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砰砰砰!”
……
声音越发清晰,沉闷而厚重,像是怒雷,犹如天威!
并且大地也在随着颤抖,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
在地面的抖动之下,篝火堆里的木材都震散了。
依然有夜风吹拂,但却布满了浓重的杀气,甚至有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所有匈奴人开始下意识的把身子弓了起来,手摸向腰间的弯刀。
本来就是一个茹毛饮血的部族,面对战斗,他们从来不会觉得陌生。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这次还没看见敌人,他们就已经有了几分胆怯,甚至不自觉的在抿着嘴唇。
突然一名匈奴斥候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打破了宁静且紧张的气氛。
“禀报单于大人,有军队,并且像是潮水一般多!”
这名斥侯神色已经慌张了,声音都在颤抖。
冒顿单于听到之后立刻追问。
“说具体些,对方究竟有多少人!”
匈奴斥候稍微停顿了一下:“对方少说也有十万之多!”
听到这里,冒顿单于原本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了,脸上也恢复了轻松的笑容。
“本王还以为多少呢,区区十万不堪一击的秦兵,竟然敢主动袭击!”
“所有匈奴的战士们,准备屠敌!”
有了冒顿单于的命令,匈奴人依旧发挥了他们高超的作战意识。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所有人就已经翻身上马,弯刀出鞘。
匈奴铁骑足足十五万,彻底准备就绪,随时可以生死厮杀!
冒顿单于目光向远处望过去,十五万大军,这才叫如汪洋,如大海。
并且,所有匈奴人弓马娴熟,马匹又是出了名的彪悍,生吞主动进攻的十万名秦兵,简直就是板上钉钉!
如果是城池的攻防,匈奴人或许会落入下风。
可如果骑兵作战,尤其是在野外冲杀,匈奴拥有着绝对的自信!
说实话,想要直接把冒顿单于吓退,秦军少说得三四十万的大军!
不过匈奴的斥候都说了,也就十万秦兵。
那冒顿单于就很生气了,气的是秦军竟然如此小看他们,十万人就敢进?
接着,冒顿单于也翻身上马,勒转马头。
腰间挎着的弯刀微动,手中还捏着一壶草原上的烈酒,目光直视前方!
隆隆之声越发高亢,仿佛天雷咆哮,大地抖动越发剧烈。
与此同时,远方的地平线上,还没见到秦军,就已经看到了滚滚烟尘。
就像是蛮荒巨兽即将出世,为祸人间。
所有匈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死死的盯着。
很快,一人一骑,以绝对的傲然之姿,直接冲破地平线。
压根看不清楚容貌长相,只能看见那张鲜红色的面具。
厚重的黑色铠甲,连人带马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接着,此人身后又出现了一面旗帜,迎风招展,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修罗!”
见状,冒顿单于直接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想问一下周围这些匈奴将军。
到底秦国哪个武将会打着修罗的旗帜!
然而,匈奴单于刚张开的口,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惊讶的憋不住了。
因为在地平线上,从修罗旗帜的后方,直接涌现出了密密麻麻的重装重甲战士。
所有人都被厚重的铠甲彻底包裹,唯独眼睛处有所遗漏,但这里则是更细密的钢铁面纱。
一个个就像是无情的冲杀机器,不惧刀剑。
钢铁铠甲之下,似乎隐藏着的都是修罗的面庞!
而且,还不是寻常铠甲,因为在铠甲外表,还有着诡异的符号流转。
足以保证铠甲内将士的舒适,灵活和通风。
并且所有战士胯下的马匹,同样被重装铠甲包裹。
但是从一些裸露细小之处,能看出铠甲内的这些马匹没有血肉,全都是森森白骨,只是一具骨架!
这下,原本信心满满,高傲无边的匈奴人,心中有些发怵了。
他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面对的敌人,究竟还是不是人!
再接着,重装铠甲军团当中又猛的竖起一面更大的旗帜,上面赫然写着三个血红的大字。
“铁浮屠!”
