后面您就知道了。”任洪敏没等秦关山再问其他的问题,主动交代了后续。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对素玉的祝福,我也没别的,我希望我女儿幸福,当然也希望你幸福。日子是过的,需要向前看啊,小子。”
“是,我知道,叔。”任洪敏咽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液,看一眼秦关山。
“叔,我听说您主持了综合商业楼,现在有什么不错的机会吗?我有俩同事,对商业多少有点兴趣,想开个什么店。”任洪敏是想着,媳妇他们老板卖衣服都能开两三个摊位,要不自己拉着明哥他们也做点啥?
“看你们想做大还是做小?做大的话,可以到综合商业楼找摊位,几个摊位合起来用,效果会不错,另外我能给你们点租金优惠;或者你们单独出去做个小型综合商业,商业局可以给你们送货,有的品种可以给你们账期;再小一点,可以开个小商店,选好位置后,酌情考虑卖什么。现在国有商业后劲不足,南方私有经济发展的特别好,地方政府也鼓励;咱们这边才开始,正是机会。”秦关山尽量用浅显的词汇去描述。
“嗯,叔,那就是政府鼓励私营进入呗?”
“对,南方早就开始了,咱们现在开始在各个大型村镇设点,相关部门的政策比较宽松,正是入市的好时机。素玉的姑姐他们在静东商业系统,鼓励供销社员工承包柜台,所以她姑姐出面,几家合起来投资,好像做了俩柜台,说明年想找个门脸呢!我今年也是想做个小综合商店的,几家合起来做,如果你朋友有兴趣,咱们可以做,当然你们单独做我也支持。”
“叔,我同事是雷家庄的,您也知道水泥厂姓雷的,是一系。”
秦关山一听,雷家庄姓雷,水泥厂,再联想到县里的一把手,就明白了。
“他们可以在雷家庄做啊,做个综合门市,你可以在崔坎做,你妈不是在家?不过你们过两年有孩子了,得带孩子,你媳妇是哪儿的?”秦关山迅速盘算着。
“他们是可以在雷家庄做,他们家族那边买卖不少,车队、炒货、花生贸易,都有。而且他们临国道,来往客流是能保障的,还有水泥厂,虽然有点距离,还是够的上的。”
“我媳妇是咱们村的,姓崔,她爸叫崔振海,估计你们也认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