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有人陆续在拜年,秦关山这里偶尔有人来,秦素玉和李俊奎俩人躲在卧室里,不出来,也不怎么说话,李俊奎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一些,应该跟媳妇商量好之后再说的,而且媳妇出面比自己出面更好。
可是,话说出去了,如同泼出去的水,没得收回来了。而且李俊奎在丈人家有如坐针毡的感觉,他都想着,媳妇随便她什么时候回去,早知道昨天下午就走了,还省的出问题了。
诺诺一点都不管父母之间的不痛快,也不管外面有人来,人家小腿倒腾的特快,从这屋到那屋,锁门都不好使,必须给敲开,自己进去转悠一圈,再出来,然后还咧着嘴笑。
中午吃饭前,李俊奎问媳妇,“你下午跟我一起走不?”
“不。”秦素玉多一字都不想说,她觉得自己一家子的好貌似都喂了狗了,李俊奎甚至都不理解自己父母的做法,还在那里委屈的跟吃了翔一样,那就自己回啊,最好是跟他爹一起生活去才好!
秦素玉也顾不得大年初一初二就生气了,反正已经生了气了,多和少也没啥区别了。
李俊奎看到媳妇冷着脸,一副死都不想说话样子,很想立刻就走,可是眼看就到饭点了,直接走了,恐怕丈人丈母娘会不高兴,虽然昨天晚上饭桌上说的话已经让他们不高兴了。
一家子简单吃过饭,李俊奎就背着自己的包走了,媳妇没送到车站,甚至连楼下都没送,秦关山说两句也没送。
一句话,“也不是不认识路,这么大人还不会回去?”秦关山当然也不是很爽,所以没死乞白赖的的压制闺女。
李俊奎独自一个人下楼、出小区,走到车站,等公交车,虽然是节日,路上依然人多,但是公交车不多,李俊奎觉得都快一个世纪那么久了,才来一辆车,赶紧挤上去,勉强掏了钱买了票,就随便找个旮旯眯着了。
公交车上人也多,一个挨着一个的,大人孩子的,叽叽喳喳、闹闹哄哄的,李俊奎很烦,恨不得堵上耳朵,好在距离长途车站不远,下了车赶紧往售票厅跑。
幸好他来的早,今天才初二,发车少,坐车的多,买完票,他找了个几圈,才找到一个空位,上面是别人放的箱子,他阴着脸站在前面,那个人就拿下了箱子,他一声不吭的坐上去了。
好久没坐长途车了,有点不习惯各种等待了,跟着秦素玉坐车,油门一踩,随便哪里都很快就到了。
出来的时候,蒋兰娟让他给父母带点礼物,他客气的婉拒了,丈母娘都没再让一让,唉,早知道就拿点回来啊,不然怎么跟父亲交代呢?
他买的车票的点,有点晚,发走两辆车才到他的那个点,还好有座,他闭着眼睛坐在座位上,听着周围的各种声音,“还有座吗?”
“没了!”
“那还能上呗?”
“你去门口等着,看看能有地方不?”
门开着,冷风嗖嗖的,车上不知道有谁带的菜,各种味道充斥着车厢;李俊奎有点怄,昨天晚上没睡好,这还没开车,他都有点要晕车的感觉了。
问乘务,“哥,有晕车药不?”
“有,你有水吗?”
得,李俊奎没水。
“我给你掰一块馒头吃药,要不要?”那个带菜的人问李俊奎。
李俊奎看着对方的手、衣服,摇摇头,“谢谢,不要了。”
“哥,你给我俩塑料袋吧,我怕我晕车吐了。”李俊奎头晕脑胀的。
“那你过来,你过来,换到前面去。”车务赶紧跟李俊奎喊。
“这位哥,麻烦你跟那个兄弟换换行吗?”车务找最右边最前面的那个男人说着。
“不换。”对方甩俩字出来。
“这样吧,哥,我坐司机后面那个板凳可以吗?”李俊奎看着前面的座位,只有司机后面有个长条的板凳上,还有空位,虽然很窄,但是比后面强。
“中,中,给你塑料袋。”乘务给李俊奎好几个塑料袋。
李俊奎坐上条板凳,远离了那个饭菜,多少好点了。
终于开车了,车门一下子关、一下子开的,虽然有点冷,但是空气是新鲜的,李俊奎的胃一股一股的往上拱,他死命的捂着嘴,也不睁眼,只盼着司机一路开着,再也不要停了;另外还盼着司机停一下吧,多几个上车下车的,换换空气也好。
以前长途车不许有站着的人,如今过节了,没人管,而且人们都想着赶路,所以即使站着,只要能走,高兴的也是合不拢嘴的。
一个二十多个座位的大面包,居然连站带坐的,四十人也有了吧,反正是人挤人的,有人还开玩笑,“我的脚都可以离地了,飞一般的感觉!”
另外一个人说,“主要是夏天,估计得臭了!”
李俊奎听到说臭,立刻又拱一次。
平时一个小时不到的路,如今开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到,走走停停中,李俊奎还是没能忍住,哇一下吐了,还好吐到袋子里了,没到别人身上,那股刺鼻的味道,唉!
“哥,我去门口站着,可以不?”李俊奎擦擦嘴,觉得再挤在里面,还得吐。
“来,来,哥几个给那个兄弟让个路,让他出来,咱们停一下车,换换空气。”乘务很能干,立马让司机停了车,把李俊奎给倒腾出来了,李俊奎站在外面,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很想不走了。
一两分钟后,车上的人催的厉害,于是乘务催着李俊奎上了车,最后他让司机关门,又继续出发了。
李俊奎站在车门附近,乘务让靠窗的大哥开了一条缝,多少有缓解了。
终于到了静东车站,李俊奎下了车,跟乘务摆摆手,车往前继续开走了,李俊奎也转头找了个三马子,送他回婚房那边了,他路上迷瞪着想,他要回那边去。
路上,行人也多,自行车也不少,李俊奎闭着眼睛,都不敢看外面,他让师傅慢点开,敞开着小玻璃窗,任凭风吹进来,虽然头不舒服,但是总比被封在里面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