说时迟,那时快,铁浮图大旗竖起来的一瞬间,十万铁浮屠大军,仿佛从遥远的地平线,直接出现在了匈奴军队的正前方!
甚至就出现在匈奴大军正前方,不到一百步的距离!
至于冲天杀气,则早已经渗透了匈奴军团,犹如鬼魅!
修罗白起带着血红色面具,没有多余的命令,只有一个字。
“杀!”
瞬间而已,十万名铁浮屠大军就以冲锋之姿撞了过来。
没有任何技巧,不讲任何花哨,就是冲撞!
随之发生的,则是山石碎裂,土木飞溅!
天地间只有重装铠甲碰撞的声音,只有重装战马猛踏大地的震动。
而铁浮屠像鬼又像神,拥有着重装战士的绝对恐怖,但又有着极致的速度和灵活。
甚至,绝大多数匈奴人还没来得及催马冲锋,在他们面旁的正前方,不过三寸的距离之内。
就已经出现全身笼罩在铠甲之内的铁浮图。
匈奴人都能感受到,自己呼出去的热气,撞击在铁浮屠冰冷的钢铁面罩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冒顿单于,扯着嗓子放声大吼。
“迎敌!迎敌!”
然而,不管冒顿单于如何撕心裂肺,但这仗已经没办法打了……
不过随着冒顿单于的一声令下,也宣告铁浮屠血腥屠杀的开始。
数之不尽的重装铁浮图,向前横冲直撞,结结实实的和匈奴人碰在一起。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钢铁洪流,这是一场数十万人共同演绎到极致的暴力美学!
所谓的尖刀和利刃,在这里就是个笑话。
只有真正的钝器,绝对的蛮横和冲撞,才是这片屠杀地的主旋律。
匈奴人也是生平第一次才知道,原来两军交战,除了被长刀砍死之外,还可以被撞成肉泥!
这里已经从原先的一片篝火,变成了真实的绞肉机。
匈奴首领冒顿把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冷汗直冒。
再也找不到之前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了,勒转马头,夹紧马肚,拼了命的抽打着马背狂奔。
“撤退,赶紧撤退!”
随着撤退的命令,这片绞肉机丢下了足足上万具匈奴人的尸体,剩下的人带着惶恐和不安,朝着草原的方向撤退。
现在对匈奴人来说,只要能跑到草原,跑到他们的营地,必然就安全了。
留下来的话一定是死路一条,甚至比死亡还要恐怖。
不过,他们这个想法大错特错。
红色面具之下白起,目光冰冷,看着匈奴人撤退方向,又一次下达了命令。
“追杀!”
日头西沉,天边尽是残阳,匈奴人一路亡命奔逃,铁浮屠在后面猛追。
但凡那些跑的慢了一点的匈奴人,全都被砍成了肉泥。
一路上留下了不计其数的断臂残肢以及汩汩鲜血。
一追一逃之间,夜幕降临,对匈奴人而言,他们亡命的奔跑和恐惧之下,早已经人困马乏。
包括冒顿单于,此刻的他也没办法保持全盛速度。
疲惫之下冒顿,回头一看,却发现密密麻麻的铁浮图,就像是地府的阴兵一般毫无感情,冰冷的向前推进,横压。
而追随着自己的匈奴人,连一万没有了。
心狠手辣如冒顿,此时也开始慌张起来,甚至有些绝望。
“这支秦国的军队,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
没过多久,双方追逐之间,已经深入草原腹地。
修罗白起带着鲜红色的面具,手起刀落之间,冒顿头颅落地。
不过,白起冰冷的眼神没有半点波动,当他把目光扫向草原上的匈奴人大本营的时候,下令道。
“开启屠杀吧!”
……
这个晚上,草原虽大,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从未断绝。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夜晚竟然直接让匈奴人王族灭种!
