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位少侠是上官鸿。”
在看到自家父亲那审视的眼神,已经意识到自己父亲的态度的迎春说话之间也有几分磕巴。
“嗯,我有耳朵,我听到了,刚才这个废柴已经说了。”
贾赦点头之间,那双兽性与人性双面的重瞳再一次出现在了贾赦的眼眶之中。
虎视之下,贾赦那双眼睛捕获到了这个少侠所有他表露在外面的信息。
身上穿着的衣服算得上是不错的衣服,至少可以肯定家里舍得给这个混蛋花钱。
手中的兵刃不错,那么,至少家里有一个还算不错的人能够为他联系上好的铁匠锻造兵刃,并且从兵刃的材质上看,这个小家伙家里多少在官场上还是有一些关系,要不然,官服管制的玄铁可不会这么容易被这个小家伙的家族拿到。
但是,这个臭小子的面相不太好。
虽然贾赦到底不是专业相面的,只能够本能地感觉眼前这个家伙绝对是一个擅长拈花惹草的主。
而这样的家伙,贾赦不喜欢。
不因为别的,因为贾赦身边好些这样贪花好色的家伙,自然也就知道如果有这么一个贪花好色,拈花惹草的丈夫会给妻子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么一个家伙,除非这个混蛋能够……
贾赦停顿了片刻,他认识到了眼前这个家伙的亲和力有多强大,就连贾赦他自己都在下意识地将这个家伙看成女婿。
但是,恢复过来的贾赦,看着这个叫做上官鸿的小家伙的亲和力越强,贾赦身上的杀机就愈发沉重。
“父亲!”看着自家父亲那充满了“老子要宰了这个勾引我女儿的混账”的脸庞,迎春伸出小手,拉住自己父亲的衣袖,轻轻摇晃了一下。
只是,迎春本来以为只要自己出面,自家父亲必然会缓和态度对待上官鸿。但是,她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己做出了刚刚那个好似撒娇的动作之后父亲身上杀机的暴涨。
“我在听。”贾赦的声音恍若兵戈碰撞,又像是一只发现了猎物的老猫,正准备上前捕获猎物一般。
“鸿哥在我和黛玉初入江湖的时候救了我们,要不然,我们说不定就要着了丐帮的道了。”
“还有……”
在情急之下,迎春将自己在初入江湖的时候所遭遇的委屈事情说了出来。也正是因为迎春说出的这些事情,成功地将贾赦的目光从上官鸿的身上吸引到了迎春的身上。
只是,那本来还只是针对一个人的杀机此刻已经与军气呼应,将这间因为贾赦的军气冲击而摇摇欲坠的酒楼化作了一座兵器密布的森严军营。
“丐帮啊!”
“当年的第一大帮到底还是堕落了。”
贾赦呢喃一声之后,那双眯起来的眼睛之中的深沉杀机几乎要将此地冻结。
一步,两步……
贾赦每一步的迈出都带起了一阵腥风,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腥风之中,布满整个酒楼的军气一点点垂落,将它们的主人披上由它们亲手所构造的铠甲。
但是,在转瞬间,贾赦身上的铠甲却又重新消失,那厚重的铠甲化作了贾赦身上那华贵衣服之上的细密鳞甲。虎头睚眦兜鍪化作了发簪,插在贾赦那散乱的头发之间,两只手上还有一层细致的毛绒手套,其手背处还有细密的金属凸起充当近身战才有的可怕武器……
“本来洒家想要去武当山,毕竟,那边还有一个老道士等着我去挑战。”
“但是,现在看来,在正餐之前,吃一点小点心还是相当不错的。”
贾赦睁大自己的眼睛,炯炯双目之中迸射出来的光芒令林黛玉和贾迎春心头一跳。
“但是,这并不是你们为这群废柴开脱的理由,再者说,两个逃出来的混账丫头在我面前可没有什么资格央求我放过谁。”
“你们可知,你们的离家可是把妹夫和夫人给吓坏了。”
黛玉看着自家严肃的舅舅,嘀咕了一声:“我们留下信封了。”
看着自家这个闯荡江湖还是略显稚嫩的臭丫头,又看了看那个似乎是情丝萌动的女儿,贾赦深吸了一口气,在将自己心中那股将这两个臭丫头打晕,然后送回京城贾府的想法压下之后,贾赦又开始思考如何能够在在这段时间之中动荡不安的江湖之中让这两个野丫头回京。
不过,很快,贾赦就用自己无敌的智慧想出了方法——将这件难想的事情交给未来的自己来想。
现在,当务之急,贾赦觉得还是将自家姑娘的种种情丝断掉的比较好。
毕竟,就连京城之中的那几个已经算是长出了獠牙,即便是面对自己都敢于龇牙的英杰,贾赦都不怎么看得上,更不用说是这只在他面前连龇牙都做不到的幼兽。
“父亲!”
贾赦上前一步,他的手臂就被自家姑娘给死死拉住了。
迎春盯着自己的父亲,她可是知道自己父亲的执拗的——在自家“情郎”没有得到自家父亲的认可之前,自家父亲绝对会以最为残忍的方式击垮自家“情郎”的所有意志,将他的所有依靠尽数破坏,再来看那个被他碾入尘埃的混账如今的态度。
但是,现在,上官鸿还禁不住贾赦的折腾。
只是,贾赦并没有因为迎春的撒娇而停下脚步,反而每一步的迈出愈发稳定,那张开始洋溢起笑容的面孔之上浓重的杀机几乎令所有人看向贾赦的视线都出现了模糊,将贾赦那超脱于神意,几乎要干涉现实世界的猛虎之相显露于此。
“上官兄,快走。”
知道自己已经阻止不了自家父亲对于上官鸿的行动之后,迎春也只能够出声提醒自家几位好友将上官鸿给拖走。
但是,很可惜,在这几个人勉强在贾赦的震慑之下恢复神智之时,贾赦就已经踩着沉重的步伐,带着迎春在地上留下的两条痕迹,来到了刚刚还在喊疼的上官鸿的面前。
“小子,解释一下,我闺女的东西为什么会挂在你的腰间?”贾赦手指不断地活动着,时刻准备着就上官鸿的回答来决定他的生命存在的形势。
人,还是泥?
贾赦,此刻,露出了温柔到看不出半点杀机的笑容。
只是,如果这份笑容并不是在此地绽放,不是在被贾赦军气渲染,像军营,像兽窟,不像人间的酒馆之中绽放就更好了。