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飘不是拿捏的人,当天找到玉临陌。确切的说,堵他在回王府的路上,请他吃饭。
挑了路边看上去最大最气派的酒楼,要了最好的包间。
玉临陌:“你真有眼光,这是王府的产业。”
云不飘惊喜:“这么有缘?那我不客气了,自家的酒楼不用我买单吧?”
“...随意。”
云不飘将菜单上前十道不像菜名的菜名念了,玉临陌又加了个三喜临门的汤。
自家的王爷,自家王爷的侄女,菜单才一放下流水样上齐了菜。
全是云不飘没见过的,色香味俱全,一眼扫去,百花争艳。
不是孟婆婆手艺能比的。
孟婆婆:咱吃饭讲究的是个实惠!
玉临陌食不言寝不语,看着他优雅进餐,云不飘自惭形秽,老老实实低头吃饭,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
玉临陌心里琢磨,要不要找人教她些礼仪,旋即放弃,她用不着,规矩管不了她。
饭毕,漱口,上香茗果盘,云不飘才说正事,说是自己的想法。
玉临陌:“王妃才找过你吧。”
云不飘笑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婶就送上门,被抓个壮丁,不好意思了。”
玉临陌心里想的是卫启慧脸上的红疙瘩。
他道:“你看见了吧。”
“啊?”
“她的脸。她从来不长这些,这次——”玉临陌有口难言,不好意思对侄女说又不是我看上你婶的表侄女——说来,这样一论的话,云不飘和那个还是一辈的呢——更没脸说这事了。
“让她不要为不可能的事情生气,你多劝劝她。”
说到这个,云不飘认真问:“天下女子那么多,怎么偏偏看中我婶的侄女,叔你喜欢年轻的同一款?”
玉临陌:...闭嘴吧你!
云不飘又道:“叔你前后睡过多少女子了,你的——腰子——”
“闭嘴? 吃你的瓜吧。”
玉临陌迅速拿了块西瓜塞云不飘嘴里,心里埋怨卫启慧,怎么什么都跟她说?一个孩子她懂什么呀。
但——腰子——
玉临陌想扶腰? 在云不飘面前强忍住了? 他最近太忙? 以后,以后的以后也会很忙,他跟他亲爱的皇兄通过密信可是规划了好宏伟的未来蓝图? 因此——后院女人不宜多? 精力不够呀。
玉临陌想,他要给敬爱的母后去封信,也要给亲爱的皇兄通个信? 为了大央? 为了玉氏? 让他专心致志的忙事业吧。
云不飘不知道自己随口好奇一问? 给卫启慧消除多少炸弹? 便是知道了大概也只会说她叔会养生了。
玉临陌没多想同意了云不飘的建议? 说亲嘛,本来便有官媒,眼下不过是将官媒聚合一起设个领导,给建个专门的屋子罢了,挺好。
至于让卫启慧去? 夫妻关系还僵硬着? 让她去散散心也好。
没想长远的玉临陌失了智? 自家王妃愉快的飞出小牢笼? 以后不定折腾出多少事来。
临走,云不飘硬要一个大果篮,里头装满新鲜水果? 应季不应季的,自家酒楼专挑的品质最上乘的。
外头杜三缪只等她上了马车便开动,猛不丁一个硕大的、满满当当的、扑鼻清香的果篮沉甸甸搁在他腿上。
抬头。
干嘛?想用果子砸死我?
“给你吃。”云不飘笑眯眯,仿佛两人多好,从无芥蒂似的。
杜三缪狐疑,真的?
云不飘点点头,扭头上了车。
杜三缪纠结的看着果篮,这姑奶奶想一出是一出,不知道她这出出怎么想的。
收,还怕她吃了自己不成?
而马车里的云不飘在拍自己脑袋,夸自己聪明。看到玉临陌卫启慧才发觉,好像只有感情好的人才闹冷战呢,那她为什么和杜三缪冷战?
她和他根本不可能!
所以,原谅他了。
可不能影响她名声影响她和别人谈恋爱,啊呸呸呸,什么别人和他的,她和他根本没关系!
云不飘郑重记下一条:冷战是情侣夫妻的特权,不能乱使。
幸好杜三缪参不透她的脑回路,不然——果子砸死你哟。
到了茶楼,两人已经有说有笑,众人惊讶一下下,旋即开心,这片阴云总算过去了。
都和杜三缪说话了。
傲娇杜三缪:好吧,勉为其难原谅你们了,见风使舵的小人。
因着云不飘主动,他特地与魅无端说了下:孩子还是好孩子,不枉他费心费力。
早悄悄问了云不飘的魅无端含笑,我就配合你演,你高兴就好。
勉励他几句。
一时间杜三缪神清气爽,只觉自己在云不飘那里地位升了不少。
晚饭的时候,云不飘说了冰人衙门的事,大家听着都高兴,发自心底的。
孟婆婆笑着道:“官府做事越来越接地气,老百姓活着有奔头。”
问芳抿嘴:“这便是民心所向。”她看云不飘:“都是姑娘促成的。”
云不飘谦虚:“无心插柳,大家开心就好。”说自己的想法:“我仔细想过,咱家茶楼的事其实简单,招几个人完全转的来。你们自己有没有想做的事?”
几人面面相觑,并不怀疑云不飘是在撵他们,认真想起来——
问芳先开口:“若姑娘这样想的话,我想我可以每日抽一部分时间在学院教习茶道。”
来茶楼的客人十个有九个半不是冲着她的手艺来的,她茶道高超,奈何无人欣赏,不如找真正喜欢的人也愿意倾囊相授。
云不飘当场同意:“没问题,明天开始,你与东福和先生们安排下时间。”
点名孟偿:“还不回来,不给我打工不怕我送他回去。”
嘀咕嘀。
孟维一脸惴惴看过来:“飘飘,舅公他——”
云不飘止住他:“我明白。你呢?你想做什么?心心说你读书很厉害的,以后走不走仕途?”
走仕途?
是啊,他一直以为自己必然走仕途的,身为言家子孙。但现在他不姓言了,没人要求他一定走仕途。
骤然没了身份也没了理想,他需要缓一缓。
环珠:“姑娘,我想呀。”
琳琅:“女子不能为官。”
环珠嘟嘴:“可我好想做官,试试做官是什么感觉。”
琳琅取笑:“除非你去到女子为尊的国度。”
环珠一抬头:“那我就去!我先学好知识,再去做官。”
问芳拍拍她脑袋:“好,你先学。”
小孩子的心思一会儿一变,读几本书视野打开,不定又想做什么呢。
琳琅:“姑娘,我想做大地主,很多很多地的那种。”
大志向。
云不飘呆了呆,从有限的记忆里提取,好像,好像什么来着?
“好像土地集中在私人手里不太好。”
众:...啊?
云不飘敲敲脑袋:“我以前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记不清了。”
在场唯一对此比较敏感得孟维:“婆婆,你想做什么呀?”
我的天,这个话题连皇帝都不敢提。
问芳看他一眼,没说话。
别人的经历不足以理解其中猫腻,包括云不飘,目光集中在孟婆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