也是在这个晚上,草原不再是绿色,而是变得血红。
……
次日一早,红日东升。
天边带着朝阳的血红,跟草原上的血迹互相映照,别有一番景色。
铁浮图经历了一整晚的屠杀,各个身上沾染着无穷血气,现在脚下踩着匈奴人的尸体,往草原外撤退。
白起带着铁浮图,朝着秦岭的方向前行。
……
与此同时,大将军蒙恬带领秦国三十万军队,在这个清晨,正好来到了北方边境。
此时,蒙恬的眼神极为严肃!
一路上,他可接到不少匈奴人闯进城池,并且屠城的消息。
每次收到消息,都让蒙恬的心在滴血。
手下将士们也是个个愤慨,拳头已经攥到发白,咬牙切齿。
死掉的这些都是大秦子民啊,将士们感同身受!
“报!”
就在此时,有一名斥候神色匆匆的赶了过来,脸上竟然露出了喜色。
“禀报将军,前方的那片空地上,发现了无数匈奴人的尸体!”
蒙恬一听,极为诧异,立刻催马上前探查。
“嘶——”
“果真如此,死了这么多的匈奴贼寇!”
果不其然,上万名匈奴人的断臂残骸,就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要不是久经沙场,蒙恬看到这副血腥场面,说不定都得隐隐作呕。
因为这些人的死状极惨,还得在一片残骸当中,把胳膊和腿拼起来,才能勉强认出是一个完整的人。
这都算是好的,绝大部分匈奴尸体已经成了肉泥,紧紧的贴在地上。
不仅是蒙恬,就连他身后的几个副将也是直摇头。
所有人都是身体剧震,头皮都在发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能够把匈奴人杀到这种地步的,必然是骑兵,而且还是强横无边的重甲骑兵!
“蒙将军,现在看来,匈奴人他们吃了败仗,已经退走了!”
“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对手,才能把匈奴杀到这等惨状,着实有些过于恐怖了!”
对于副将的这几句感慨,蒙恬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头。
说实话,他也想不清楚,天下到底有那股可怕的力量,能造成这等人间地狱般的惨状。
要知道,匈奴就是以骑兵着称的。
每一个匈奴人几乎就是天生的马上战士,曾经可是敢以骑兵和大秦正面抗衡,而不落下风的存在。
但现在,如此强悍的匈奴骑兵,竟然落了这么一个残忍的下场。
光从现在的惨状就能推断出那场战斗,匈奴人肯定是被碾压,被横推,没有半点的还手之力!
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蒙恬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在他心中,对那只神秘的重甲骑兵已经充满了忌惮。
“大军继续前行,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
“这次一定要让匈奴人吃痛,让他们以后不敢再犯边!”
接着,大军又一次踏上前进的征程。
毕竟,嬴政这次下达的命令是把匈奴亡族灭种。
不过,随着大军的继续前行,所有人都是越来越心惊。
他们一路走过来的地方还是草原吗?还是充满生机,满是盎然的富庶之地吗?
这分明就是黄泉路,就是鬼门关啊。
一路上流血漂橹,断臂残肢,全都是惨烈场景。
以至于让三十万精锐大军,都出现了一些生理不适。
就这样,一直等到正午十分,整个大军总算是又向前开进了很远的距离。
这里是大草原的最深处。
虽然一路上他们已经见到太多触目惊心的场景,可此时还是没能忍住,一阵又一阵的干呕。
甚至有好几个副将,直接眼前发黑,从马上栽倒。
向着他们倒下的方向看过去,这里化作了一片血海,所有水草全都被淹没,有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在血海当中漂浮。
并且几乎没有完整的尸体,只是露出一个身体局部而已,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惊胆颤。
蒙恬同样在强行克制心中的不适。
“传言当中最血腥的阿鼻地狱,充其量也就是眼前这番场景了吧!”
一句发自内心的感慨之后,蒙恬速度缓慢的从马背上下来,因为他的手脚竟然有些微微发软。
除了不可避免的生理不适之外,蒙恬更惊惧于究竟是什么样的一支队伍,能把匈奴铁骑杀到这般歇斯底里。
恐怖,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